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屬下對君上忠心天地可鑒,萬萬不敢有此念頭!”
阿誠聞听暴君的揶揄之語,當即嚇得手足無措,從馬背上跌落下來,顧不得疼痛,立馬跪在後者面前。哪里還有先前地獄殺戮使者的半分風範。
“哈哈∼”暴君對阿誠的剖心之語沒有半分表示,只是笑了笑繼續安坐馬背,向前駛去。
“起來吧!”一直跟在暴君身後那位女性玩家特意走慢了兩步,騎乘到阿誠的身旁,馬鞭遙扶,將其喚起,“暴君沒有說什麼,就意味著他的態度。今後好好做好應做之事,切莫有別的心思∼”
“是,是∼”阿誠忙不迭地點頭拱手再三感謝,“多謝蓮姐指點,小弟感激不盡!”
……
故事回到張青三人,也不知怎地,當系統承認了三人坐下馭使的是獨木舟——合格的舟楫運輸工具之後——三人再次隨意地劃弄了幾下,居然成功地激活了劃船技術。
當下,三人雖然因為這獨木舟獲得了一“上電視”的機會,但也因此耽擱了不少時間。所以,之後三人沒敢再節外生枝,在雨柔的指引及作為領頭火車頭作用下。三人齊力駕馭著小舟向著那在湖水氤氳霧氣中難以辯識的湖中小島而去。
一路上,雨柔一心數用︰既劃著船、指引著路,又在為二人解釋她此行的目的打算,“首先咱們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只在這湖心小島上方才可能捕獲到的一種鳥——寒鴉。”
當小舟遠離岸邊之後,湖水越發深邃,難再有堅硬地面支撐,不需要長篙來撐之時。張青就將長篙交給了雨欣,替換掉她手里的船槳,在船後劃著,提供著小舟行駛的一半動力。
小丫頭也就閑了下來,又沒了別的事,也有樣學樣地學著雨柔般一心二用︰一邊看著周圍有趣的景物,一邊拿出魚竿嘗試著“湖釣”。見自家老姐說這話,小丫頭不免好奇心頓起,嬌聲問道︰“姐姐,寒鴉是什麼小鳥?你給我說說唄。”
“別急,小心一會兒把釣到的魚嚇跑了。”雨柔調笑了一下雨欣,這才回道︰“寒鴉,是一種腹部天藍色背部卻一片雪白的一種寒冷地域的鳥,大小嘛……嗯,就和咱們現實世界中的大鵝一般大小。因其羽絨豐厚,不懼周圍這片雪域的嚴寒,是以得以在此生存日久。又因為其羽骨造型奇特,可以在空中肆意無轉角地停留翱翔,頗與蜂鳥飛行的樣子極為相似。是以它的一生都是在空中度過︰飛行、覓食、交.配、嬉戲……從未再腳踏地面,性情極為機敏,如此種種常人想捕獵一只無異于難上青天。不過嘛……”
“不過什麼?”雨柔的開頭介紹這種鳥的奇特習性,無疑勾起了張青二人的好奇心。張青一邊劃著船槳跟著雨柔的步伐,一邊分出心思細听。小丫頭卻索性直接將魚竿收回了背包之中(反正也釣不到魚)一門心思地扯了扯雨柔的衣袖,撒嬌似地詢問著自家老姐,“姐姐,別賣關子哈。快說嘛∼快說嘛!”
