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視角切換︰龍天&龍巧雲→龍殘夜，龍化民&龍葬魂
幾天前
那聲沉悶如古鐘撞擊的巨響在破碎的空間里回蕩，震得熔融的納米地磚泛起漣漪。預想中龍殘夜頭顱粉碎的慘烈並未發生。
一只骨節分明、指腹帶著長期精密操作儀器留下薄繭的手，穩穩地橫亙在毀滅的鐵拳與瀕死的面容之間。
不是硬撼，不是格擋，而是以一種近乎神跡般的、對力量軌跡的絕對預判與精妙引導——五指如穿花蝴蝶，瞬間拂過龍葬魂手腕內側的尺神經溝、肘尖鷹嘴突、乃至拳峰帶起的渦旋氣流，每一次觸踫都輕若鴻毛，卻又精準地施加了足以改變百萬分之一角度、偏移億萬分之一牛頓的微力。
這不是力量的對抗，這是數學對暴力的褻瀆，是智慧對蠻荒的嘲諷。
龍葬魂那足以轟塌山岳的拳頭，竟被這看似脆弱的手掌引導著，擦著龍殘夜染血的鬢角呼嘯而過！狂暴的拳風將地面犁出一道更深的溝壑，熔融的鐵水飛濺如血雨。
龍葬魂龐大的身軀因這意料之外的“落空”而微微前傾，赤紅的瞳孔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擋在面前的身影——龍化民。他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早已粉碎，只留下兩道細長的血痕掛在蒼白的臉頰，襯衫被撕開，露出不算強壯卻異常緊繃的胸膛，上面還殘留著剛才烙下斐波那契螺旋的紅痕。
他微微佝僂著背，呼吸急促，那只引導了毀滅之拳的右手五指不受控制地痙攣著，皮膚下毛細血管寸寸崩裂，形成蛛網般的血紋。顯然，那“輕描淡寫”的一引，對他這具凡人之軀而言，已是超越極限的負擔。
“咳…”龍化民咳出一小口血沫，血珠懸浮在因劇烈能量波動而變得粘稠的空氣中。他看也沒看身後幾乎失去意識的龍殘夜，布滿血絲的眼楮死死鎖定龍葬魂，瞳孔深處是高速運轉的冰冷計算，如同超頻的量子計算機核心。
“目標︰生存。路徑︰空間轉換。變量︰缸中之腦映射偏差值，當前0.00073，可利用…”無聲的指令在他腦內炸開。
龍葬魂眼中的驚異瞬間被更深的暴怒取代。被螻蟻戲耍的恥辱感，遠比純粹的毀滅更讓他瘋狂。“找死！”咆哮聲如同實質的沖擊波，震得龍化民耳膜劇痛，鮮血從耳道滲出。他沒有絲毫猶豫，那痙攣的右手猛地插入作戰服口袋，掏出一把細小的、如同手術刀般的銀色探針，看也不看，以超越人體極限的速度甩向四周！
嗖！嗖！嗖！
探針並非射向龍葬魂，而是精準地釘入周圍龜裂的量子牆、熔融的地磚縫隙、甚至懸浮的血滴之中！每一根探針尾部都亮起幽藍的微光，瞬間構成一個復雜而詭異的立體陣圖。
“干擾協議，啟動！”龍化民嘶啞低吼，聲音在能量激蕩中幾不可聞。
嗡——！
整個空間劇烈震顫！量子牆上流淌的血色方程式驟然扭曲、錯亂，如同被病毒入侵的代碼流。構成空間的納米地磚發出刺耳的尖嘯，重組頻率瞬間失控，時而凝固如鏡面，時而沸騰如岩漿。
光線被折射成無數怪誕的稜角，空間感被徹底打碎。龍葬魂追擊而來的第二拳，明明筆直轟向龍化民，卻在距離目標半米處詭異地發生了空間折射，狠狠砸在側面的量子牆上，轟出一個巨大的凹陷，牆體內部流淌的猩紅光芒如同受傷的血管般劇烈搏動。
缸中之腦的映射正在發生微小的偏差！龍化民賭對了！這個多元空間囚籠並非完美無瑕，它依賴于一個龐大的、模擬現實的“缸中之腦”系統維持穩定。他那些特制的探針，如同精準的病毒，極為艱難的侵略侵入了系統最底層的感知與空間定位協議，制造了極其短暫卻致命的“現實錯位”！）
“殘夜！左三，震位！”龍化民的聲音如同手術刀般精準切入混亂的能量場，帶著不容置疑的指令。他甚至沒有回頭，仿佛背後那具殘破軀體的每一個神經元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幾乎在指令發出的同時，因劇痛和失血而意識模糊的龍殘夜，身體猛地一顫！那是無數次生死訓練刻入骨髓的條件反射。他僅存的、能動的左手五指深深插入地面滾燙的納米材料中，不顧皮肉焦糊的劇痛，以左臂為軸，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整個殘軀如同離弦之箭般甩向龍化民指定的方位！目標——一塊因為空間折射而暫時呈現出不穩定波紋的量子牆區域！
