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馮逸還覺得見到熟人很開心,現在卻覺得詭異,脊背發涼,冷汗直冒。
這幾個人笑得實在毛骨悚然。
雲既白見他似乎準備動手了,連忙收起玩笑開口解釋。
听完解釋馮逸緩了好一陣,幾人看著他的反應,好笑的同時也覺得欣慰,終于有人體會到他們當時的感受了。
馮逸看著步梨,遲疑問︰“真不是幻覺嗎?”
“當然不是。”步梨回答。
馮逸不信邪地運起清心訣看了看,發現還真不是幻陣,又瞅了瞅在她旁邊的裴行之,已然是信了大半。
這位的事情他這些年有所耳聞,偶然有幾次他還遇見過,那時候的飛霜君可真是“目中無人”,現在如此正常,只能是因為一個人。
在震驚過後,便是正事。
步梨倒是沒想到,那位他們要挑戰的守山者就是馮逸本人。
說著馮逸十分感慨︰“當初還說讓你們有時間來蓬萊走走呢。”
虞子嘉挑眉笑道︰“現在不是來了。”
只是,這一約,晚了六十年的光陰。
曾經的少年,都成了能獨當一面的人了。
眾人閑聊了一會後,裴行之開口將之前遇到的無盡域的人說了說。
馮逸皺眉道︰“這幾年無盡域那處過來的人是多了一些,我們也有注意。”
蓬萊郡靠近無盡域,相當于是中州的要塞之地,這里常年有其他宗門派過來駐守的人,防備的就是無盡域。
無盡域中組織混亂,多是窮凶極惡之徒,十分險惡。
論劍大會在即,卻突然多了許多魔修,實在蹊蹺。
馮逸離去之後,步梨想起一件事,“雲師兄,你遞拜帖用的什麼理由啊?”
雲既白道︰“當然是仰慕前輩的劍術,特來一見,若能得一二指導,感激不盡。”
這甚是恭維的一段話听得步梨雞皮疙瘩掉一地。
“不愧是你。”
雲既白撇嘴道︰“總不能上來就說,誒,你家長老被掉包了,那我估計清風劍派的大門都進不去。”
步梨煞有其事地點頭︰“那倒也是。”
她現在也不是很確定蕭鴻影就是莫玨,得先見到人才能知曉。
……
大會開始那天,六人隨著人流進入清風劍派。
青石鋪就的演武場宛如一面巨大的墨玉棋盤,靜靜懸浮于主峰的山腰之中。
場地邊緣的九根雕滿流雲紋的巨柱巍然矗立,既是結界基石,也是象征著劍派的道統。
此時,中央處的對戰台上,清風劍派的弟子正站至酣處,清越的劍鳴劃破長空,不絕于耳。
葉舞看著那交錯的身形,淡然道︰“清風劍法,攬月式。”
“葉師妹竟還記得清楚。”馮逸身著深藍色衣袍從後方走來。
葉舞道︰“當初同馮師兄的那場比試實在印象深刻,自是記得。”
因為馮逸的清風劍法,她才得以悟出劍禁五步的第五劍。
馮逸看了看面前的六個人,思索道︰“那不妨這樣,葉師妹同我打,若贏了,我便都讓你們過。”
葉舞︰“輸了呢?”
“輸了也讓你們過。”馮逸看向面前的六人,坦然笑道,“你們總會贏的,不是嗎?”
就像那一次,他們風華正茂,此時,他們依舊光彩照人。
葉舞轉頭,習慣性地以眼神詢問雲既白。
盡管這些年她在外闖蕩獨來獨往慣了,但現在聚在一起,她還是習慣問問雲既白的意見。
雲既白微笑道︰“主人家都這麼說了,我們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七人來到另一場地,和清風劍派的弟子們的比試台相比,這里空空如也,但是他們一來,便有人注意到了。
“這是又有人要挑戰馮師兄了?”
“這些人看著好眼熟啊。”
有曾經參加過擢仙試的人,認出了那六人,低呼︰“是青雲宗的。”
“真的是!”
第一百二十屆擢仙試,青雲宗可謂是風頭無兩,便是百年前如日中天的青雲宗,也沒有那一屆的青雲宗耀眼。
後來的每一屆,總有人忍不住與那屆對比,發現那屆真的是精彩至極,導致後面的新人都失去了許多光彩。
有人發現那隊伍中穿著青色衣裙的少女,大駭︰“那是……那屆的另一個第一?可我不是听說她早就死了嗎?”
“我記得她是自殺的?”
“怎麼會,我听說的是飛霜君自己殺的呢,不然他殺妻證道的傳言哪來的?有這種傳言,必不是空穴來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