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縣城外,薛佳兵的人將嵩縣城給團團圍住了。
雖然,在越過九皋山時,劉鼎山留下的陷阱給他們制造了很多麻煩。
但是,這並不能阻擋報仇心切的薛佳兵。
可是在攻打了幾次之後,薛佳兵發現嵩縣城被劉鼎山守的滴水不漏。
尤其是,薛佳兵手里現在沒了攻堅利器——山炮。
攻了幾次城後,薛佳兵只好無奈的將嵩縣城給圍了起來。
其實,這個時候,薛佳兵應該選擇撤兵了。
但是,他薛佳兵咽不下這口氣啊!
他一個堂堂的洛陽留守司令,要是連一個劉鼎山都收拾不了。
到時候傳出去,他薛佳兵還怎麼在西北軍混?
尤其是,現在在失去了整編21旅的情況下,他更沒臉退兵了。
于是,雙方就這麼耗了起來。
嵩縣城頭之上,劉鼎山站在城頭,目光如炬,審視著城牆周圍的防御設施。
他身旁,一營長周老栓陪著他一同視察,臉上掛著輕松的笑容。
周老栓突然開口,笑著問道︰“旅長,您看,咱們什麼時候再來次夜襲啊?”
劉鼎山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落在周老栓身上。
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對他說︰“還夜襲個屁呢!”
“自從上次夜襲成功後,你沒看薛佳兵那家伙,每天晚上守得比白天還要嚴呢!”
周老栓恍然大悟,這才點了點頭。
周老栓,今年都40歲了,是個標準的武夫,生平最怕動腦,就喜歡沖殺!
能活到現在,一是一把大刀舞得好,二就是運氣好。
最早,是鎮嵩軍的一名伙夫。
在一次戰斗中,硬生生靠一把大刀砍死了幾個敵人後,被破格提拔為一名排長。
後來,鎮嵩軍吃了敗仗後打算離開河南。
不願意離開家鄉的周老栓,領著手下人當了逃兵,後來就成了土匪。
機緣巧合之下,投到了劉鼎山手下。
之後,硬生生靠著一身腱子肉和不怕死的膽識,成了一名營長。
這時,一個膀大腰圓、臉上帶著刀疤的男子,听著劉鼎山和周老栓的對話,忍不住插嘴問道︰“那怎麼辦啊?旅長,難道咱就這麼耗著?”
這人是劉鼎山手下的二營營長侯嘯天,也是嵩縣本地人。
出身于“刀客”,原是“ 將”里的“紅槍會”頭領。
1927 年冬天,缺衣少食的他,帶著 700 名弟兄投奔了嵩縣地界最有威名的劉鼎山。
從此,成為國民軍的一員。
侯嘯天腰間總是別著一把鬼頭刀,威風凜凜。
他手下的士兵多是嵩縣紅槍會和山上的土匪,每人除了槍械外,同樣攜帶一把冷兵器。
自從投了劉鼎山,侯嘯天也搖身一變,也成為了國民軍的一名少校營長。
劉鼎山不屑的看著城下的薛佳兵部隊,滿不在乎的說道︰“耗著就耗著唄,咱又不是耗不起。”
“咱們縣城里存了那麼多糧,他薛佳兵才帶了多少輜重?”
“等他沒糧食了,自己就滾了。”
話音剛落,一名長相英武,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神態恭敬的說道︰“還是旅長高明啊,咱們這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啊!”
這人名叫楊佳俊,是劉鼎山姐姐家的大兒子,現在是第三營(護兵營)的營長,少校軍餃。
河南嵩縣人,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第九期步兵科畢業,也是最後一期畢業生。(1923 年離校,時年 21歲)。
畢業後,先是給劉鼎山當副官。
後來,被舅舅劉鼎山委以護兵營營長之職,負責糧庫、彈藥庫守衛與司令部警戒。
因軍校出身,是全旅唯一能看懂軍事地圖並繪制陣地草圖的人。
原本還滿臉笑意的劉鼎山,忽然板著臉訓斥了句︰“多嘴,用得著你說嘛。”
面對舅舅的訓斥,楊佳俊不敢露出絲毫不高興的神情,連忙低下頭。
其實,楊佳俊明白這是舅舅愛護自己。
三個營長之中,就屬自己資歷淺。
除了這三個營長之外,還有一個身著軍裝,但是沒有軍餃的中年男子站在他們旁邊。
這人叫陳守義,是嵩縣本地的民團團長,也是當地很有名的財主。
手下都是嵩縣各鎮的民兵,會用土炮和鳥銃。
雖然,人數眾多,戰斗力特別差。
不過,還是有點用處的。
就比如現在,每次打起仗來,他手下可以搬運彈藥和運送傷兵。
真要是哪里出了事,也能臨時救救場。
接下來,劉鼎山帶著他們繼續巡視著縣城的城防。
就在此時,已經返回洛陽的劉鎮庭,已經領著白俄人越過了九皋山。
回到洛陽後,劉鎮庭就從洛陽人口中得知,薛佳兵討伐他父親的事。
听了這個消息後,劉鎮庭急的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嵩縣。
後來,他靠著白俄人假裝德國人,成功躲過了洛陽留守司令部的審查,順利將這批軍火帶了出來。
當他們回到嵩縣地界後,從很多21整編旅逃兵的口中得知,父親夜襲了薛佳兵部。
得知父親打了勝仗後,劉鎮庭提著的心終于放回了肚子里。
越過九皋山後,劉鎮庭帶著白俄人一路疾馳,經過半天的艱難跋涉,終于遠遠地望見了薛佳兵的部隊。
劉鎮庭和米哈伊爾上校、科馬羅夫上尉在幾名護兵的掩護下,偷偷的打量著薛佳兵的部隊。
看到薛佳兵的部隊將嵩縣城圍了起來後,米哈伊爾上校一臉狐疑地看著劉鎮庭,不解地問道︰“劉,你的父親不是軍閥嗎?”
“難道,現在是別的軍閥在討伐你父親嗎?”
劉鎮庭坦然地迎上米哈伊爾上校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回答道︰“是的,你說的很對,米哈伊爾上校。”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國家太大了,有數不清的軍閥。”
“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這在我們這里再正常不過了。”
劉鎮庭的語氣平靜,仿佛這種軍閥混戰的局面早已司空見慣。
米哈伊爾上校听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忍不住感慨道︰“哦,那你們可真是個神奇的國家。”
一旁的科馬羅夫上尉則緊盯著薛佳兵的部隊,面色愈發沉重,他憂心忡忡地對劉鎮庭說︰“劉,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他們把你父親的城池圍得水泄不通,我們根本沒辦法進去啊。”
面對科馬羅夫上尉的擔憂,劉鎮庭卻顯得鎮定自若,他安慰道︰“先不要急,等會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