龍葬魂被空間錯位干擾了一瞬，但僅僅是千分之一秒的遲滯！他那非人的戰斗本能瞬間適應了扭曲的光線，赤瞳鎖定龍殘夜拋飛的身影，第三拳帶著洞穿虛空的尖嘯，後發先至！這一拳鎖定了龍殘夜飛行的所有可能軌跡，避無可避！
“計算器！投擲！坐標︰α=7.3, β=4.1, γ=0.05！”龍化民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冷靜。他不知何時已將那個之前被砸碎、此刻又被納米材料強行粘合、閃爍著不穩定紅光的破爛計算器抓在手中，用盡全身力氣，以一個極其別扭的角度，將其擲向空中一個看似毫無意義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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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算器在空中翻滾，破碎的屏幕閃爍著亂碼。就在龍葬魂的拳頭即將觸及龍殘夜後背的剎那，計算器恰好飛臨龍化民指定的那個虛空坐標點！
嗡——！
一道無形的能量漣漪以計算器為中心驟然擴散！那並非攻擊，而是一次精準的“信息擾動”！如同在混亂的湖面投入一顆特定頻率的石子。漣漪掃過，龍葬魂拳峰前方極其微小的一片空間區域，量子態發生了瞬間的“退相干”！
空間結構如同脆弱的肥皂泡般向內坍縮了微不足道的一絲！
就是這一絲坍縮，讓龍葬魂那必殺的一拳，仿佛打在了滑不留手的曲面鏡上，力量軌跡被空間本身的褶皺微妙地偏轉了千分之一個弧度！帶著毀滅力量的拳風擦著龍殘夜的後背掠過，將他本就殘破的作戰服徹底撕裂，在脊背上犁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槽，卻終究未能將他徹底粉碎！
而龍殘夜的身體，借著這股毀滅力量的“推送”，以更快的速度狠狠撞上了那片目標量子牆！
轟！
撞擊並未發生劇烈的爆炸。那片牆壁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驟然蕩漾開層層疊疊的、由無數細小二進制代碼和神經元突觸光影構成的漣漪！牆壁仿佛變成了粘稠的液體，龍殘夜的身體如同沉入水銀般，瞬間沒入了一半！
“跟上！”龍化民嘶吼，身體如同鬼魅般啟動！他並非直線沖刺，而是踏著一種詭異的、蘊含洛書九宮變化的步法，每一步落下，都精準地踩在因空間干擾而暫時穩定的納米地磚節點上，每一步都險之又險地避開龍葬魂因暴怒而瘋狂揮出的、撕裂空間的拳風余波！他的眼鏡碎片在臉頰上劃出新的血痕，襯衫被勁風撕成布條，露出下方同樣布滿計算推演留下的焦痕和血紋的皮膚。
龍葬魂徹底暴怒！他放棄了所有技巧，龐大的身軀爆發出恐怖的速度，如同一輛失控的重型坦克碾壓而來！每一步都踏碎空間，熔岩般的鐵水在他身後噴濺！他無視了空間錯位帶來的視覺扭曲，純粹以力量鎖定龍化民的氣息，一記毫無花哨卻蘊含崩滅之威的直拳，跨越十米距離，直搗龍化民後心！
死亡的陰影冰冷刺骨！
龍化民甚至沒有回頭。他的大腦在超負荷運轉，額角青筋暴跳如同蠕動的蚯蚓，鼻血不受控制地淌下。就在那毀滅之拳即將及體的剎那，他猛地向左前方一塊剛剛凝固的地磚踏出最後一步！同時，左手不知何時已從口袋掏出一管閃爍著幽藍液體的微型注射器，狠狠扎進自己的頸動脈！
“認知過載！極限閾值！突破！”他在心中咆哮。
嗡——！
