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每一次劍光閃過，都有一名陷入幻覺的士兵悄然倒下。
他們的臉上還帶著與幻覺搏斗的驚恐表情，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甦辰的行動沒有帶起一絲風聲，沒有發出一絲多余的聲響。
他就像一個最高效的清道夫，清理著甲板上的每一個“垃圾”。
不到三分鐘，甲板上所有還在活動的士兵全部被他清理干淨！
而旗艦上的巴頓對此一無所知，他還在帶著船隊朝著那個虛假的“噪音源”全速前進。
“報告大人！什麼都沒有！聲吶探測也消失了！”
“怎麼可能？！”巴頓一把搶過聲吶員的耳機，里面一片死寂。
他被耍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他的腳底直沖天靈蓋！
“調頭！快調頭！”他聲嘶力竭地吼道。
然而，已經晚了。
當他們調轉船頭重新回到剛才的位置時，迎接他們的只有一艘引擎熄火、在海面上靜靜漂浮的空無一人的“鬼船”，以及船舷上用鮮血寫下的一個猙獰大字——“蠢貨”。
那個鮮血淋灕的“蠢貨”像一記最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巴頓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啊——！”
巴頓發出了野獸般的咆哮，他雙目赤紅，額頭上青筋暴起。
“給我找！就算把這片海翻過來也要把他們給我找出來！”
他徹底瘋狂了。
然而，他的咆哮只換來了濃霧中死一般的寂靜，和新一輪的死亡奏鳴曲。
“報告大人！三……三號艦失去聯系了！”
通訊兵顫抖的聲音再次響起。
巴頓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那個幽靈又動手了。
這一次，甦辰沒有再登船。
他只是像一個耐心的獵人，在濃霧中與這兩艘剩下的戰艦保持著一個微妙的距離。
而鐵血則將他的【金屬主宰】發揮到了極致。
“左邊！”
旗艦的左舷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金屬刮擦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船底劃過。
“不！是右邊！”
右舷的水下又傳來一陣沉悶的撞擊聲。
四面八方都是聲音！都是假的！
這些聲音就像無數只看不見的手，瘋狂地撕扯著船上每一個士兵的神經。
他們緊握著武器，緊張地掃視著四周，但什麼也看不見，只能听到那些時遠時近、時左時右的詭異聲響，以及時不時從濃霧中傳來的屬于同伴的最後一聲慘叫。
因為甦辰動手了。
他不再滿足于暗殺，開始利用【千面幻影】在霧氣中制造出一個個一閃而過的模糊人影。
“在那邊！”
一個士兵指著一個方向大喊一聲，扣動了扳機。
然而，那個人影瞬間消失，而他也因為開火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下一秒，一柄暗影構成的飛刀便從他意想不到的角度，精準地刺穿了他的喉嚨。
調虎離山，聲東擊西。
甦辰將從前世學來的所有游擊戰術，在這片迷霧中發揮得淋灕盡致。
他一個人就是一支軍隊，他和林薇薇、鐵血的配合更是天衣無縫。
林薇薇負責制造混亂的“主舞台”，鐵血負責吸引注意力的“協奏曲”，而甦辰就是那個在舞台上收割生命的“主舞者”。
這是一場完美的三方聯動的獵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巴頓旗艦上的士兵一個接一個地離奇倒下。
他們有的被暗影飛刀封喉，有的被突然從海里伸出的、由金屬碎片構成的“手”拖入了深海，還有的陷入了林薇薇制造的深度幻覺自己跳下了船。
死亡的方式千奇百怪，但結果都是一樣。
恐懼像瘟疫一樣在剩下的船員中瘋狂蔓延。
“魔鬼……這霧里有魔鬼！”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一個年輕的士兵精神徹底崩潰了，他扔掉武器，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的崩潰像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越來越多的士兵放下了武器，蜷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他們寧願被軍法處置，也不願意再面對這個看不見的、無處不在的敵人。
士氣徹底瓦解了。
巴頓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漸漸變得蒼白，變得絕望。
他終于明白了，這根本不是一場戰斗，而是一場單方面的戲耍和屠殺。
他們引以為傲的戰艦、精良的武器在這里都成了笑話，他們就像被困在蛛網上的飛蛾，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只巨大的蜘蛛一點點地享用它的美餐。
“撤退……”
巴頓的嘴里艱難地吐出了這兩個字，他的聲音沙啞、干澀，充滿了無盡的疲憊和屈辱。
“大人？”身邊的副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獵者巴頓竟然會下令撤退？
“我叫你撤退！！”巴頓猛地回頭，用血紅的眼楮死死地盯著他，“你想我們所有人都死在這里嗎？！”
副官被他嚇得一個哆嗦，立刻大聲傳令︰“全員撤退！全速撤退！”
剩下的那艘追獵艦和巴頓的旗艦像兩只喪家之犬，狼狽不堪地調轉船頭，朝著來時的方向瘋狂逃離，他們甚至不敢再多停留一秒鐘。
直到徹底沖出那片該死的濃霧，重新看到陰沉的天空時，船上所有幸存的人都有一種恍如隔世、重獲新生的感覺。
巴頓看著那片依舊濃郁的、仿佛隱藏著無數秘密的霧區，身體忍不住地顫抖。
他知道這次回去，自己將成為整個監視者聯盟的笑柄，但他也知道，今天面對的是一個絕對不能為敵的怪物。
濃霧中，甦辰站在商船的甲板上，靜靜地“看”著那兩艘倉皇逃竄的戰艦消失在視野盡頭。
他沒有追，窮寇莫追，而且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我們安全了。”他通過通訊器對所有人說道。
船上那十幾個被嚇破了膽的苦力爆發出了一陣劫後余生的歡呼，他們看向甦辰的眼神已經從之前的貪婪和利用，變成了純粹的、發自內心的敬畏。
甦辰沒有理會他們，他的目光重新投向了那座在濃霧中若隱若現的鋼鐵巨獸。
“現在，該去看看我們的新家了。”
商船緩緩地靠近了那座廢棄的海上實驗室，離得越近，越能感受到它的龐大與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