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的對,確有這一隱患。”雨柔听完張青的這一擔憂,抬起頭凝視了一會兒獅身人面像的右耳︰那原本由整塊巨石打造出來的,和這尊巨像的腦袋連為一體的耳朵,經過歲月無情地流逝、黃沙的沖刷及狂風的怒號,還有猛烈的日頭照射。表面已經開始出現龜裂、裂紋和脫落……那麼它的內里,會是同樣如此,還是稍好亦或更糟?
“那你有什麼辦法嗎?”承認了這一可能隱患後,雨柔毫不避諱,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看你這條繩子比較長,所以,咱們可以試試把繩子的一頭系在這腦袋上,像中東阿拉伯土豪那樣,在腦袋頂上繞一圈黑圈圈。”
“額額,哥哥,那個黑圈圈叫做頭箍。”小雨兒頗為好心地在一旁提點,“雨兒在書上見過的。”
“咳咳,”張青一陣尷尬地咳嗽,隨即以手掩飾著。
“哥哥,你感冒了嗎?”雨欣睜著無辜的大眼楮,對張青無情地追著補刀。
張青耿著脖子,揮手道︰“沒有,沒有。不要在意細節嘛,反正意思是就是那麼一個意思。套在這麼大的腦袋上面,想來怎麼都不會有問題吧。”
“可是,雨兒覺得很不好套呢。”小雨兒也難得地開動腦筋,抬頭望著獅身人面像的腦袋,比劃著說道︰“你瞅,這腦袋可比那耳朵高多了,大多了。咱們待在這方狹窄的肩膀,本就擁擠不堪,哪有空余的地點來當作投射繩子的投射點呢?能套到耳朵上就已經非常勉強了,而且雨兒怕高哦,一會兒操作哥哥姐姐你們可是主力,指望不上雨兒了。”說完最後這句話,小雨兒居然難得地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
“雨兒,不要怕高。說不定以後你學會了飛行技能,還契約到了一頭飛行靈寵也說不定呢。怎麼可以怕這點高度?”張青義正言辭地教育了一頓雨欣,後者看著張青那副模樣,露出了心悅誠服地誠懇接受態度。張青欣喜地點了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老師樣子,往後走了一步,差點一腳落空,整個身子跟著一個踉蹌,隱隱然有失足的錯覺。張青立馬顧不得形象,一下子趴到了獅身人面像的肩膀,閉著眼,哀嚎︰“媽呀,嚇死我,嚇死我了。我……我怕……怕高啊。救命——雨柔雨欣。”
雨柔&雨欣︰“……”
所以說世間的事,真是奇妙,人艱不拆,大哥不說二哥了,也挺好。否則就如同張青這副遭遇,打嘴跌牙,自取其辱。
“行了∼你沒掉下去!”雨柔一臉鄙夷地瞧著這貨,“好意思去說教雨兒,嘖嘖。”
“額,沒掉下去啊?”張青方才敢睜開眼,長長舒了一口氣,卻再也不敢提剛才的事了。
“或許還有一個法子。”雨柔綜合考慮了整個計劃以及二人的意見,“咱們先按照第一步,仍舊是把繩子套在耳朵上,將巨石砸爛。剩下的,就先安排一個身子輕捷的人,拉著繩子上去,另外兩人在下面幫襯著。想來應該不會出事。等送上去了一人後,再讓那人在上面拉扯,和著耳朵支撐點。咱們下面的人仍舊一次一個人上去。嗯,就照這法子去做,應該差不離吧。”
“是極是極!”張青果真男子漢大丈夫,不拘于小節。此刻早已忘記了剛剛那副尷尬模樣,听完雨柔重新設計的方案,第一個出聲贊同,“這個辦法確實不錯。”
“那是,姐姐的方案才沒有出錯的時候呢。”
計劃已定,雨柔將繩子一頭系了一個打開著的活扣,隨即拿著下端,開始以右手為圓心,順時針繞著一個大圈。待到了力量最大時,瞄準耳朵,突然一放。就見那繩索頭帶著活扣,沖著獅身人面像的耳朵而去。
“中——”
很可惜,那繩索不以台下三人的意念而發生改變物理性質的轉移。前沿剛剛掛到了耳尖,隨著繩子下端後續力道的延伸,連帶著已經勾在上面的繩子又掉了下來。
雨柔毫不氣餒,連著試了三次,終于一無所獲。雨柔不得不認命地嘆息︰原來自己也不是任何事都可以輕易完成的。就十八般兵器中,以繩子這樣的軟兵器,諸如長鞭、流星錘等最難以練成。運用到這兒,這根長長地卻柔軟無比得繩子,就相當于軟兵器。雨柔初次運用,哪能那般容易掌握呢?