一股冰冷而狂暴的能量瞬間沖入他的大腦！視野瞬間變得無比清晰，卻又布滿了無數重疊的、高速流動的數據流和空間拓撲結構圖！時間仿佛被拉長，龍葬魂那毀滅性的拳頭在他“眼中”變成了慢動作，拳峰擠壓空間形成的激波如同緩慢擴散的透明漣漪，其核心的破壞矢量被解析得一清二楚！
代價是劇烈的頭痛欲裂，仿佛有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在攪動他的腦髓！血管在皮膚下如同瀕臨破裂的管道般搏動！
就在拳頭觸及他後背作戰服的千鈞一發之際，龍化民的身體如同沒有骨頭的蛇，以完全違背物理定律的角度，向著右後方一個因空間折射形成的、僅有臉盆大小的“穩定三角區”猛地一縮一旋！
呼！
龍葬魂的拳頭擦著他旋轉的腰側呼嘯而過！狂暴的拳風將他腰間的裝備帶連同部分皮肉瞬間撕碎！劇痛讓龍化民眼前一黑，但他旋轉的勢頭未減，借著拳風的余力，如同被抽打的陀螺，以更快的速度射向龍殘夜沒入的那片量子牆！
噗嗤！
他的身體也如同陷入泥沼，瞬間沒入那片蕩漾著代碼與神經光影的“液體”牆壁。就在他身體完全沒入的瞬間，他猛地回手，將最後一枚銀色探針，狠狠扎入牆壁的邊緣！
“逆向感染！坐標錨定！！”他最後的意識指令如同燃燒的流星劃過腦海。
嗡——！！！
被扎入探針的牆壁區域，幽藍的光芒驟然暴漲！無數細密的、如同神經電流般的電弧瞬間爬滿牆壁！整個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龍葬魂狂怒追擊而至的下一拳，狠狠轟在了那片牆壁上！
轟隆——！！！
不再是沉悶的撞擊，而是驚天動地的爆炸！被“逆向感染”並強行錨定了空間坐標的量子牆區域，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瞬間爆發出恐怖的能量亂流！無數破碎的二進制代碼、撕裂的神經元光影、以及狂暴的空間碎片如同風暴般席卷開來！
龍葬魂那無堅不摧的身軀竟被這股源于空間結構本身崩潰的反噬力量狠狠炸飛出去，合金戰術背心焦黑一片，皮膚上甚至出現了細微的、如同電路板燒毀般的焦痕！
而那片被爆炸撕裂的牆壁，露出了後面幽深、冰冷、散發著淡淡熒光和細微電流嗡鳴的通道，如同巨獸被撕開的食道。龍殘夜和龍化民的身影，已徹底消失在通道深處，只留下爆炸的余波和龍葬魂那足以凍結靈魂的、充滿無盡殺意的咆哮，在瀕臨崩潰的多元空間里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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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
深入骨髓的冰冷。
龍殘夜感覺自己像一塊被扔進液氮里的破布，意識在無邊的寒冷和劇痛中沉浮。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碎裂的骨頭，肺部如同灌滿了冰渣和玻璃碎片。他勉強睜開腫脹的眼皮，視野里一片模糊的、不斷跳動的幽藍和慘綠光芒。
他好像躺在一個傾斜的金屬平台上。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混合著鐵銹和某種…神經組織液的怪異氣味，冰冷而干燥。耳邊是持續不斷的、低沉的嗡鳴聲，像是無數台精密儀器在同時低語，又像是某種龐大生物沉睡時的腦波背景音。
他艱難地轉動眼球，試圖看清周圍。
這是一個巨大得難以想象的圓柱形空間。穹頂高聳入黑暗，看不到盡頭。環繞著圓柱形牆壁的，是密密麻麻、層層疊疊、一眼望不到邊的巨大透明培養艙。每一個培養艙都浸泡在散發著幽藍熒光的營養液中，里面懸浮著的，赫然是一個個完整的人類大腦！
無數粗細不一的管線如同活物的觸須，連接著這些大腦，閃爍著五顏六色的數據流光。整個空間的光源就來自這些培養艙和管線流動的光芒，將冰冷的金屬牆壁映照得光怪陸離。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如同塵埃般的納米機器人集群，無聲地維護著這令人頭皮發麻的“腦庫”。
