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錚還沒想好怎麼說,楚喬星先他一步開口,“那你得交保護費!”
“啊?”
“沒有,我媳婦跟你開玩笑呢!”
楚喬星聳著鼻子沖他哼了一聲,霍北錚拉她過來連忙悄悄解釋,“收保護費違反紀律。”
“我們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群眾要我們干什麼就干什麼,他們想要什麼就要什麼,現在收保護費還違反紀律,干這個有什麼好!”
楚喬星不理解,還叉腰。
霍北錚解釋,“不是群眾要我們干什麼我們就干什麼,我們也沒有義務滿足他們要什麼就給什麼,個別不講理的人才那樣,我們不理他就好了啊。
還有,白鑄軍是我們軍區軍長,是一個大首長,對面那個是他女兒,這些話可別被她听到,不然被大首長知道咱們可能會受處分。
我們的臥鋪票也來的不正當,這在部隊同樣是違反紀律的,不被人抓到就沒事,抓到就要罰津貼。”
一听要罰錢,楚喬星一臉肉疼。
白湘雅悄悄瞄了一眼兩人,她什麼都沒听見,什麼都沒听見,她絕對不會告訴他們,她找她爸拿關系,幫五個人買了臥鋪票,還從中掙了一百塊錢。
綠皮火車嗚嗚地開動, 哧 哧的聲音響起來,震的車廂都在顫動,楚喬星坐在里面又憋悶又頭暈。
霍北錚將附近窗戶都打開,拿出軍用水壺把蓋子擰開遞給楚喬星,楚喬星一口氣把水喝光才覺得舒服一點。
讓楚喬星躺好,霍北錚去打水處接點水,方便楚喬星下次喝。
白湘雅一個人覺得無聊,想上中鋪休息,突然覺得尿急,一個人又不敢上廁所,便輕輕走到楚喬星身邊,貓著腰悄聲道,
“這位同志,你要不要上廁所?我們一起去你看好不好?”
白湘雅不說還好,一說楚喬星確實也覺得有點尿急。
“行吧!”
剛準備起身,霍北錚打好水過來,見二人要離開,問了一句。
得知情況,霍北錚拿起包裹跟著她們。
“重要物品拿上,我給你們看著,女同志結伴同行有時候也比較危險,尤其是在火車上。”
霍北錚比較有經驗,在火車上遇到的扒手多,人販子多,綁匪多,他每次上火車,幾乎都會立一次三等功。
兩個女同志一同上廁所雙雙被人販子迷暈賣到大山里的事他也遇見過,因此才不願楚喬星有一絲一毫的危險。
更不用說剛才那一老一少明顯來者不善的人剛放過狠話。
白湘雅也听勸,掉轉頭將自己的小包拿上。
霍北錚拎著行李在廁所不遠處站定,確保她們兩人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又不過分接近。
楚喬星想要上廁所,但剛踏進半只腳,看見里頭有排泄物,還有嘔吐物,惡心的差點當場吐出來,連忙掉頭出去後,扒著車窗努力呼吸。
白湘雅進去一看,也十分難受,連下腳的地都沒有,尿漲的差點將人憋走。
霍北錚見情況不對,趕緊上前拍了拍楚喬星的後背,等她緩和下來,讓她在一旁等著,他則向列車員找來鐵水桶,接了一桶水過來將廁所沖洗干淨。
勉強可以容人後,白湘雅趕緊解決好,楚喬星卻怎麼也不願上。
她揪著霍北錚的衣服,難以忍受道,“家屬院的廁所也這樣嗎,要是這個樣子我就不要隨軍了。”
霍北錚安撫,“家屬院房子好,廁所肯定比火車上的干淨。”
听他這樣說,楚喬星才把心放下一半。
白湘雅跟著兩人,一臉艷羨地看著楚喬星,這小軍官性子多好啊,連廁所都願意幫女人清理,平常的照顧更是不用說了,嘖嘖,她咋找不到這樣的男人?
回到他們睡的那一節車廂,楚喬星敏銳地覺得哪里不對。
白湘雅正準備爬上中鋪,楚喬星卻一把掀開她的床鋪,只見床鋪邊緣放著一封信。
打開信紙一看,白湘雅嚇得立馬把信合上,小臉慘白,渾身直哆嗦。
霍北錚狐疑地接過來一看,面色同樣有些凝重。
這是一封反動信,可以說這信一旦被人發現,無論人是否有動機,都會被打上反動分子的名頭被押回原籍地教育批斗,做檢討。
霍北錚注意到白湘雅的床鋪有皺褶,跟之前來時平整的床鋪不一樣,很明顯是有人在他們離開時過來放的。
將信收好,示意兩人都別聲張,靜悄悄等魚兒上鉤。
白湘雅壓下心底的緊張,咽了一口唾沫,還好她這次跟的人靠譜,不然等到被人發現,她不死也會脫層皮。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就有一個男人找來列車員,直直來到他們這節車廂。
“我要舉報他們……”
話還沒有說完,霍北錚立即出手,“你手里拿的什麼凶器!”
出手的同時還不忘拉開列車員,列車員真以為有人拿刀捅他,嚇得趕緊轉身,就在這時,一張信紙從列車員的口袋掉了出來。
列車員一直在男人身前,而信紙是從他身後掉出來的,列車員想都沒想就認定了這信紙是身後的男人放到他口袋里的。
而霍北錚,一個穿著軍裝的軍官,他想都沒想都知道他做不出這種事。
迅速撿起信紙,列車員打開一看,氣的當即變色。
“反動分子,你是反動分子?我要立刻向上面反映,你跟我走一趟!”
列車員抓起男人的手就要走,之前的老太婆帶著孫子听著聲就趕了過來。
“列車員,你可算是找到證據了,老婆子我剛才就看到了,他們吃著牛肉干,包裹里有肉餅有餃子,還有烤鴨呢,他們貪圖享樂,是實打實的資本家,剛才我孫子饞想吃他們都不給,他們就是披著革命旗幟的皮實際上是反動革命分子的狼!
他們都是一伙的,你可要好好查查!”
霍北錚站出來冷笑一聲,“老人家您眼楮真好使啊,隔著幾個車廂都看出來列車員找到我們反革命的證據了,這麼急著跳出來指認我們,還把詞說的一套一套的,誰教你的?”
列車員一听哪有不明白的。
這幾個人,一個負責栽贓,一個負責陷害,剛才要不是軍人同志警醒,這信紙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老婆子一听不對,再看看列車員抓的人是她的同伙,臉唰地白了,“不是,我不是他同伙,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等列車員反應過來,她趕緊拉著孫子要跑,列車員抓住的男人也掙脫束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