想明白這點,雨柔暫且對自己持保留意見。收納回繩子繞成十數圈套在手上。瞪著眼楮,就在剩下的雨欣和張青二人身上打量著。
這倆貨平日或許略顯遲鈍,這時卻機靈無比。張青忙低垂著頭,一邊看著身子下這尊巨像肩膀上的花紋和歲月刻痕,一邊評頭論足地嘀咕(這嘀咕聲不大不小,恰好可以傳到雨柔的耳中),“嗯,這石像不錯。這花紋,這造型,這材質……”
“嗯嗯,對對,這石像材質確實不錯,就這堅硬度,還有這麼多年了依舊保存如此完好。還有這些浮沙和坑窪。比雨兒在書上見得真實多了,這份歷史厚重以及滄桑感,真是僅從書本上難以理解的呢。”
就在張青故作姿態地擺弄身子下的石像時,小雨兒也偷偷爬了過來(太高了,小妮子恐高,不敢站起來)︰原本她早在自家老姐第二次投擲繩子失敗時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立時就閉了眼,半躺著的身子也就順勢躺著,嘴中打著呼呼嚕嚕聲音,就為了把鍋扔個張青哥哥。哪知不久就听到了張青哥哥的聲音,小妮子哪還想不到他的打算。立馬意識到與張青哥哥的這副偽裝相比,自己這鐵定要輸,為今之計……
兩人開始就這些細碎開始談天說地,說的不亦樂乎。全然一副心無旁騖的樣子。
雨柔看著著倆患有恐高癥而拼命偽裝希翼逃脫的人,恨得牙癢癢。有心上去一人一大耳光伺候,到底還是忍了下來。“好了,別演了。你們演得不累,我看戲的都累了。”
兩人充耳不聞,依舊熱火朝天的熱切討論著。雨柔這下是真的怒了,一跨步走了上前,手兒快似閃電,一把就揪住了小雨兒的耳朵,再往上一提。“哎喲喲,姐姐,別,別扯我耳朵呀。疼,疼死我了。放手呀,壞姐姐。”
小妮子順勢被老姐提了起來,想用手去拯救,無奈雨柔何許人!左扭右扭躲開了救援耳朵的雨欣小胖手,貼近她的耳朵,“姐姐說話你都听不見,想來這耳朵也是個擺設貨,還不如揪下來算了。”
“別,別。”雨欣徒勞無功地掙扎了一會兒,須知這耳朵是她的軟肋,就像是貓科動物的後頸肉一般,被人或母獸控制住,就萬般沒有了反抗能力,于是小丫頭終于認命。現在听到姐姐的這話,立時意識到真的得罪了她,早就慫了,身子一軟,帶著哭腔道︰“姐姐不要啊,雨兒知道錯了。真的……”
張青眼楮余光瞥到了雨柔走了過來,正暗暗戒備,哪知雨柔只是將小雨兒整個人囫圇捻了過去,心中一松,待瞧見小妮子這般遭遇,可憐兮兮的模樣。早已忍不住,咧開嘴,在一旁竊竊地笑著。
小雨兒一瞧見張青哥哥像沒事人那樣,居然還敢嘲笑自個。本著拉人下水,以及報復心理。指著張青道︰“老姐,還有哥哥。你不能只懲罰雨兒一個人。你這是欺軟怕硬,不公平。”
雨柔並未發飆,也沒有對有些膽顫的張青動手,只是淡然地對小雨兒說道︰“別這樣說,你受了懲罰,你張青哥哥哪會像你這樣不懂事,非逼我動手,他自然也應該有所表示吧。”
說到最後,雨柔扭過頭來,語帶威脅地說道。
張青哪還不明白人這是先禮後兵,殺雞儆猴呢。小命都顧不上了,也就不管怕不怕高了,一激靈站了起來,拍著胸口,“那是!還是雨柔大神了解我。我本來瞧你一個人辛辛苦苦地在那邊忙活,就心中不忍,早就想出一把力了。”
“哇哇∼”小雨兒被張青哥哥這一番大義凜然的模樣嚇得愣住,隨即就在雨柔手中使勁地扭動,就像是被人抱住的一條不甘就此喪命的魚——大魚——起碼六七十斤。手也掙扎著指向張青,“哥哥,你摳門,居然有這麼好的演技都不教給雨兒。哼哼!”
“去去去!”張青眼一斜,不屑地呲了雨欣一眼,“什麼演技?亂說,我從來就不會演戲什麼的,更不要說演技咯。這都是哥哥自己心里想什麼就說什麼,全憑真心實意,你可懂?”
“嗯?哦!”小雨兒仔細地回味了一會兒,認真地點了點頭,“明白了,這就是演技的最高境界。不分戲里戲外,把自己都騙到了,達到返璞歸真。厲害!”
張青︰“……”
“行了,”雨柔一揚手,阻擋在二人眼神交匯中間,無語道︰“話說你們倆怎麼隨時隨地都能帶歪咱們的正常畫風呢?噥,這繩子就給你了,你去試試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