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兒?”
二人一臉懵逼地回過頭,瞅著小丫頭撲地撲地跑了過來的身影。
“額,你們不是在打架麼?”雨兒跑到二人身旁,一臉警惕地觀察著二人身上的種種,見確實沒有半分打斗痕跡。不知二人是沒想打還是沒來得及打,是以有些不確定地詢問著。“姐姐,那你剛剛做決斗前的鞠躬友好禮做什麼?哥哥,那你拼命反抗是什麼東東?”
“額,那什麼,沒事。我們沒干嘛呀!”死生契偕老顧左右而言他。
張青也反應過來,道︰“嗯嗯,沒干嘛。”見小丫頭還有些懷疑的大眼楮,張青當即使出拿手好戲轉移話題︰“對了,那什麼,雨兒,東西買到了麼?”
“好吧!”雨兒點點頭,勉為其難地表示了相信。隨後從背包里拿出買到的“紊嗅液”,邀功般地在二人眼前晃悠,“諾,拿來了!那個小哥哥人挺好,我買了兩瓶,他額外送了我一瓶。”
只見在小丫頭手上,依次排著三瓶麻將大小的玻璃瓶裝著的青綠色液體,總體而言看著好似一整塊琥珀,玲瓏剔透,美不勝收。
張青敢保證若是第一眼見到這東西,必定覺得珍貴異常,指不定是哪的寶物。但是,作為在地球上生活幾十載的華夏人而言,這東西不就是以前滿大街小攤都在賣,一塊錢一瓶,八塊錢一件的風油精麼?咳咳,有點怪怪地!
小丫頭卻沒有張青那麼多的花花腸子,還是很興奮很高興地舉著。
“姐姐?”雨兒舉了一會兒,就正準備一人一瓶地分發,剎那間想起︰老姐和逝水年華哥哥有些不對付,是以回過頭瞅了瞅死生契偕老征求意見,眼中帶著絲絲祈求的小星星。後者看著小丫頭眼神,心里苦笑不得,點了點頭,小丫頭旋即變得很高興,從三瓶中挑出一瓶來遞給逝水年華,“來,哥哥,給你一瓶哈。”
“啊?不要了。我拿這個……”張青不明所以︰這是嘛?有什麼用?……都不清楚,于是秉承著無功不受祿的個人原則擺了擺手。
這時,佇立在一旁的“斗笠姐”把斗笠帽沿一抬,指著張青問道︰“你確定不要,那就算了,以後可別後悔!”
從認識……好吧,是從被虐到現在,死生契偕老……雨柔給張青的深刻印象是︰實力開掛般地高超、做任何事好像都早已有了預料,並且身上籠罩著一個很大的秘密。所以,當她這句原本平平無奇的話語一說出口,張青不由自主地渾身一個哆嗦,忙雙手接過了雨欣遞過來的這瓶液體。
“哼哼!哥哥,我不高興了!”哪知補了前顧不了後。張青接過了“紊嗅液”,小丫頭卻一臉不高興地在一旁直哼哼。
“咋了?雨兒”張青摸頭不著,怎麼地不接不對,接了也不對。弄成了豬八戒照鏡子了。
“為嘛我姐姐說一句你就收了,雨兒說了半天,手都拿軟了,你都不理……哼哼,太生氣了。”小丫頭撅著嘴,抱怨著心中的小小委屈。
“別氣,那什麼……”張青想了一會,實在找不到嘛合適的借口。這也難怪,要是他真的擅長游戲于異性之中,做到長袖善舞,也擱不著混了二十幾年,尤其是還在畢都市最為頂級、美女如雲的“川大”讀了四年大學,還是一枚純種單身汪了吧。
“雨兒,”張青正不知所措間,還是雨柔為他解了圍,“別再嬉戲逝水年華了。咱們談正事呢。”
“好吧。”小丫頭到底知道輕重緩急,見姐姐開了口,只好瞥了張青一眼,表示記住了但暫時放過他的模樣含義。“姐姐,哥哥。你們還沒有談完麼?真慢!”
二人︰“……”
“咳咳,那什麼。逝水年華,請原諒咯,出門在外,害人之心雖不可有,防人之心卻不可無。”進入正題,雨柔突兀地說出這句話,在張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從背包中取出一物——像是一張綢緞手帕,漆黑到近似發亮——非要說像什麼,那就很像是一封古人所用的傳遞帝王旨意的聖旨,就是顏色迥異。遞給張青。
“這是?”張青接過,攤開一看︰醒目處寫著三枚大字——契約籍。下面則是較小一號字的正文,排列得龍飛鳳舞整整齊齊,看得出書寫者筆力非凡︰
今有玩家死生契偕老與玩家(空白)立此契約。契約內容為︰前者主動且無保留地向後者吐露《異域》前期的一系列注意事項及先天果的下落,作為交換後者將在未來的一天(由前者決定)答應幫前者一個忙(注︰該事件僅限于雨欣)。二人均已同意,立此為證。
而在這方綢帕的最後,則寫著——公證者︰中位神明安斯努德。
看完前面的內容沒有別的感受,只是在凝望著最後公證者的名字時,張青驀然感覺到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似忌憚、似害怕、似信服!
