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星猶豫了一會兒,眼瞼上那黑色濃密的小刷子微微扇動,勾的他心里癢癢的。
胳膊的力道瞬間收緊,危險地湊近女孩,“不想?”
“想。”楚喬星老實地點點頭,“你不在我一點也不開心。”
將這幾天的事情和盤托出,楚喬星瞬間覺得一陣酸楚。
不是霍叔叔和君阿姨對她不好,而是在有秦玉蓮的對比和襯托下,更顯得她在這個家里是個外人。
他們一家三口有說有笑,她孤零零地感覺與他們格格不入。
即便知道秦玉蓮做錯事,君阿姨依然選擇原諒她,她們母女一場,這是人之常情,她無可厚非。
可她不應該拉著她的手讓她去大度地原諒秦玉蓮,還讓她去說服大哥。
就好像君阿姨所有對她的好是建立在她能大度寬容秦玉蓮的基礎上。
可她做不到原諒秦玉蓮,她很不喜歡她!
這幾天她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緒,是因為她覺得沒有人在乎她怎麼想,也沒人真正的關心她。
可霍北錚不一樣,他一來,她莫名地就感覺之前所有受到的不公,所有的委屈都涌了出來。
這個家只有他才真正在乎自己的喜怒哀樂。
這幾天她也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他,想念他的味道,想念他帶自己出去玩,想念他總是堅定不移地站在她這頭。
霍北錚听聞,確實心疼的快要碎掉了,心底也暗藏著一股怒火。
還有一絲不爭和無力。
出去做任務時,他母親親口說過不會對秦玉蓮心軟,不會再讓她回到霍家。
然而才不過兩天,就把人接了回來。
還有他們口口聲聲答應會幫他照看星星,結果呢,他們的好養女光明正大地在家搞起陰謀了。
“奇怪,剛才明明有動靜的,人呢?天啊,不會藏在家里了吧?尹大哥,能不能麻煩你們幫忙找找?”
“玉蓮妹子,你別急,我們這就幫你去找!”
外面乒乒乓乓響起翻找的聲音。
“玉蓮妹子,這人不會藏在哪個房間吧,我們能進去找嗎?”
“尹大哥,拜托你們進去找一找,家里平時不會有什麼人進出,要是賊竊取家里的機密文件那就麻煩了。
再萬一是個混混流氓,那就更可怕,我妹妹一個人在樓上睡覺,如果……如果……那真是不敢想象,請你們一定幫幫忙。”
話說完,幾道一听就是男人的腳步快速上了樓。
每道門都重重推開,皆沒有任何發現。
“玉蓮妹子,樓上沒有啊,每個房間都去找了,不僅沒發現可疑的人,連你妹妹都不在!”
“什麼?會不會我妹妹已經遭遇不測了?不行,我必須去報案……”
“哎,玉蓮妹子,你先別去,樓下好像還有個客房沒進去看看,要不……”
“那你們快去看看,那是我哥哥的房間,他是軍區團長,可能會有機密文件,你們可別隨便亂翻亂動。”
“放心,我們有分寸!”
霍北錚听著聲音,下床不動聲色地堵在門口,那里插銷沒上栓,很容易被人輕而易舉撞開。
楚喬星裹著霍北錚的被子爬起來,漂亮的眸子噴著火星子,大聲喊道,“你們別進來!”
秦玉蓮的聲音莫名多了一絲喜色,“星星妹妹,你怎麼在哥哥房間里,哥哥房里機密文件多,你快出來,就算哥哥平時寵你,你也不能毫無顧忌地待在里面。
還是說,我哥哥房間里有別的人?天啊,不會是剛才我們誤以為的賊在里面吧?
妹妹,你有沒有怎麼樣?他有沒有欺負你,你別怕,我這就帶人來救你。
尹大哥,麻煩你們進去看看。”
“你敢!”楚喬星氣的藏在被窩里大吼。
“星星妹妹,你聲音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緊,需不需要看醫生,快快快,進去看看……”
門急吼吼地推開,霍北錚如一座冰山矗立在門邊,一瞬恍如冰山裂開,伸腿一腳將為首沖進來的人踹了出去。
一米七的大男人在霍北錚的腳底下如同破布一樣,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哪里來的野男人,敢在我家撒野,知不知道這里是軍區……”
秦玉蓮驚了一下,聲音帶上幾分雀躍的顫抖,這家里果然有野男人,楚喬星完了,她完了!
可下一刻,聲音在喉嚨里戛然而止,她還來不及收回的笑容對上了霍北錚如利刃出鞘的目光,忽然間臉色一寸寸發白,遍體生寒。
“哎,你誰啊,怎麼在玉蓮家里,還打傷人?”
“不管是誰,你都是闖進人家家里的賊,哦不,你是臭流氓,你敢欺負玉蓮的妹妹,就不怕蹲局子嗎!”
“趕緊向尹大哥道歉,不然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秦玉蓮帶來的朋友男男女女擠在秦玉蓮身後,警惕地盯著霍北錚。
而霍北錚一步步從門內走出,帶著勢不可擋的殺氣,每一步都好像走在秦玉蓮的心尖上,留下一道道血色痕跡。
又驚又疼又懼。
仿佛一場驚天動地的酷刑。
“哥哥……”
秦玉蓮步步倒退,心跳如鼓,大腦一片空白。
听到秦玉蓮喃喃的聲音,所有人立即明白了眼前的男人就是秦玉蓮的那位團長哥哥。
姑娘們瞬間拋開偏見,泛起花痴。
“原來你就是玉蓮的哥哥啊,原來你在家啊。”
“你房間里怎麼有女人的聲音?是不是你們那個愛睡覺的妹妹?”
“不是吧,我听君阿姨說她只有一個女兒,就是玉蓮啊,這個妹妹好像不是團長哥哥的親妹妹呢,她光天化日在男人房里做什麼?”
“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團長哥哥,你一定不能姑息她這種錯誤,她就是想要勾搭上你當團長夫人,這種女人肯定不是什麼好女人……”
“滾!”
嘰嘰喳喳的聲音如決堤一般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霍北錚冷冽的眼神地掃向說的最凶的女人,吐出一句要人命的刀子。
女孩眼圈一紅,委委屈屈地噤聲。
秦玉蓮驚慌地抬起頭來,試圖扭轉局面。
“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听我解釋,我是真的听到……”
“ 當”一聲。
霍北錚隨手拿起一只搪瓷缸杯子,照著秦玉蓮的臉砸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