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然沒跟你說嗎?她說她們報刊打算做一次關于少數民族的主題,想著南省有就說去南省拍素材,正好還能去看看你們。”
“她跟我說她以前提前聯系你和雲梔了,按照她買的火車票,這個時間點應該已經到部隊了啊?難道是火車晚點了?”
顧敏的聲音透露著著急,她只有趙羽然這一個女兒,承擔不起失獨。
早知道她當時就不應該讓她一個人坐火車去南省的!
顧承硯知道姑姑著急,寬慰道︰“姑姑你先別急,應該就是火車晚點了,我現在立馬去火車站等羽然。”
“好,不管有什麼事,你都隨時給我打電話。”顧敏在電話那頭交代道。
“好。”
顧承硯掛斷電話後,臉色瞬間變得凝重。
別看他寬慰顧敏是語氣輕松,但還是很緊張的。
雖然他有時嫌趙羽然那個喇叭煩,恨不得她變成小時候的“啞巴”,但要是這個表妹出什麼事……
想到這里,顧承硯立馬站起身來,往宣傳部的方向走去。
要去火車站找人,他得先跟沈雲梔招呼一聲,不能一聲不吭的就走,這樣沈雲梔和滿崽都會擔心。
剛走到宣傳部門口,沈雲梔就從文工團回來了,懷里還抱著采訪資料。
“承硯?你怎麼來了?”沈雲梔見到顧承硯這個時間點,出現在宣傳部門口,有些詫異。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發現現在才是下午兩點多鐘,距離下班還有好幾個小時呢。
“剛剛我接到姑姑的電話,說是羽然來南省找我們了,按照火車的時間,她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部隊了。”顧承硯如實說道。
沈雲梔听到這話,眉頭立馬皺起。
趙羽然來部隊探親了?可是她沒給他們打電話啊!
見顧承硯神情中的緊張,她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了,羽然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南省地處邊境,治安情況復雜,一個年輕姑娘獨自出行確實危險。
當時她帶著滿崽來部隊的火車上,就遇上了人販子。
要是趙羽然……
想到這里,沈雲梔的心也提了起來,她說道︰“這樣吧,我先畫張羽然的畫像。有了畫像,我們去找人打听也方便些。”
“好。”顧承硯點了點頭。
有個會畫像的媳婦兒,做事情的確方便許多。
先進了宣傳部工位上,沈雲梔找來畫紙和畫筆,開始勾勒趙羽然的畫像。
雖然從京市回來也有一個多月了,但是她的記憶力很好,很快就在紙上勾勒出趙羽然的模樣︰標志性的齊肩短發,笑起來彎彎的月牙眼,就連鼻頭上的一顆小痣都畫出來了。
顧承硯看著畫像,聲音有些發緊︰“我這就去火車站打听。”
沈雲梔麻利地收拾畫具︰“我跟你一起去。多個人多份力。”
她頓了頓,“要不要通知部隊幫忙?”
“先別驚動太多人。”顧承硯沉吟道,“萬一只是虛驚一場……”
就算是要動用部隊的力量,也得先確定火車是不是真的晚點了。
“好。”沈雲梔點了點頭。
跟王部長解釋了一下情況之後,王部長立馬說道︰“找人重要,你快跟顧團長去吧,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就馬上跟部隊報告,先把人找回來再說。”
夫妻倆火急火燎的拿上畫像,讓小盧去開軍用車,打算立馬去火車站。
然而剛到軍區門口,就看到一輛軍用車停在軍區門口。
趙羽然剛從軍用車上下來,一瘸一拐地走了兩步路,身邊還站著一個穿著軍裝挺拔的身影,正是陳松柏!
“你受傷了我扶著你!”陳松柏看著眼前明明受了傷,還強撐著要自己走路的女同志,語氣冷硬地說道。
“不用了!”趙羽然咬著唇,氣鼓鼓地小聲說道,“本來不是很痛的,你給我‘治療’了一下之後才更痛的,也不知道你是真的想給我治傷,還是想趁機……”
“趁機什麼?”陳松柏板著臉,卻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胳膊,“我是軍人,還能故意弄疼你不成?”
趙羽然疼得直抽氣︰“那你剛才按我腳踝的時候,怎麼比崴腳時還疼!”
“那是正骨!”陳松柏沒好氣地說道。
但是想起剛剛給趙羽然正骨的畫面,耳根子卻忍不住紅了。
這還是他頭一回踫女同志的腳,原來女同志跟男同志差別那麼大,腳這麼小,皮膚還那麼嫩,跟他們這群糙老爺們差別也太大了!
陳松柏不自覺地摩挲了下手指,掌心似乎還殘留著那柔軟的觸感。
察覺到自己腦子里回想之前的畫面,陳松柏心中驚覺這樣也太猥瑣了,趕緊止住了!
看著噘著嘴的趙羽然,陳松柏聲音卻更嚴肅了,“不把錯位的骨頭復位,你想當一輩子瘸子?”
“你才瘸子呢!”趙羽然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這人說話實在太不中听了,把她從人販子窩里救出來之後,逮著她就是一頓凶,在回部隊的路上,又對著她做了一路的思想教育。
說是給她正骨,正完之後更疼了!!!
她很有理由懷疑他是故意使壞讓她疼!
就在這時,她听到了兩聲熟悉又急切的聲音。
沈雲梔︰“羽然!”
顧承硯︰“趙羽然!!”
趙羽然趕緊朝聲音的發源地看過去,果然看到了嫂子和表哥。
她臉上悶悶不樂的表情頓時煙消雲散,立馬露出笑容,拖著受了傷的腳,一瘸一拐地以一種類似于喪尸的動作朝前面跑去。
沈雲梔趕緊跑上前來,一把扶住了趙羽然。
看著眼前狼狽的趙羽然,原本利落的齊肩短發亂蓬蓬地支稜著,臉上還蹭著幾道灰印子;月白色的襯衫領口扯破了一角,袖口沾滿了泥漬;最觸目驚心的是右腳踝處,已經腫成了饅頭大小。
哪里還有當時她在京市時的樣子?
沈雲梔心疼極了,趕緊問道︰“羽然,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陳松柏在旁邊插嘴道︰“她被人販子拐了,要不是正好踫上我帶隊在那邊出任務,估計都要被賣到深山老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