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沁楚風風火火趕到花園時,虞知寧和裴衡正好分道揚鑣,眼尖的紅燭看見了虞沁楚怒火沖沖,趕緊提醒︰“郡主,是二姑娘!”
    聞言,虞知寧側過頭果然是看見了虞沁楚一張嫉妒快要扭曲的臉,她嘴角勾起一抹譏諷,朝著對方露出個挑釁眼神。
    這一記眼神快要讓虞沁楚氣炸了。
    “大姐姐,你可是有婚約在身的人,也該知曉禮義廉恥,怎能趁人之危?”
    虞沁楚今日丟了臉,憋屈了一肚子窩囊火無處發泄呢,這會兒看見了虞知寧背著自己勾搭裴衡,險些將理智都燒沒了。
    虞知寧回過頭故意朝著裴衡看去,縴眉挑起,眼神卻是譏諷,仿佛在說這就你精心挑選的人?
    “大姐姐!”虞沁楚恨不得將虞知寧一雙眼楮都給挖出來︰“你陷害了我母親,近日出盡風頭,現在國公府也毫不避諱勾搭人,你安的什麼心?”
    “楚兒!”裴衡皺起眉打斷。
    虞沁楚看向裴衡時,眼淚 里啪啦地往下掉,滿臉都是委屈,看得裴衡一陣心疼。
    兩人旁若無人地湊在一塊。
    裴衡柔聲安撫解釋。
    虞沁楚小聲啜泣。
    “罷了,世子還請多擔待。我這位二妹妹素來是個心直口快沒腦子的,全京城戳破了的真相,妄想僅憑幾滴眼淚就想栽贓給我。”虞知寧嘴角勾起譏笑,看著虞沁楚那張小臉青白變換,甚是暢快。
    被人指責鼻尖罵沒腦子,虞沁楚氣得跺跺腳︰“大姐姐!”
    “郡主又何必激怒楚兒?”裴衡將虞沁楚護在身後,蹙眉警告看向虞知寧。
    虞知寧絲毫不懼,冷聲道︰“作為長姐,她隨意出言污蔑,我還教訓不得?世子主動找我,為何不第一時間跟二妹妹解釋清楚?若不是你,我們姐妹二人又怎會爭執?”
    真是瞎了眼!
    裴衡語噎。
    “大姐姐,你怎能……”
    “還有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躲在男人身後哭啼啼的,人來人往也不怕丟了我虞家名聲!有時間在這里和我爭執長短,倒不如想想怎麼解釋清楚浮光錦的事吧!”
    蠢貨!
    虞知寧三言兩語堵得虞沁楚說不出話來,想起浮光錦的事,一時也顧不上和虞知寧計較,從裴衡身後站出來,仍是一臉委屈︰“世子。”
    她懶得看虞沁楚繼續裝腔作勢,抬腳就走。
    回了毓秀閣,冬琴道︰“郡主,二夫人身邊的鈴蘭騎馬離開了。”
    虞知寧了然,那必定是去給宋家送信了。
    那些年宋家藏在了甦州,家纏萬貫,給宋氏提供了不少財力支持,那位宋夫人才真正是個佛口蛇心的惡毒之人。
    她被擄三日,就有人在她耳邊說過,當年母親譚氏得罪了人,才落得個纏綿病榻的下場。
    近日她看遍醫書,越發覺得母親的死因有蹊蹺。
    她直覺懷疑和甦州宋家脫不開關系。
    畢竟弄死了母親,大房無人繼承,這爵位遲早會落在二房頭上,宋氏佔了便宜,宋家也能跟著沾光。
    上輩子亦是如此,宋家借了宋氏的勢頭,沒少得利。
    她必須要讓宋家暴露出來。
    遇到事才恨自己手頭上無人可用,否則,定要派人去甦州攪混水!
    此時外頭傳甦嬤嬤來了。
    聞言站起身果然看見了甦嬤嬤帶著一些綢緞來︰“這是?”
