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
“不錯!”見蔡光明有些迷惑不解和遲疑,劉博言急忙解釋道︰“就是咱們風雲榜排第二那個,僥幸得到了名人堂頭餃,實力還算不錯。況且他手下組建了一個叫‘祖龍’的網游電競團隊,成員也算有些實力,讓他去……”
“不可,不可。”劉博言正要款款而談,就被蔡光明打斷了,“你說的暴君是不是魔都周家的周君?”
“是啊,怎麼了?”劉博言不明所以。
蔡光明嘆了一口氣,“就他不行,唉,不行啊。若想用他,早就沒了我們這些人存在的必要。這個建議上面不會接受。我們若是敢偷偷這樣做,比輸了這次比賽還要慘。”見劉博言還想勸說,蔡光明不得不在後面解釋了這一句。
至于真正的原因,蔡光明也不過是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畢竟魔都周家勢力太大了,整個華夏長江流域以北的經濟命脈被他們家族的人佔據了大部分。現在他們的企圖便是想將整個網游電競產業一口吞下。但畢竟華夏不是他周家一家的,上面的人非常忌憚網游電競產業落入周家之手,才安排了自己這批人趕鴨子上架。否則誰不知道華夏第一高手就是暴君,哪輪得到將劉博言這尊泥菩薩供上神位呢。
四人遲遲得不到結論,那邊比賽也開始了。
……
終于,窗戶紙被捅破了。華夏四支隊伍全軍覆沒︰南朝鮮兩支戰隊榮膺前二名,扶桑國戰隊第三,南越戰隊第四。
受此影響,短短半個小時內︰華夏網游電競總投公司和其余網游電競運營、轉承、開發公司股票一下子縮水,華夏銀行的原游寶價值亦一瀉千里。短短時間內,股民損失達20億美元之巨。
網上民眾,或茫然失措,或焦躁不安,或驚慌失措,或撕心裂肺惶惶不可終日,或淚眼婆娑,或跳樓自盡……
徐少華自然坐立不安,無數次抹了頭上的冷汗不住地反思︰自己怎麼就相信了那幾個蠢貨?雖然上面的處理意見還沒有下發,但徐少華已然知曉不妙,感覺自己已經像是一個死囚犯,只等著判決書何時下來了。
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含笑走到授獎台上,為南朝鮮的冠軍隊隊長“殺華”頒獎。
“殺華”面無表情的接過了獎杯,待白文把話筒遞過去,問他有什麼獲獎感言時。他只是淡然地用南朝鮮語說道︰“沒意思,支那人真垃圾!”
白文萬分沒想到這人,也就是曾經的呂偉,被網民罵作漢奸走狗的冠軍,居然罔顧國與國明面上的友好外交禮儀,說出這種有傷國人尊嚴的話語。說一句難听的話,他就不怕不能活著離開華夏嗎?剎那間即便她久經沙場,在主持生涯中緊急處理過許多突發意外事件,也不免卡殼,臉上露出了呆滯傻眼的表情。幸好一旁的張旭安反應了過來,二人一直合作,默契自非尋常,趕緊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微笑,不經意自然間走到二人中間,“崔正英說咱們華夏戰隊是不錯的對手,他期待與咱們以後的比賽。感謝他的致辭!”
不得不說張旭安的緊急救場,一大程度上化解了尷尬。但卻大大地傷害了民族自尊,頗有2020年山東嶗山“給個面子”事件中,將外國佬的“中國人滾出去”(Chinese get out),翻譯為“中國人請出去”(Chinese out的精髓,甚至青出于藍。
可惜人並不買賬!