缸中之腦！這里才是整個多元空間囚籠的核心！那些他們戰斗過的空間，不過是這些“缸中之腦”模擬構建出來的映射！）
“咳…咳…”劇烈的咳嗽牽動了胸腹的傷口，龍殘夜吐出一口帶著冰碴的血沫。他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不斷流動的銀色納米薄膜，薄膜上閃爍著微弱的治療光線，正努力修復著他殘破不堪的軀體，但也僅僅能吊住他的性命，止住最致命的出血。
不遠處，龍化民背對著他，靠在一個巨大的培養艙基座上。他同樣覆蓋著納米薄膜，但狀態看起來更加糟糕。他赤裸的上半身布滿了焦黑的灼痕、崩裂的血口和皮下滲出的恐怖血紋，尤其是那只引導過毀滅之拳的右臂，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半透明的紫黑色，腫脹得嚇人，仿佛隨時會爆開。
他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伴隨著肺部的嘶鳴，佝僂的脊背如同背負著無形的山岳。他的雙手卻並未停歇，十指如同抽筋般在面前懸浮的一個由納米機器人臨時構建的、閃爍著復雜光紋的虛擬鍵盤上瘋狂敲擊著。
虛擬屏幕上，瀑布般的數據流傾瀉而下，夾雜著破碎的空間坐標、紊亂的神經信號圖譜和不斷跳動的紅色警報。龍化民布滿血絲的眼楮死死盯著屏幕，瞳孔因為藥物過載和精力透支而劇烈顫抖，額頭上冷汗混合著血水不斷滴落。
“……空間坐標…鎖定失敗…缸體映射防火牆等級…提升至Ω級…”他嘶啞地自言自語，聲音如同砂紙摩擦，“…龍葬魂的追蹤協議…已激活…他在解析爆炸殘留的…空間熵增矢量…預計…預計再封鎖時間…三分鐘…不…兩分四十七秒…”
龍殘夜的心沉了下去。三分鐘？不，兩分多鐘？以他們現在的狀態，別說兩分鐘，龍葬魂只需要一秒就能將他們碾成齏粉。
“化民…”龍殘夜掙扎著想開口，聲音卻嘶啞得如同破風箱。
“閉嘴…節省氧氣…和…計算力…”龍化民頭也不回，聲音冷硬得像冰。他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劃出殘影，調出一個新的界面——是整個圓柱形“腦庫”的立體結構圖，上面標記著無數閃爍的光點，代表著維持系統運轉的關鍵節點。“…他在利用…爆炸沖擊…逆向追蹤…空間錨點…必須…干擾…或者…誤導…”
突然，龍化民敲擊的手指猛地一頓！他的目光死死鎖定結構圖上一個位于圓柱體最底層的、被標記為深紅色的巨大節點，旁邊標注著︰“主意識映射樞紐 冗余備份區”。
一個極其瘋狂、近乎自殺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入他因過載而滾燙的大腦！
“殘夜…”龍化民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奇異的波動，不是恐懼，而是某種近乎獻祭般的決絕，“…還能動嗎？”
龍殘夜咬緊牙關，劇痛讓他的意識反而清醒了一絲。他用完好的左手撐地，斷裂的骨頭在納米薄膜的束縛下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竟然真的搖搖晃晃地撐起了上半身。“…死不了…說！”
龍化民猛地回頭。他布滿血污和汗水的臉上，那雙因為藥物和計算而異常明亮的眼楮，死死盯住龍殘夜。那眼神，如同即將撲向燭火的飛蛾，帶著一種燃燒殆盡的瘋狂。
“看到…下面…那個…最大的…紅點了嗎？”他用下巴點了點虛擬屏幕上的結構圖。
龍殘夜艱難地點頭。