雨柔卻沒有如雨兒所願那般直接公布答案,她深知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直接公布答案沒有半分難點,雨兒也不會有零星半點的收獲,為了考驗小丫頭,讓她開動腦筋。于是,雨柔循循善誘道,“不過嘛,它有一生命歷程卻無法擺脫大地,必須在大地上方能完成,這也是咱們能到湖心小島捕獲它們的根本原因。那就是∼”
“是啥子?姐姐,不要藏著掖著,盡逗雨兒了。”小丫頭一臉懵逼地瞪大了呆萌眼楮,哪有動小腦筋的樣子。雨柔也深知這小妮子骨子里聰明無比,卻也正是太過聰明,知曉自己對她的關愛,以至于養成了依賴,在自己面前總不肯調動小腦袋。對此,雨柔也只能無奈地苦笑了。若要讓她放手,讓小丫頭獨立成長,雨柔卻又萬分難舍……
“是不是生殖歷程,也就是說寒鴉需要到大地上來產小寶寶?”張青也一直在參與二人之間的問答,見小丫頭不願猜,雨柔不願說。沒得奈何,唯恐二人一會兒起了什麼芥蒂,試探著說出一個答案。
“產小寶寶?”小丫頭听到張青的這一回答,小腦袋終于稍微運轉一下,隨即很高興地點了點頭,拉著雨柔道︰“是了是了,產小寶寶。姐姐,是不是產小寶寶的時候?”
雨柔沒好氣地看著這枚開心果雨欣,右手食指一點她的腦門,笑罵道︰“去,去,人逝水年華說的,又不是你想出來的。”
這番話語,雖然是鄙夷小雨兒的意思,卻也說明了答案確實如此。小丫頭聞言,嘻嘻一笑。半分也沒有听出老姐的深層責備含義,只是歡喜無限——自己答對了,即便是逝水年華哥哥說的答案,也算自己答對了,自己真是小天才呢。
可別說,這小丫頭,在該敏感的地方像瞎了一樣不敏感,卻在不該敏感的地方像瞎了一樣亂敏感。
雨柔知道再和這個沒心眼的小東西爭辯,除了讓自己傷身傷神傷心之外別無他用。也就揭過這一篇不提,繼續道︰“這不僅是因為新生的寒鴉卵受不得周圍雪域的凜冽低溫,也是因為寒鴉的身體構造——之所以它們一生不再接觸地面,是因為它們的雙腳可沒有豐厚的羽絨保暖,一旦接觸寒冷的地面,輕則就要凍傷雙腳,重則寒氣攀沿,進入全身而亡。”
“啊?!!”小丫頭張大了嘴,臉上原本的嬉笑表情凝滯,這個事情是她從未想過的,緊接著就有些憐憫的神情,為這小鳥兒可憐道︰“它們好可憐呀!”
張青卻想到了別的事,不由問道︰“它們既然腳上沒有羽絨保暖,那平日里在雪域寒冷的空中飛翔,就沒有事麼?”
“平日,它們的腳可都是收納到了腹下,縮在豐厚的羽絨里面。怎麼可能還會冷?況且一直在空中飛翔,也用不上雙腳。”
張青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所以它們為了產卵,才會特意飛到這湖心小島上——這小島是周圍整片雪域中為數不多的溫暖之地,而且又位于小島,四周有湖水阻隔,尋常大型捕食動物既不會飛又不會游泳。這樣看來,既安全又適宜。”
“嗯,不錯!”
“額,姐姐。咱們別去打擾它們了吧。人常說,勸君莫食三月鯽,萬千魚籽在腹中;勸君莫打三春鳥,子在巢中待母歸……”小丫頭哀求道。“它們為了生小寶寶,不遠萬里才尋覓到了這一與世無爭之所,為何我們還要去……去迫害它們呢?”
“小雨兒,你能這麼善良姐姐心里很欣慰。作為強者對弱者有憐憫之心,也不錯!但不要太過……太過優容自矜,優勝劣汰,適者生存。咱們現在是在《異域》,若不去……不去殺伐,怎麼在這兒混?”雨柔斟酌著遣詞,對小雨兒細心地灌輸著現實中丑陋的理念。
後者死死咬著嘴唇,明亮的眼眸卻透露出最後的一絲倔強,“姐姐,人好好地待在這小島,與世無爭,而且還是為了產小寶寶。雨兒覺得咱們好像是電視劇中的大反派,大壞蛋……”
“小雨兒,別想太多了。”張青見小雨兒的心理隔應和堅持讓雨柔一時都難以應對,不由得硬起頭皮,插入姐妹倆之間的對話。“你想呀,平日里咱們不是也得吃豬肉、羊肉、牛肉……這些動物麼?這沒什麼所謂殘忍與否,只不過咱們人類存在于自然界中,為了生存所必須獲取的一切物質、元素和能量罷了……”
雨柔原本見逝水年華主動出來接過話頭,還以為他能有什麼高深勸誡話語,哪知……當听到他說的內容,雨柔忍不住以手掩面,嘆息一聲。
果然,小丫頭接下來的話無疑證明了張青的話術有多麼大的破綻。
“可是,雨兒從小到大都沒吃過豬肉、羊肉、牛肉呀∼”
“啥玩意兒?”這個結果確實大出張青所料,讓他一時語塞。遲鈍一會,再勉強重新組織起來語言,“那什麼,不要在意細節。大致就是那個意思,懂麼?”