    “這些都是太後在郡主剛入京時派人做的,正好給郡主一並送來。”甦嬤嬤屈膝,面對虞知寧格外尊敬。
    虞知寧對甦嬤嬤亦是如此,將人扶起︰“勞煩嬤嬤跑一趟。”
    “不妨事的。”甦嬤嬤忽然眼眶一紅,又道︰“太後也听說了您今日在靖王府門口受了委屈,心里不好受。特讓老奴來轉告,這次辦案的傅大人,有些手段,讓您放寬心,不可能讓您白白受委屈的。”
    聞言,虞知寧懸著的心放下來。
    送走了甦嬤嬤,听說裴衡哄了虞沁楚大半個時辰,也不知說了什麼,虞沁楚回二房時,滿臉都是笑容。
    說什麼?
    不過是跟虞沁楚保證,這次的事一定不會牽扯上二房罷了。
    因浮光錦城內安靜了幾日
    虞知寧想著等事情平穩些,親自去霍家道謝,這個節骨眼上出去,生怕給霍姑娘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轉眼間又到了北冥大師給外祖母治腿的日子,虞知寧心里裝著事,決定親自去一趟譚家。
    掐著時間到了福盛堂,果然看見了北冥大師正在給譚老夫人施針。
    因北冥大師不喜被人打攪,所以譚大夫人和其他人都沒來,虞知寧安安靜靜地站在廊下等著。
    兩個時辰後,北冥大師收了手,拿起干淨的帕子擦拭手上的污血,面具下一雙眸子朝著門外看來,雖看不清神色,但虞知寧能察覺沒有惡意。
    趁著丫鬟們進去收拾殘局的功夫,虞知寧進了門,先是看了眼譚老夫人,氣色一次比一次好了。
    緊接著又看向了北冥大師,謙虛道︰“大師,我……我有幾句話想問。”
    北冥大師點頭,走出廊下,虞知寧緊跟其後。
    “問吧。”北冥大師背對著她。
    虞知寧道︰“一個人在什麼情況下會吃三年補藥,身子會越來越差,日漸消瘦,夜不能寐,可大夫卻查不出任何原因?”
    北冥大師眼眸微動︰“還有什麼癥狀?”
    她想了想︰“四肢發抖,冬日熱,夏日冷。”
    “是一種名為春日濃的毒藥,中毒者會與常人反應完全相反,查不出毒,越吃補藥越是虛弱。這種毒最狡猾之處就是隱藏脈象,若不是有經驗者,很難看出來。”
    北冥大師轉過身看了眼虞知寧︰“這種毒,極難得。且價值不菲,七年前我曾在邊疆一帶見過。”
    虞知寧緊咬著唇,母親果真是中毒了!
    “為何這麼問,可是有人中了此毒?”北冥大師關切地問。
    她搖搖頭︰“不是,只是有幸在醫書上見過,有些好奇。多謝大師提點。”
    虞知寧朝著北冥大師屈膝行禮,轉身就要走,背後卻問︰“你在學醫?你如今什麼也不缺,何必學醫?學醫之路沒你想象的那麼容易。”
    不等開口,北冥大師又說︰“下個月我帶些醫術你瞧瞧吧。”
    這話對虞知寧來說簡直就是意外之喜,立即點頭道謝,外界說北冥大師極難相處,可她卻覺得對方態度溫和,像極了一個慈眉善目的長輩。
    虛心求教也不吝嗇。
    莫非是看在母親的份上?
    她也打听過母親中毒的那段時間,北冥大師為東梁帝尋藥並不在東梁,加上虞家有意隱瞞,才未曾發覺此事。
    縱使心中有些惋惜,也奈何改變不了事實。
    沉思之際譚時齡不知從何處走來,攬住了虞知寧的手腕︰“阿寧,剛才我听見了北冥大師要送你醫書,你想學醫,正好我也想學。”
    虞知寧一眼就猜到了譚時齡的心思,學了醫術去討好淑太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