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弗島的核心別墅,
與其說是住宅,不如說是一座奢華與墮落交織的宮殿。
水晶吊燈的光芒照耀著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空氣中混合著昂貴雪茄、陳年佳釀和一種若有若無的、令人不安的甜膩燻香味道。
沈飛、幽靈和金幣三人,如同三道融入背景的陰影,悄無聲息地解決了別墅外圍的兩個暗哨,並將其拖入灌木叢中。
從他們的裝備包里,迅速取出早已準備好的侍者服裝,
純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馬甲與領結,筆挺的黑色長褲。
雖然簡單,但在這片奢靡之地,卻是最好的偽裝。
“動作快,我們的窗口期不多了。”
沈飛低聲道,迅速換上衣服,將微聲手槍和匕首巧妙地隱藏在衣物之下。
幽靈和金幣也迅速完成換裝,
金幣還將一個微型攝像頭別在了領結上,
另一個手掌大小的信號干擾器塞進了托盤底下。
三人端起放著空酒杯的銀質托盤,
低著頭,
以一種謙卑而標準的步伐,
從別墅的側門混入了正在舉行的盛大宴會廳。
宴會廳內的景象,即使是以沈飛三人的見多識廣,
也差點按捺不住立刻動手的殺意。
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大多年齡偏大,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傲慢和縱欲過度的疲憊感。
他們談笑風生,舉杯換盞,
聊著動輒億萬的生意和世界格局。
但真正令人作嘔的,
是夾雜在這些精英之中的那些羔羊。
一個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甚至更小的少男少女,穿著暴露甚至堪稱情qU的服裝,眼神空洞麻木,
臉上帶著被迫營業的、僵硬的微笑,
像物品一樣被那些所謂的名流摟抱著、撫摸著、評頭論足。
有些孩子的胳膊上甚至能看到清晰的針孔和淤青。
“看看這個小寶貝,多好的胚子,這次洗禮肯定能承受更多的恩澤。”
一個禿頂肥胖的男人摟著一個瑟瑟發抖的金發少女,對同伴淫笑著說。
“听說這次有幾個來自東歐的極品?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嘗嘗鮮了。”
另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看似儒雅的男人,嘴里卻說著禽獸不如的話。
沈飛面無表情地穿梭在人群中,遞送著酒水,耳朵卻捕捉著所有的對話。
幽靈跟在他身後,眼神低垂,
但握著托盤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金幣則看似在忙碌,實則利用托盤下的設備,
快速掃描著整個大廳的結構和安防布置。
隨著夜色加深,宴會的氣氛逐漸走向一種詭異的狂熱。
一些客人開始服用各種顏色的藥丸,
行為變得更加放浪形骸。
音樂也變得越發迷幻和具有挑逗性。
終于,一個看似管家模樣的人拍了拍手,高聲宣布︰“各位尊貴的先生們,女士們,聖殿即將開啟。”
“洗禮儀式很快開始,請各位移步內廳!”
人群發出一陣興奮的、不正常的歡呼和口哨聲,
開始簇擁著向宴會廳後方一扇厚重的、雕刻著詭異符號的橡木大門走去。
那些被當作“羔羊”的孩子們,則像待宰的牲口一樣,
被侍者粗暴地推搡著走向同一個方向。
沈飛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混在侍者的隊伍中,
跟了上去。
內廳比宴會廳小,但更加奢華,也更加詭異。
四周牆壁上掛著厚重的暗紅色天鵝絨帷幕,上面繡著扭曲的、非人非獸的符號。
大廳中央是一個略微抬高的圓形平台,
像是一個祭壇。
空氣中那種甜膩的燻香味更加濃重,幾乎讓人頭暈目眩。
賓客們圍坐在祭壇周圍,
眼神狂熱而期待。那些孩子們則被集中帶到祭壇前方,
恐懼地擠在一起。
一個穿著華麗黑袍、看不清面容的主祭者走到祭壇上,
張開雙臂,用一種吟唱般的、
故作神秘的語氣開始說話︰
“歡迎各位兄弟姐妹,來到這神聖的聖殿!”
“今夜,我們將沐浴神恩,接受洗禮,汲取青春的活力,延續永恆的生命!”
台下響起一片狂熱的附和聲。
“這些純潔的羔羊,將是奉獻給神 的最好祭品!”
“他們的生命能量,將通過古老的儀式,轉化為滋養我等的不朽甘露!”
主祭者越說越激動,
台下的人群也越來越瘋狂。
沈飛冷冷地看著這一切,看著那些道貌岸然的畜生們臉上貪婪扭曲的表情,看著孩子們絕望無助的眼神。
他體內的殺意,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
幾乎要壓制不住。
就在這時,賓客中一個明顯身份極高、摟著兩個少女的老者,
似乎是喝多了,也可能是過于興奮,
聲音略大地對旁邊的人抱怨道︰
“……真是掃興!”
“本來一切都計劃得好好的,偏偏冒出個該死的沈飛!”
“攪黃了我們在也門的好局!連黑石基地和那批寶貴的資源都丟了!”
“廢物!天皇手下全是廢物!”
旁邊一個同樣腦滿腸肥的男人附和道︰“何止是也門!”
“听說連派去緬甸斬草的部隊也全軍覆沒了!”
“還惹了一身騷!”
“那小子難道真是打不死的蟑螂嗎?!”
“還有前幾天!”
“我們損失了多少精英?!”
“都是因為那個該下地獄的黃皮猴子!”
又一個女人尖聲補充,語氣中充滿了怨毒,
“他怎麼就不去死呢?!那些導彈怎麼就沒炸死他?!”
“哼,不過是運氣好,有東大那群暴發戶護著他罷了!”
最初的老者冷哼一聲,灌下一大口酒,“等著吧!”
“等元老們真正動怒,調動所有的資源,遲早把他和他那個老鼠窩一起碾成粉末!”
“到時候,東大也護不住他!”
他們肆無忌憚地談論著,仿佛沈飛只是他們餐桌上一個令人不悅的話題,遲早會被清理掉。
他們完全不知道,
他們口中那個該死的黃皮猴子、
打不死的蟑螂,
此刻正端著酒盤,
站在他們身後,面無表情地听著這一切。
幽靈和金幣的呼吸都微微加重了,
他們在等待沈飛的命令。
沈飛輕輕地將手中的銀質托盤,放在了一張鋪著白色桌布的長桌上。
銀盤與玻璃桌面接觸,發出了一聲清脆的、
在這狂熱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的“叮”聲。
這聲音不大,
卻奇異地讓離得近的幾個人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沈飛緩緩抬起頭,不再掩飾眼中的冰冷和殺意。
他伸出手,
不緊不慢地解開了侍者馬甲的扣子,露出了隱藏在下面的戰術裝備和槍套。
他的動作,立刻引起了附近幾個保鏢的注意。
“喂!你!干什麼的?!”
一個保鏢厲聲喝道,手摸向腰間。
沈飛沒有理會他,
而是看向祭壇上那個還在故弄玄虛的主祭者,
以及台下那些所謂的精英們,用一種清晰而平靜,
卻足以讓整個內廳瞬間死寂下來的聲音開口說道︰
“听說,你們很想我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