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松柏手里正提著一條活蹦亂跳的魚,美滋滋地等著去顧家蹭飯。
下一刻他听到這近在咫尺的呼救聲,軍人本能讓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扔下手里的魚,如獵豹般迅猛地沖了過去!
當他沖進小巷,只見一個女同志背對著他,頭發凌亂,衣衫不整,正癱坐在地上哭泣。
而一個男人的背影听到有人來,嚇得魂飛魄散,頭也不回地翻過旁邊的矮牆,倉皇逃竄。
陳松柏立刻朝著那人追過去︰“光天化日耍流氓,我看你是活膩了,別跑!”
莫向晚看到那熟悉的軍綠色讓她心頭狂喜——
成了!
因為太過緊張,她甚至沒去細辨那聲音與顧承硯有何不同,趁著陳松柏注意力在逃跑的劉三身上、背對著她的瞬間。
她心中一橫,猛地將自己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扯掉,把頭發胡亂揉得更亂,然後從地上爬起來,朝著那軍綠色的背影就撲了過去!
死死抱住對方的腰,同時用盡全身力氣發出淒厲至極的尖叫︰“耍流氓啊!!!軍人耍流氓啦!!!救命啊!!!”
陳松柏正要去追那流氓,冷不防被人從背後死死抱住,還听到這般駭人听聞的指控,整個人都懵了。
他下意識地用力一掙,轉身一把將抱住他的人推開,動作干脆利落,帶著軍人特有的力道。
莫向晚被推得踉蹌幾步,“哎喲”一聲重重摔倒在地,手肘和膝蓋磕在冰冷的地面上,鑽心地疼。
也就在這一刻,兩人終于打了個照面。
時間仿佛凝固了。
莫向晚抬頭看向眼前的男人,此時才赫然發現這人根本就不是顧承硯,而是陳松柏!
怎……怎麼會是陳松柏?!
顧承硯呢?!
他明明每天這個時間都會來買菜的啊!她還故意卡好了點的,怎麼會這樣!!
陳松柏看著跌坐在地、衣衫不整、頭發凌亂的女人,眉頭緊緊皺成一團︰“怎麼是你?!”
他雖然沒有跟莫向晚直接接觸過,但是知道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人,還舉報過沈雲梔!
他對莫向晚的印象很差,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她!
而且她剛剛說什麼?
“軍人耍流氓”?
他明明是听到莫向晚叫有流氓來救人的!
陳松柏的臉色難看的能滴出水來,他知道,自己這是被設計陷害了!
……
顧家小院。
沈雲梔正和滿崽等著顧承硯買菜回來,順便收拾一下自家有些蔫頭耷腦的菜園子。
去京市的這段時間,菜園子里的菜沒了她靈泉水的滋潤,長勢便沒那麼喜人了。
佟愛菊見了之後還開玩笑說顧承硯打理的不好,只有沈雲梔知道顧承硯有多冤,顧承硯又沒有靈泉水,自然打理不好這菜園子。
“媽媽,我幫忙拔草。”滿崽在旁邊干活干得十分起勁,小手上沾滿了泥巴。
就在這時,顧承硯空著手回來了。
沈雲梔問道︰“今天怎麼沒去買菜?”
顧承硯解釋道︰“老陳今天想來我們家蹭飯,我把這個差事交給他了,讓他買條魚晚上我燒魚給你們吃。”
這小子蹭飯蹭上癮了,之前羽然在的時候就算了,現在羽然不在他還想來蹭飯,肯定得讓他買菜才行。
沈雲梔听完笑了笑,招呼顧承硯也來鋤草。
只不過等到一家三口把菜園子里的草都收拾完了,天色漸漸暗下來,也沒等到陳松柏的人影。
“承硯,陳副團長該不會是不來了吧?”沈雲梔問了一聲。
滿崽摸了摸餓扁的小肚子,嘟囔道︰“對呀爸爸,我都肚子都快餓扁啦!”
顧承硯也奇怪了,按照這個時間,陳松柏應該已經回來了才對,怎麼都這個點了還沒來?
難道是這臭小子故意耍他玩?
看來他是活膩歪了!
這樣想著,顧承硯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泥巴,朝妻兒說道︰“沒事,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剛走到門口,就見警衛員小盧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臉上帶著焦急,見到顧承硯立刻敬了個禮︰“報告團長!”
顧承硯見他神色不對,沉聲問道︰“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小盧朝院子里正抬頭看向這邊動靜的沈雲梔和滿崽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語氣急促地說道︰“團長,不好了!陳副團長……陳副團長他被政治處的人給帶走了!”
“帶走?”顧承硯眉頭瞬間擰緊,聲音也冷了下來,“怎麼回事?說清楚!”
小盧咽了口唾沫,聲音壓得更低,︰“說是……說是有人舉報陳副團長耍流氓……政治處接到舉報,直接去供銷社那邊把人帶回去問話了!”
“陳松柏耍流氓?”顧承硯的第一反應是荒謬。
這小子雖然平時沒個正形,但這種原則性問題他絕不會犯,這里面肯定有誤會。
這時,沈雲梔也察覺到不對勁,走了過來,關切地問道︰“承硯,出什麼事了嗎?”
顧承硯臉色凝重,看向妻子,言簡意賅地說明情況︰“松柏出事了,政治處的人把他帶走了,理由是……有人舉報他耍流氓。”
“陳副團長耍流氓?”沈雲梔的反應和顧承硯如出一轍,滿臉的難以置信,“他不是……他不是正跟羽然處對象嗎?前兩天羽然剛原諒他,他高興得跟什麼似的,怎麼可能……”
她話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什麼,立刻轉向小盧,敏銳地問道︰“小盧,你知道是誰舉報的嗎?”
小盧連忙點頭,臉上帶著憤憤不平︰“听政治處的干事提了一嘴,好像……是姓莫的一個女同志舉報的。”
“姓莫?”沈雲梔和顧承硯異口同聲,兩人對視一眼,瞬間都明白了過來。
沈雲梔的心猛地一沉,語氣肯定地說出了那個名字︰“莫向晚?”
小盧用力點頭︰“對!就是她!”
院子里瞬間安靜下來,沈雲梔看向顧承硯,表情復雜地說道︰“承硯,平時都是你去買菜的……所以她原本想陷害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