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匆匆買了兩身換洗衣服,吃過出獄後的第一頓晚飯,洗了個澡,就沒有在南城過多停留。
    他開車技術不是很好。
    畢竟監獄里的面包車,大多數時間都是用于監區內拉貨,他湊乎能開。
    他憑感覺向陶縣方向開去。
    在車少人稀的公路上,不斷練習駕駛技術。
    而此時,張天宇已經打車來到大伯家。
    兩人躲進書房,張天宇把這兩次對付楚河的情況給張智說了一遍。
    爺倆交頭接耳嘀嘀咕咕說了一通。
    終于敲定幾個細節。
    爺倆分頭行動。
    張家灣村。
    支書張勇已經召集十幾位社會閑散人員,及五位把兄弟,正在他們家喝酒。
    兩大桌子人喝的面紅耳赤。
    “一個小雞巴毛孩子,有什麼可怕的?”
    “就是,二哥,你這當了近二十年支書,不說上下都有人,還用這樣防著他?”
    “他媽戈壁,那傻逼青年,就是作死,不知道現在心里有多害怕呢。”
    酒壯慫人膽,這伙人又吃又喝,其實除了吹吹牛逼,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張勇心中已經有定計。
    楚河回來,必定回村務農,想分耕地?那是不可能滴。
    另外,他辦不了身份證,想出去打工,也沒門。
    只要他在村里一天,就別想好過。
    他們不知道的是。
    此時,正有一道身影正站在窗外拿著一只雞腿啃的正香,他冷笑一聲︰“好戲開始。”
    廚房里,張勇老婆和兒媳婦正在炖魚。
    “這個兒媳婦,長哩不孬,就是嘴饞。”
    張勇老婆看燒雞少了一條腿。
    也沒好意思拉下臉來問。
    張勇兒媳婦對婆婆也嗤之以鼻,暗想︰“老東西就是奸饞,干哈哈不中,吃啥啥沒夠,做點好吃的,她就不停地嘗嘗,看,雞腿讓她掰走一個……倆都沒啦。”
    “勇哥,你把公章拿好,別給那小子開證明,他辦不了身份證和戶口本……”
    張勇的把兄弟建議道。
    “噓,這事不能公開說,當然大家沒有外人,章還是放在徐會計那里比較好,我做為黨員干部,怎麼會對群眾設卡。”
    張勇皮笑臉不笑地說。
    “明白,對對對,張書記大公無私,來我們共同敬你一杯。”
    “來張書記,等楚……那小子回村,我們把他按在馬寡婦床上……再送他進去坐十年,哈哈……”
    張勇的兩位把兄弟立即開懷大笑。
    “我操,馬寡婦都五十多啦,算你狠。”
    徐會計心中暗罵,那老娘們是我的人啊。
    酒場到了晚上十點才散。
    張勇安排了三個人守在楚先進家老宅,等候楚河回來,其它人各回各家,等待命令。
    他們估計楚河有可能晚上偷偷回來。
    畢竟坐牢也不是什麼光宗耀祖的事。
    徐會計也喝美啦,他嘴里哼著小曲,準備先到馬寡婦那打一針。
    “大姑娘……嗝……美來個……嗝……大姑娘浪……大姑娘走進那青紗帳……”
    徐會計在馬寡婦大門上方摸索一會,拿出一個老式的銅簪子,把門栓撥開。
    他回頭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人,才關上門,把門插好。
    摸黑鑽到馬寡婦睡覺的堂屋里。
    輕車熟路。
    一看就是老玩家。
    “死鬼,別亂摸。”
    馬寡婦睡意朦朧,農村沒有什麼娛樂項目,一般八九點鐘就睡覺。
    她對滿嘴酒氣的徐會計不是很待見。
    這兩年,徐會計要錢沒錢,分東西時也沒見多分自己一份。
    要不是晚上空洞洞。
    也不想和這個三分鐘的慫貨交往。
    “讓我吃口大饅頭,還有肉包子。”
    徐會計兄弟軟,可牙口還行。
    很快兩個人就赤裸相見。
    就在關鍵時刻。
    屋里閃起一道亮光。
     嚓。
    這一聲響,嚇了三人一跳。
    楚河第一次用這種玩意,那是張天宇車里的數碼照相機。
    閃光燈像閃電一樣明亮。
    “誰?”
    徐會計和馬寡婦一起問。
    聲音里充滿恐懼。
    閃光燈賊光里,他們雙眼瞬間失明,什麼也看不到。
    只知道對方是個年輕人。
    “老徐,不想讓你們兩個的照片讓人看到吧?”
    楚河冷冷地問。
    “你有什麼事,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照辦。”
    徐會計立即明白,這事可以談判。
    “快點穿上衣裳吧,你們還想繼續?”
    楚河轉身走到外面。
    “老徐,你可別撅人家。”
    “要不然,我們光 照……唉……老臉往哪擱啊。”
    馬寡婦的 雖然不好看,但她也不是想讓人人都看到。
    “知道。”
    徐會計心中咯 一下,不知道對方想要什麼
    站在院子里,在朦朧的夜色中,徐會計隱約看清對面青年就是楚河。
    “徐會計,我們無怨無仇,希望你是個明白人,這是我的服刑材料,開出大隊證明,明天晚上七點半,送到家北老槐樹下。”
    “辦完這事,我們各走各路,否則……”
    楚河一邊說,有意無意間,用手指把院牆上青磚,一戳一個洞。
    徐會計秒懂,楚河這是在警告他。
    “行,你不能說是我給你辦的。”
    徐會計喃喃地說,這是他最後的倔強。
    “我不說,你不說,誰知道?再說,你也不想讓你家小芸出點意外,對吧?”
    楚河只是在安慰他,同時也用徐會計女兒嚇唬嚇唬他。
    只要開出證明,張勇用屁股想,也能想到徐會計出賣他。
    只是徐會計還抱著一份幻想。
    派出所那些人未必給楚河辦身份證。
    他就不相信張智在陶縣深耕多年,難道不給派出所打招呼?
    楚河不管他怎麼想,如果明天拿不到證明,徐會計的破事肯定捂不住。
    楚河開上捷達,去隔壁鄉駐地旁的小河邊,躺在車里睡了一覺。
    早晨把車停在澡堂前,進去洗個澡,然後吃早餐,順手把車牌卸下來,扔到大垃圾筒里。
    楚河找了個買賣二手車的門市,把這輛不到四年的捷達賣了五萬塊。
    又花一千五買了一輛南方125摩托車。
    做好一切準備,該去辦事啦。
    他坐在農村信用社大門旁邊,看人來人往,這個鄉離他老家張樓鄉駐地,有二十多里,再加上他坐牢十年,這里沒有熟人。
    張樓鄉派出所的人估計都盯著楚先進家,等待楚河,一時半會不會查到隔壁鄉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