不待不少看直播的華夏網民反應過來,站在季軍領獎處準備接受領獎的扶桑國戰隊隊長山本康夫就一身正氣,堂堂正正地了過來。話筒由此從張旭安手中轉移到了山本康夫手里,後者雙手緊緊握著話筒,非常有禮貌地對著攝像鏡頭鞠了一個躬,臉帶笑意地用著字正腔圓的漢語說道︰“鄙人不知道是不是這位張旭安桑的韓語翻譯不過關,不過鄙人听到的崔正英桑說的是‘支那豬,非常垃圾。’並沒有張桑說的‘華夏戰隊實力雄厚,期待下次交手’雲雲……”
剎那間,全場嘩然。兩位離得近的主持人目瞪口呆,這下真的被嚇住了,不知道如何補救。這可以說得上是他們從業十年來最大的危急。負責攝像的攝像師驚嚇得手中的攝像機都拿不穩,多年經驗的他,第一次出現了畫面抖動的低級錯誤。
由于整個比賽過程是采用的直播手段,全部的一切一經播出,就斷了之後的人為補救的可能性。
這下全場除了看到華夏戰隊被虐成狗以後提前離開,尚有剩下的5萬余名觀眾,齊齊站起了身,在場下大聲斥責、喧鬧、手舞各種道具以增加威勢。甚至有不少熱血青年,早已按耐不住,磨拳擦掌,挽起手腕,怒氣沖沖就要沖上去給這個漢奸走狗一個教訓。
各安保人員原本以為活動接近尾聲,正要松一口氣,哪知突生這等事故。不得不一邊勉力維持秩序一邊在心里暗暗罵著呂偉的八輩祖宗。只是看到如此眾多的激動人群,久經訓練的手拿著武器盾牌也在不住地顫抖。
徐少華想死的心都有了,屋漏偏逢連夜雨,本就諸事不順,誰知臨了還出這等事情。這個小雜碎當年在夢幻大學就看出來了不是一個好東西,沒想到真的如此害人不淺啊。此刻一句話激起了全場觀眾的怒意,屆時要是他被打死了,或者是現場發生了暴動事件、踩踏事件,那……自個兒好不容易艱難爬到現今這個位置的一切努力都將變成一場空了啊。
……
張旭安雖與白文多年搭檔,實則二人卻不是同輩人︰後者比前者年輕了十來歲,差不多一個輪回。可想而知後者身份不簡單,無形之中給了她底氣;再加上年輕許多,到底氣盛。先前白文只是因為平日接觸的都是高級領導、上層人士,大家哪怕互相恨得咬牙切齒,面上總是和風細雨,一派祥和氣息。故而一時有些懵了,沒反應過來。
現在,已然緩和。知曉漲旭安上面沒人,做事難免畏手畏腳。于是獨自一人一步踏出,拿著話筒,義正言辭對山本康夫和崔正英道︰“這里是華夏的土地,你們二位若是作為客人,我們華夏人自然歡迎。若是出言不遜,傷害到我們的尊嚴,那華夏十六億人民絕對不會答應。”
說到這兒,白文又轉過身面對已然開始躁動的觀眾,聲嘶力竭地喊道︰“大家好,我是白文。今天這個事他們不給我們一個交代,白文雖是一介女流,也要奮力抗爭。請大家保持安靜,不要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就是這個主持人不當了也要給大家一個交代。”
“好!”
“好!”
“說得好!”
……
下面的觀眾雖然無不對山本康夫和崔正英的言行憤慨,但到底知道外交禮儀,絕大部分不過是被少數極端人士裹挾,這下有了白文的話語保證,場面立時平復不少;那些安保人員畢竟是久經訓練,日常就是面對這些突發情況做了大量的防備方案緊急措施預案,只是先前沒有主心骨,所以一盤散沙,這時得了白文出來,一下子擰成了一股繩,場面也就安靜了下來。
但大家都深知,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結果如何,還得靠台上的幾人處理結果。
山本康夫對此毫無懼色,不慌不忙間再次拿著話筒。一旁的張旭安突然反應了過來,就想上前奪回。白文不動聲色間攔住了他,輕輕搖了搖頭。
山本康夫輕輕瞥了這邊一眼,眼底藏著一抹嬉笑。隨即正了正衣領,以輕松加愉快的語氣說道︰“哎呀呀,大家真是對鄙人有誤會。白小姐也誤會了。鄙人對華夏一直心懷敬仰,對大扶桑國與華夏國的友好關系也是非常非常支持。”頓了頓,容下面的觀眾一邊消化一邊有些愣住不知所以後,繼續道︰“鄙人只是看到華夏的張旭安桑居然連崔正英桑的簡單韓語都翻譯不正確,唯恐會因為這翻譯不善導致兩國之間產生不必要的誤會,這才好心代為翻譯。”
“你——”張旭安知道自己完了,不論這次結果如何︰山本康夫是外國人,雖然大家都明白這人心懷叵測,但他姿態放得如此之敵,言語間說得半分責任全無。事後算賬,只怕這兒沒有誰會比自己更加適合了——職務不高,背景沒有,上面沒人,整件事還和有自個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可憐自個從農村貧困家庭數十年一步步摸爬滾打到了今天,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不錯,原話就是我說的。既然貴國翻譯不好,那我就用原話再說一遍。”不知何時,崔正英走到了山本康夫身旁,輕易接過張旭安無論如何也搶不回的話筒,用著漢語,一字一頓地說道︰“支那豬戰隊,非常非常非常垃圾。我很後悔來這兒比賽,這降低了我的身份,與這樣的對手交手,是對我的侮辱。在我大南朝鮮國,哪怕一名小學生都可以吊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