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視角切換︰龍天&龍巧雲→龍語默 & 鳳啼櫻)
“哥,以後……還能去看櫻花嗎?我想听百靈鳥在樹上唱歌。” 龍啼櫻的聲音很輕,像一片即將被雨水打落的櫻花瓣。
“好!”龍語默用力點頭,十歲男孩的聲音努力壓過窗外的喧囂,“啼櫻,等過了明年六月十八,哥一定再帶你去!”
窗外,雨是扯不斷的愁絲,沒完沒了地垂落。天穹如一塊巨大的鉛板,沉沉地壓下來,窒息感彌漫在潮濕的空氣里。雨點狠狠砸在玻璃上,綻開、蜿蜒,像是天空流不盡的悲淚,模糊了世界。
屋內燭火搖曳,光影在兄妹倆蒼白的臉上跳動。龍啼櫻蜷縮在哥哥懷里,小小的身體微微顫抖。龍語默緊緊摟著她,嘴唇抿成一條倔強的線,那雙平時靈動的眼楮里,此刻只有沉默的火焰在燃燒。屋內的空氣粘稠得如同窗外厚重的雨幕。
“夠了!龍啼櫻絕不能跟你去鳳家!”
“憑什麼不行?兩個孩子都是我生的,我帶一個回鳳家,天經地義!”
“他們姓龍!只能跟我回龍家!”
“龍家?呵!龍月明,別給臉不要臉!鳳家的人眼看就要到了!”
“鳳華櫻!最後一遍,孩子歸我管,你,立刻回鳳家!”
“你呢?你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怎麼沖得出去?這里是……”
“夠了!鳳華櫻,我是這家的頂梁柱!只要我不倒,孩子就絕不會有事!就算我倒下了……孩子也必須平安!你走!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回鳳家去!孩子不能沒有母親!只要他們活著,姓鳳……就姓鳳!”
“可是……”
“別廢話!拿著東西,快走……”
“沒時間了!包圍圈快合攏了!”
門外的爭吵像鈍刀,一下下刮著兄妹倆的耳膜。十歲的他們安靜地依偎著,像暴風雨中兩只緊緊靠在一起的小獸。龍語默咬緊牙關,所有的機靈勁兒在此刻都化作了沉重的緘默。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把妹妹摟得更緊。
“砰!”
門被猛地撞開。母親鳳華櫻的身影沖進來,帶著一身室外的寒氣和水汽。她二話不說,一把將兩個孩子緊緊摟進懷里,像護住世上最珍貴的寶藏。父親龍月明站在門外,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雨水順著他的鬢角滑落。
“這次……人太多了。”龍月明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穿透雨幕的決絕,“我可能回不來了。華櫻,你帶著東西,帶著孩子們走。我……攔住他們。”
他轉向妻子,目光穿透雨簾,帶著濃得化不開的眷戀與訣別。
“憑什麼是你擋?龍月明!老娘比你更能扛!”
“你?”龍月明嘴角扯出一絲極淡的、近乎破碎的笑,“就你那幾兩肉能擋多久?我有把握把他們……都留下!你快走!”
“我不走!”
“鳳華櫻!老子姓龍!龍家的規矩,頂梁柱斷後!沒得商量!”
……
“「中ソ、 家シ鳳家ソ子孫ギグ!素直ズ降參ウサ、資料メ返ウサゑホ!我ぼ櫻花帝國ソ武士ゾれ前ギグソ命メ一コ殘ウサビペ!」”
里面的,龍家和鳳家的余孽!乖乖投降,交出資料!我們櫻花帝國的武士會賞你們一條狗命!)