“好吧!”雨欣還是懂事地決定順從二人的意思,不過最後吐露了唯一的期盼,“那哥哥姐姐,咱們不要殺多了,咱們需要多少就殺多少,行麼?”
“嗯嗯!好,我們保證絕不濫殺!”二人允諾。
船兒繼續在寬闊的湖面上堅定地向前游浮去,張青回過頭,已經看不見眾人來時的湖岸;向前眺望,也未見雨柔口中所說此行的目的地。此刻,天地之間,再無雜聲,只余自己一人——還有一個小丫頭和她老姐。不知前路尚有幾許,劃船在湖面上實質上頗為消耗體力,于是眾人稍稍在獨木舟上輪換著食用了一些先前備好的烤制之物,借以彌補所消耗的饑餓度。
雨兒畢竟孩子心性,這刻早已忘了先前的不快爭執,望著于她而言山水之間的難得體驗,忍不住一咬拿在手中的先前烤好的中品兔腿,對著湖泊風景哈哈歡樂地大笑了幾聲,緊接著氣質一變,從一個調皮搗蛋的小丫頭變為了一位腹有詩書的情懷少女。“呔!一山一水一扁舟,一個兔腿一釣鉤。一天一地一湖泊,一個姐姐一個兄。”
“額,小丫頭,你這打油詩挺有韻味呀。”張青原本沒指望這個貪吃的小家伙能念出啥子有意味的詩句,別的不提,就她擱那兒半天一條魚沒釣上來,魚竿都成了擺設。而此刻右手抱著那麼大的兔腿,把一張小臉都遮擋住了。就沖這個模樣,哪有半分詩人的氣質。卻不想她的這首歪詩還真的有幾分內涵。
“那是!”小丫頭把嘴上的油漬毫不顧忌形象地用手一抹,挺起胸來,一點也不謙讓地承認了,“雨兒可厲害了咯,我可是小詩人呢。”
“哈哈!”
小船上回蕩著輕快的笑聲。
船兒繼續沿著火車頭雨柔的指引,一路向前駛去。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輕快嘈雜又勃勃生機地生靈的聲響,緊接著似乎為了保護著自己神秘的模樣而特意彌漫在湖面的頗有“猶抱琵琶半遮面”韻味的水汽雲霧開始漸漸消散,終于顯露出眼前的一切——不遠處出現的是一座中部高聳四周低矮的近似圓錐形小型島嶼。此刻,島嶼上兩兩一小對,五五一大隊地聚攏著不少的鳥類生靈,四周圍綠草如茵,長著不知名的野草野花,高低參差不齊,島嶼中部高聳處盡是數人合圍粗細的參天大樹,一派繁盛的夏日盛景。
小丫頭“啊呀”一聲,沒曾想在如此寒冷死寂的雪域,居然會有如同世外桃源般的溫暖如春之地。雨柔早有準備,這時一個轉身連忙捂住她的嘴,提醒著︰“別驚嚇到了它們,這些寒鴉可機敏得很。咱們慢慢劃過去。”
“哦哦∼”
眾人尋覓了一個遠離島上寒鴉捕食散步聚集地的區域。緩緩停滯在了離岸邊不遠的地方,三人輕輕地潛入水中後,雨欣把獨木舟再次收了回背包。
一行人偷偷地由水底潛入島嶼,潛身到了一塊岸邊巨石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