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梔跟趙羽然通完電話之後,朝顧承硯說道︰“承硯,我們去找爸。”
“他是外交官,習慣了為國家遮風擋雨,習慣了獨自面對所有質疑和壓力。”沈雲梔的聲音里帶著心疼和不容置疑的決心,“但這一次,我要讓他知道,不一樣了。”
以前他為祖國外交時,身後站著的是祖國和人民。現在他的身後還有她,他不必一人扛起所有,因為她也不是溫室里的花朵。
如遇風雨,她會與他一起披荊斬棘!
顧承硯看著妻子眼中閃爍的堅毅光芒,毫不猶豫地點頭,握住她的手︰“好,我們一起去。無論面對什麼,我們一起。”
夫妻二人迅速起身,目標明確地向外走去。
他們要去到謝徵身邊,不是作為需要被保護的對象,而是作為可以並肩作戰的家人!
外交部外,一場臨時的記者招待會正在舉行。
謝徵站在台階上,面對下方幾十家報社記者連珠炮似的追問。
“謝部長,請問《民生之聲》的報道是否屬實?”
“您對女兒沈雲梔同志的行為有何評價?”
“您這樣縱容您的女兒,是否有失你外交官的身份?”
“這是否會影響您接下來的外事工作?”
謝徵面對這些記者的提問,面不改色,清了清嗓子正打算一一解答。
畢竟是外交官,在國際上遇到的場面比現在大多了他都沒亂過陣腳,更別提此刻了。
就在這時,一輛車停下,沈雲梔和顧承硯從車上下來,在車上她已經快速理清了思路,待會兒只需要正常發揮就行了。
看著被幾十個人圍著的謝徵,那些記者的話筒恨不得伸到謝徵臉上,謝徵明明對他們的問話做出了解釋,可依然有記者咄咄逼人地追問。
沈雲梔眉頭緊皺,心中滿是心疼。
父親心疼她,她何嘗又不心疼父親?
她深吸一口氣,撥開人群,揚聲道︰“各位記者同志,請安靜!我就是沈雲梔,關于《民生之聲》的不實報道,以及大家的所有問題,都可以來問我,我願意在此做出回應!”
她的聲音清亮而堅定,瞬間壓過了現場的嘈雜。
話音剛落,所有擠在謝徵跟前的記者們猛地一愣,隨即幾乎同時轉過身,長槍短炮和探究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聲音的來源。
只見沈雲梔站在那里,面容清麗,落落大方。
她未施粉黛,穿著簡單大方,眼神清澈而坦蕩,沒有絲毫閃躲或畏懼,只有一種沉靜的溫柔和不容置疑的淡定。
她的身邊,站著身姿如松、面色冷峻的顧承硯,軍裝筆挺,無聲地散發著守護的氣場,讓一些想要過分靠近的記者下意識地保持了些距離。
謝徵看到女兒突然出現,眉頭立刻緊緊皺起,不贊同地看向顧承硯,眼神里帶著擔憂。
不是說好了要保護好雲梔,不讓她接觸這些嗎?
這些記者里魚龍混雜,這些記者里面除了個別幾家有操守的,的都是些為了挖新聞無所不用其極之輩,他是習慣了這種場面,但他怕女兒承受不住這些人的窮追猛打和尖銳刻薄的問題。
然而,記者們可不管這些。
一見到事件的核心人物、謝徵那位“六親不認”的女兒主動現身,他們如同聞到花香的蜜蜂,瞬間一窩蜂地涌了過去,瞬間將沈雲梔和顧承硯圍得水泄不通。
他們雖然有些被站在沈雲梔身旁的顧承硯震懾到,但也知道顧承硯作為軍人,不可能因為他們問沈雲梔一些問題就動手。
問題如同連珠炮般砸來,尖銳且毫不客氣︰
“沈雲梔同志!《民生之聲》報道你對待長輩態度惡劣,甚至動手,你作何解釋?”
“謝徵部長身居高位,卻縱容親生女兒如此對待老人,這是否是濫用職權、家風不正的表現?”
“連基本孝道都棄之不顧,你是否反思過自己的品行問題?”
“你母親早逝是否與你命格過硬、性格乖張有關?”
“你如今站出來,是為了替你父親開脫嗎?”
謝徵听到這些問題,眉頭緊皺,大步向前,想要替女兒擋住這些人。
然而下一刻,沈雲梔面對著這些記者,並沒有眾人想象當中的露怯或者表現出反感,反而表現得非常的熱情。
對著所有的記者們鞠了一躬︰“感謝各位能夠到場,我對大家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感謝。”
這一動作著實讓在場的記者們都蒙圈了。
縱使是謝徵這樣見慣了大場面的外交官被他們這樣圍著,臉色也不好看,沈雲梔听到了他們的問話後竟然還對他們表示熱烈的歡迎?
還感謝他們的到來?
而沈雲梔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謝徵看到女兒的反應,眼中同樣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是了然和贊賞的微笑。
好一招“欲擒故縱”,先禮後兵,有謀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