“那是…這個‘缸中之腦’系統…維持所有空間映射的…核心冗余節點…也是…整個系統…最脆弱…但也最危險的…邏輯悖論點…”龍化民語速極快，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毀掉它…或者…更準確地說…向它注入一個…足以讓整個映射系統…邏輯死鎖的…‘悖論信息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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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殘夜瞳孔驟縮︰“…怎麼…做？我們…怎麼下去？龍葬魂…”
“他…快到了！”龍化民猛地指向他們剛才跌入這個空間的入口方向！那里，原本只是幽深通道的入口，此刻正劇烈地扭曲、膨脹，如同被無形巨力撕扯的傷口！冰冷的金屬牆壁向內凸起、變形，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呻吟！一股令人窒息的、純粹毀滅的威壓，如同實質的寒潮，正從那扭曲的入口瘋狂涌入！
龍葬魂！他正在以絕對的力量管理者權限），強行撕裂空間壁壘，追殺而來！那扭曲入口處閃爍的猩紅光芒，就是他毀滅意志的具現！
“…沒時間了！”龍化民眼中最後一絲猶豫被徹底點燃！他猛地撲到龍殘夜身邊，不顧對方斷裂的骨頭，一把將他僅存的、相對完好的右手抓了過來，按在虛擬鍵盤上一個瘋狂閃爍的、由無數亂碼構成的紅色按鈕上！
“這是…‘悖論炸彈’的…啟動器！核心代碼…我…剛才…已經…植入…”龍化民的聲音因為劇痛和急迫而斷斷續續，鮮血不斷從嘴角溢出，“…但…啟動它…需要…一個…‘鑰匙’…一個…與目標節點…存在…強因果律關聯的…生物信息特征…作為…導火索！”
龍殘夜瞬間明白了！他眼中爆發出駭人的光芒︰“…你…是說…我？！”
“那你呢？！”龍殘夜嘶吼，劇痛讓他的聲音都變了調。
“我…負責…最後的…誤導…和…斷後！”龍化民慘然一笑，那笑容混合著血污，扭曲而悲壯，“…別廢話！想一起…在這里…淘汰嗎？！按——下——它！”
入口處的扭曲已經達到了極限！冰冷的金屬如同融化的蠟般被撕開，一只包裹著暗紅色合金手套、流淌著毀滅氣息的巨手，猛地探了進來！緊接著，是龍葬魂那布滿暴怒與殺意的、如同魔神般的半張面孔！赤紅的瞳孔瞬間鎖定了平台上的兩人！
死亡，近在咫尺！
“啊——！！！”
龍殘夜發出野獸般的咆哮，不知是劇痛還是絕望！他用盡全身殘存的力量，甚至壓榨出斷裂骨骼中的最後一絲支撐力，狠狠按下了那個由亂碼構成的紅色按鈕！
嗡——！！！
虛擬屏幕上瞬間被刺眼的紅光淹沒！無數警告信息瘋狂刷屏！一股無形的、極其怪異的波動，以龍殘夜按下的手掌為中心，瞬間擴散開來！
幾乎在按鈕按下的同一瞬間，龍化民爆發出最後的、超越極限的力量！他那只瀕臨崩潰的右臂猛地抓住龍殘夜的腰帶，用盡全身力氣，如同投擲標槍般，將他狠狠拋向圓柱空間那深不見底的、閃爍著無數缸中之腦幽光的深淵！
“走——！！！”
龍殘夜的身體如同斷翅的鳥兒，向著下方無盡的腦庫深淵墜落！狂風在他耳邊呼嘯，下方密密麻麻的、浸泡在營養液中的人類大腦在視野中急速放大，如同地獄的星辰！
而平台上，龍化民猛地轉身，直面那已經撕裂入口、探入半個身軀的毀滅魔神！他沾滿鮮血的雙手在虛擬鍵盤上劃出最後一道殘影，輸入了一串極其復雜的、如同自毀指令的代碼！然後，他對著那探入的巨手和猩紅的瞳孔，露出了一個混合著嘲弄、瘋狂與解脫的慘烈笑容。
“龍葬魂！你的‘缸中之腦’…該…重啟了！”
他猛地按下了虛擬鍵盤上一個標記著骷髏符號的終極按鈕！
轟——！！！
整個圓柱形空間的核心，那個被標記為深紅色的“主意識映射樞紐 冗余備份區”節點，驟然爆發出無法形容的、純粹由邏輯悖論和錯誤信息構成的無聲風暴！那風暴瞬間席卷了整個缸中之腦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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