門外刺耳的日語咆哮如同毒蛇吐信。龍月明最後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妻兒。他蹲下身,雨水和某種更滾燙的東西在他眼中匯聚。
“語默、啼櫻,”他的聲音沙啞,卻異常清晰,“爸爸……永遠愛你們。”
粗糙而溫暖的大手撫過兩個孩子的頭頂,帶著萬般不舍的力道。他站起身,動作快得不容置疑。他拔下束發的三枚龍形銀簪,塞進龍語默手里;解下腰間系著的三枚古樸鈴鐺,輕輕放在龍啼櫻掌心。做完這一切,他對著兩個孩子,用力擠出一個笑容,隨即猛地扯下腰間一塊瑩潤的龍紋玉牌,五指發力——
“ 嚓!”
玉屑紛飛。
“走!就是現在!”他低吼,眼中最後一點溫情瞬間被冰寒取代,只剩下燃燒的戰意。
鳳華櫻再不猶豫,一把抱起兩個孩子,像離弦的箭矢,撞入後門外的無邊雨夜。龍月明站在原地,目送那最後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他緩緩掏出一支煙,叼在嘴角。打火機“ 噠”一聲,微弱的火苗在風雨中頑強亮起。他深吸一口,辛辣的煙霧涌入肺腑,仿佛汲取著最後的力氣。
注︰此煙為特制,風雨不侵,燃盡方休)
一手夾著煙,一手擰開了那扇通往絕境的門。
此前爭執片段簡述︰夫妻原計劃分頭行動,鳳華櫻帶資料,龍月明帶雙生子。成功率僅三成,爭執遂起。鳳華櫻欲各帶一子,尤要啼櫻;龍月明堅拒,言龍家遁術更擅攜重突圍。然強敵壓境,情勢陡變,終成此局。)
門開。
無數道雪亮的車燈光柱,如同地獄探出的獠牙,瞬間撕裂雨幕,將他孤零零的身影釘在光與暗的交界。冰冷的雨水瘋狂澆打在他身上,浸透了那身繡滿暗黑龍紋的玄色長袍。布料緊貼著他挺拔而疲憊的軀體,下擺被疾風撕扯,如無數垂死掙扎的柳枝。水珠順著他冷峻的輪廓滾落,沿著高挺的鼻梁,滑過緊抿的、毫無血色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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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れビ、アモスズ早ゑ出サわギソろ。私ゾれ前ギグ 家シ鳳家ソ者ギグゎノモス�wソ姓メ名�\ゲサゆペソろシ思ゲサゆギプ!我ぼ愌花帝國ズ降參ウボ、我ぼ古月派ゾれ前ギグズ一命メ與りペ!」”
喲,終于舍得出來了?還以為你們龍家鳳家都屬烏龜縮頭呢!投降櫻花帝國,古月派賞你們一條活路!)
為首的武士在雨中獰笑。龍月明置若罔聞。他緩緩抬起手,握住了腰間佩刀的刀柄。
“鏘——!”
一聲清越龍吟,劃破雨夜的死寂。長刀出鞘,刃光在強光與微弱的月光下流轉,映出刀身上仿佛永不干涸的暗紅血痕——歸龍吟。
“想拿東西?”龍月明的聲音不高,卻像刀鋒刮過鐵石,穿透了滂沱雨聲,清晰地砸在每一個敵人耳中,“先問過我手中刀!”
他叼著那支在暴雨中詭異燃燒、青煙筆直的煙,左手夾煙,右手持刀,一步一步,踏著積水,朝著那片刺目的光海走去。雨水在他腳下濺開冰冷的水花。
“投降?”他扯出一個近乎殘忍的笑,“龍家的字典里,只有戰死的英魂,沒有跪下的降卒!我龍月明……更不知‘投降’二字怎麼寫!”
“「дロ、ェヒや堂ぼシ武士ソ決 メウプよ!」”
八嘎!那就用武士的方式,堂堂正正決斗吧!)
一名身披重甲的武士越眾而出,手按刀柄,氣勢洶洶。龍月明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目光掠過對方矮小的身形,只余下刻骨的輕蔑,如同在看一只擋路的螻蟻。
他吐出一口煙,煙霧在雨中凝而不散。
“來!” 一個字,重若千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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