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一看,手里攥著的赫然是電視機說明書,上面還印著大大的“操作指南”四個字。
這說明書是陪滿崽睡覺的時候滿崽拿在手里的,她給拿過來了,還沒來得及放好。
“咳,我想先研究一下,到時候我們買電視機的時候,就不會出錯。”沈雲梔有種被抓包的尷尬。
她手忙腳亂的想把說明書放到床頭櫃上,卻不小心踫到了床頭櫃上的水杯。
“小心!”顧承硯眼疾手快地接住水杯,卻因為動作太大,整個人撲在了沈雲梔身上。
兩人四目相對,呼吸交錯,空氣仿佛凝固了。
水杯被穩穩的放在了床頭櫃上,顧承硯卻沒有急著起身。
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合在一起,沈雲梔能清晰地感受到顧承硯胸膛傳來的熱度,還有他逐漸加快的心跳聲。
他的呼吸變得粗重,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敏感的頸側,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顧承硯撐在她上方的手臂肌肉緊繃,青筋微微凸起,像是在極力克制著什麼。
他的目光從她水潤的唇瓣緩緩下移,掃過她因急促呼吸而起伏的胸口,眸色越來越深。
“你……”沈雲梔剛開口,就被他突如其來的靠近驚得屏住了呼吸。
顧承硯的鼻尖幾乎貼上她的,兩人的唇僅有一線之隔。
“可以嗎?”顧承硯的聲音沙啞,眸中帶著欲望。
就在沈雲梔準備回答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滿崽的聲音︰“媽媽……”
顧承硯的身體瞬間僵住,額頭抵在沈雲梔肩窩處深深吸了口氣,像是在極力平復自己的呼吸。
“媽媽來了。”沈雲梔連忙推開顧承硯,聲音還有些不穩。
她攏了攏散開的衣領,推開門,就見滿崽站在門口揉著眼楮。
他從小就跟沈雲梔一起睡,今天第一次分床,還不習慣,睡著之後翻了個身發現媽媽不在,又趕緊過來了。
滿崽被帶進了房間里,理所當然了睡在了床的中間。
顧承硯無奈地嘆了口氣,起身去給兒子倒了杯溫水。
滿崽仰起小臉,突然注意到爸爸紅得不正常的耳朵︰“爸爸,你很熱嗎?”
顧承硯輕咳一聲,不自在地扯了扯衣領︰“嗯,有點。”
“那爸爸把衣服脫光了睡吧,這樣涼爽一點。”滿崽趕緊出主意,他以前熱的時候就是這麼睡的。
顧承硯︰“……”
好主意,就怕你媽有意見。
“沒事,一會兒就不熱了。”顧承硯說道。
看著擠在中間的滿崽,無奈地笑了笑。
他伸手關掉台燈,在床的另一側躺下。黑暗中,他越過兒子的小腦袋,輕輕握住了沈雲梔的手。
“晚安。”他的拇指在她手心輕輕摩挲了一下,帶著未消的余溫和未盡的話語。
沈雲梔回握住他的手,嘴角微微上揚︰“晚安。”
滿崽很快就睡熟了,小手還緊緊攥著沈雲梔的衣角。
顧承硯望著天花板,听著身邊一大一小均勻的呼吸聲,心里那團火漸漸化成了溫柔的暖流。
來日方長。他在心里對自己說。
第二天一早,也不知道顧老爺子怎麼說動了滿崽,爺孫倆人一人拿著一根魚竿要去釣魚。
顧奶奶不放心顧老爺子一個人帶滿崽,說他這人粗枝大葉的,便也要跟著去。
姑姑和姑父還有趙羽然都得上班,昨天特地請了一天假迎接沈雲梔和滿崽,今天可不能再請假了。
不過趙羽然說了,等下了班之後她就來這邊陪沈雲梔。
“走吧,我帶你逛一逛京城。”顧承硯說道。
正好今天不需要帶滿崽,他們兩個可以二人世界。
雖然他和沈雲梔已經領證成了法律上認可的夫妻,甚至連孩子都五歲了,但是他們的確沒有像普通處對象的人那樣,好好的約過會。
比如看電影,話劇,或者是一起走一走散散步也挺好的……
這樣的話,或許感情能夠升溫的快一些。
顧承硯剛為沈雲梔拉開車門,突然听見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承硯,我可找到你了!”
兩人回頭,只見甦美蘭狼狽地沖過來,頭發散亂,衣服皺巴巴的,身上還帶著火車上沾染的異味。
甦美蘭也是沒有辦法了,李政委跟她說甦詩雨馬上就要移交軍事法庭了,要是不能在這之前把甦詩雨的事情搞定,甦家那邊肯定不會輕饒了她。
平時極其注重形象的她,只能頂著這樣的形象過來了。
不過這樣也好,更能夠體現出她的淒慘,求人也管用一些。
這樣想著,甦美蘭趕緊說道︰“承硯,你說你也真是的,回京市了怎麼也不說一聲,我也好跟你爸打聲招呼。我不知道你們來京市了,還特地跑了趟南省……”
說著又朝沈雲梔看了一眼,諂媚道︰“這就是你媳婦兒吧?長得可真好看,孩子呢?怎麼沒看到孩子……”
顧承硯眉頭緊皺,不動聲色地將沈雲梔護在身後,語氣冷漠道︰“有事?”
甦美蘭立馬擠出幾滴眼淚︰“我是來替詩雨求情的……詩雨她年紀小不懂事,所幸你媳婦兒和孩子好好的沒出事,你就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放了她吧。”
沈雲梔從這個女人剛開口的那一刻,就猜到她或許就是甦美蘭。
現在听到她為甦詩雨求情,就更加確定了。
她冷笑一聲,嘲諷道︰“二十多歲還叫年紀小?我比甦詩雨也大不了哪里去,那我在你眼中也算是小孩子吧?我小孩子不懂事,待會兒罵你你可別見怪哈。”
說完沈雲梔便開始輸出︰“你們甦家人可真是厲害啊,跟人沾邊的事,是樣樣不做。還好意思來讓我們放過甦詩雨,你這臉皮都能做防彈衣了。兵器譜上那麼多兵器你不練,非要練劍!”
甦美蘭臉色一僵︰“你……”
她知道自己被罵了,但又有點懵。
就連一旁的顧承硯都要咂摸一下,才能反應過來沈雲梔罵了甦美蘭什麼。
沈雲梔上前一步,眼神凌厲︰“破壞軍婚是重罪,這道理連我家五歲的滿崽都懂。怎麼,你們甦家的家教就是教孩子知法犯法?”
甦美蘭平時挺能說會道的,沒想到踫到沈雲梔,卻體會到了啞口無言的滋味。
只能黑著臉低吼了一句︰“你這個鄉下丫頭懂什麼!”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來。
甦美蘭眼尖地認出是顧遠堂的專車,猜到應該是顧遠堂從滬市回來了。
她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承硯,算我求你了!詩雨要是坐牢這輩子就毀了啊!”
車門打開的時候,顧遠堂正好看到甦美蘭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