當姜念念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
    姜凜的心髒處就已經傳來了刺痛。
    而後這種刺痛就密密麻麻的遍布了全身。
    他從來沒體會過這樣的情緒。
    心口就想被人重擊了一拳,悶疼的快要喘不過來氣。
    這種情緒又和憤怒不太一樣。
    更多的是心疼。
    以及痛恨。
    心疼念念這麼小就要經歷這麼多。
    痛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開竅。
    姜念念也察覺到了姜凜的不對勁。
    他摟著自己的手在用力的克制著,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對不起......”
    姜凜啞著聲開口。
    他應該第一時間發現的。
    在念念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就應該察覺到的。
    為什麼會這麼粗心呢?
    姜念念抿了抿唇。
    過往小可憐的那些經歷就像是她也體會了一遍一樣,小心髒也有些悶悶的不舒服。
    于是傾身上前,摟住了姜凜的脖子。
    “爸爸,沒關系的,念念沒有怪你,念念是第一次當爸爸的孩子,爸爸也是第一次當念念的爸爸。”
    之前她沒說,一是和爸爸不熟,不確定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是不是會嫌棄自己,嫌棄自己沒用,所以只能給別人當血包。
    二來也不想影響他,爸爸是大明白,那段時間還犯小人。
    她不可以再給爸爸找麻煩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她確定。
    爸爸是愛她的。
    爸爸信任她,愛她。
    那她也應該信任爸爸,愛爸爸。
    “對不起爸爸,讓你擔心了,以後如果念念受委屈了,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短短的幾句話卻讓姜凜的內心觸動不已。
    童年喪失的那些親情,似乎在這一刻瘋狂的生長發芽。
    他好像有些明白“愛”是什麼了。
    直到旁邊傳來了一道不合時宜的抽氣聲——
    “嗝——”
    姜凜不悅的抬頭看去,只見駕駛室的喻少白已經哭成了淚人。
    “媽的,嗝——陸青淮真不是人!陸家沒一個好東西——嗝——居然這麼對我大佷女——嗝——凜哥,咱們絕對不能放過他們!嗝——”
    姜凜︰“........”
    “你怎麼跟許鈞那家伙學會了?動不動就哭成這樣。”
    喻少白︰“嗝——我心疼啊!小念念才三歲!我三歲的時候還在地上爬呢!”
    姜凜深呼吸了一下,迅速的調整了情緒。
    但眼底的寒光卻沒有褪去。
    他摟住了姜念念,將她緊緊的貼在了自己的胸口。
    “你放心,你爹我絕對不會讓你吃這個啞巴虧。”
    姜凜眸光晦暗。
    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陸家欠小崽子的,他要一點一點讓他們都還回來!
    ...
    回到酒店,姜念念已經睡熟了。
    姜凜也沒再折騰她,喊了酒店的人上來給她洗了澡之後就把人塞進了被窩里。
    確定她睡得很安穩之後,姜凜走到了隔壁。
    “查到了嗎?”
    “查到了。”喻少白摘下了耳機,將電腦屏幕轉到他面前,“陸安安出生後就患上了一種名叫BIN的貧血病,這種病是基因里自帶的,很難痊愈。每天都要吃特效藥,並且定期要進行補血,對血型要求也很嚴苛,不僅要同一種血型,還必須通過排異反應才行。”
    “這還是我托朋友在國外的醫院查到的,陸家曾帶著陸安安去到國外求醫,還動用了那里的血庫,結果都沒有合適的配型,我們之前查陸家都是從國內入手的,所以才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喻少白說著啐了一口,“陸家真他娘的惡心,仗著自己是做慈善產業出生的,手里有資源,就暗地里排查各種醫院和福利院,並且事後還把記錄抹除的干干淨淨!”
    喻少白越想越氣,恨不得立馬跑到陸家把他們全家都大卸八塊。
    “凜哥,咱們拿這些證據去跟他們對峙,保證他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讓他們好好嘗嘗坐牢的滋味!”
    姜凜站在落地窗前,俯視著外面的濃濃夜色。
    藍色的眸也被映成了墨色,漆黑一片。
    “讓他們坐牢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陸家是靠做慈善發家的,很在乎體面和名聲。
    不然也不會花這麼大代價將關于念念的事抹的這麼干淨。
    讓陸青淮包裝溫柔博愛的人設出道。
    估計也是為了給自家產業做宣傳。
    真是打的一手好牌。
    他們越在乎什麼,他就越要從哪里入手。
    小崽子被折磨了那麼久。
    那他可要也好好的折磨折磨他們。
    “陸青淮現在到哪了?”
    喻少白湊了過去。
    “凜哥,我剛想跟你說呢,陸青淮也沒有直接回京市,下午到了淮市之後就沒走了,肚子里肯定又在憋著什麼壞呢!”
    別人不知道,可姜凜知道陸青淮在做什麼。
    “他是準備從淮市坐飛機到京市附近,再坐高鐵出現在京市,這樣不僅讓自己吃不到苦,還能趁機跟粉絲賣賣慘。”
    喻少白瞪大了眼楮。
    “我去,凜哥,還得是你啊!你在陸青淮的腦子里裝了監控嗎?”
    姜凜瞥了他一眼,剝了一根糖放在了嘴里。
    而後撥通了季修霆的電話。
    “你外孫女被人欺負了你管不管?”
    ...
    淮市機場。
    不知為何,自從坐進頭等艙里,陸安安就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她搖了搖旁邊閉目養神的哥哥的手臂。
    “哥哥,我們這樣真的好嗎?”
    陸青淮睜開了眼楮,笑著看向了她。
    “放心吧安安,哥哥都已經安排好了,你的身體沒辦法長時間坐高鐵的。”
    從白浪村到京市,光是高鐵就要二十多個小時。
    加上轉車什麼的,要足足折騰兩天。
    別說陸安安,連陸青淮自己都受不了。
    所以他讓家里提前聯系好了航班公司,讓他們秘密乘機到京市區附近再坐高鐵出現在京市高鐵站。
    中間只要在淮市多逗留一天,就不會有任何人懷疑。
    傻子才會乖乖听從節目組的安排老老實實的坐兩天的車回去。
    陸青淮這麼一說,陸安安也安心不少了。
    他們家畢竟是京市的豪門,名下的安心慈善機構還是如今國內三大營利性機構之一。
    乘坐的這趟航班爸爸也有入股。
    都是自己人。
    確實沒什麼好擔心的。
    想到這里,陸安安安心的睡了過去。
    兩個小時後,飛機在靠近京市的北市機場落地了。
    作為包下整個頭等艙的陸青淮,第一時間被空姐帶出了機場。
    為了不被路人認出,他和安安還做了全服武裝,帽子墨鏡口罩一應俱全。
    但看著周圍突然多起來的人,陸青淮皺了皺眉。
    壓住帽檐後,他低聲道︰“不是說安排的通道一個人都沒有嗎?”
    語氣間夾了些慍怒。
    空姐立馬抱歉的道︰“陸先生,就在半個小時前,機場的安檢查出了一批過境的貨物有問題,現在那個通道附近都是海關和警察,您過去的話更不方便,還要接受排查,您知道的,我們這個機場很多航班都是國際航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