張青一一覽過,見這上面的條件和需要承諾的東西與先前雨柔所講並無太大出入。唯一的區別是比先前的要詳細許多。張青淡淡地一笑,點點頭,“嗯,你說的不錯,害人之心雖不可有,防人之心卻不可無。”
雖然二人之前說的已經差不多了,但死生契偕老還是心有忐忑——眼前這個人自己也只是有所耳聞,並不詳知其的品性;這些東西在自己眼中自然不及自己妹妹分萬一,但到底珍貴異常,卻不知對逝水年華而言算什麼。如此種種,關心則亂,雨柔也免不了俗,心境也難免彷徨。待听到逝水年華的肯定回復,一顆心才總算平復。
“你們兩個在打什麼啞迷呢?哥哥,姐姐給你這東西上面寫的什麼?給雨兒看看唄!”小丫頭見兩人雲里霧里地不知說得是什麼,好奇心頓起,猶如小耗子在攀爬心口撓癢癢。急急地就要湊過來瞧個清楚。
“去,去,小丫頭。這是大人的秘密,小孩子不能隨便亂看。”張青一把輕輕推開小丫頭的小腦袋,“我同意了。話說,筆在哪?這地方是不是應該寫我的名?”
“不必!”
“不必?”
卻見在張青說出“同意”二字的那一剎那,這方綢帕的空白處,赫然寫上了他的名字——逝水年華。
也就在這名字顯現在綢帕空白處的一瞬間。張青的五官被剝離了所有的觸感,只覺得意識失去了重力,在一直往下墜落,墜落著,不知墜落了多久。也不知到了何處。這才停止了下來,周圍是毫無一絲光亮的虛空。也就在這時,張青清清楚楚地覺察到面前有一無比龐大偉岸的存在,在注視著自己,自己在 面前再沒有一絲秘密。
冷汗直流,不,沒有冷汗,張青摸了摸額頭,一滴汗水也沒有。那是?靈魂的寒意戰栗。
這一切說來很長,卻不過《異域》世界剛剛過了半秒鐘不到。
就在張青覺得自己僅僅被那存在注視之下就要死了,喘不過氣的時候。意識一下子脫離了那,不,不應該是脫離,而是被那存在特意地排斥開,再一次回歸到了位于小攤街上的逝水年華角色的身體內。抬眼望去,一切都沒有改變︰還是在這條小街,周圍仍舊是雨欣和雨柔姐妹倆。
此刻,夕陽終于完全西下,帶走了最後一絲溫暖。而玩家們也迎來了《異域》世界的對于他們的第一個夜晚。天空中投射下潔白細膩的月光,竟然比白天更加明亮……
張青此刻全沒半點心思注意周圍的一切。身體雖然依舊直挺挺地站著,好似半點事也沒發生過,但張青知曉那股寒意還是無法擺脫,深深地刻在靈魂深處。張青遭此驚嚇,別無發泄,只覺得好像被人套路了一般。死死盯著死生契偕老,鬼使神差之下居然扯住了她的手,“那是什麼?怎麼,怎麼……那般可怕,可怕極了!”
“哥哥,你怎麼了?”小丫頭不知逝水年華原本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表現出一臉恐怖或說是猙獰表情。同時面色蒼白,就像是血液已經放棄在他身體流淌一般,死死地扯著自家姐姐的手。小丫頭很著急,顧不上別的,整個撲了上去拉住張青。
“哦,我∼”張青這才完全清醒過來,“雨兒,哦,我不知怎麼了?有點迷糊,沒傷到你吧。”
“呼呼,哥哥,沒事就好了。只是剛剛真的嚇到雨兒了。你的樣子好可怕。”小丫頭見張青恢復了神志,這才放心地拍了拍胸口。
張青對雨兒歉意地笑了笑,又轉過頭來,看著雨柔。後者似乎早知道這個事情,一點也不慌亂。淡淡道︰“你是不是清楚地覺察到了一個,一個,很偉岸的存在。在 面前無所遁形,沒有秘密,且死生只在一念!”
雖是詢問的話語,語氣卻是出離的肯定。張青听得直直點頭。小丫頭雖有些不明白,也沒有插嘴,靜靜地待著。
“那是中位神明安斯努德。”
“安斯努德?”張青嘀咕地重復了一遍,“對了,雨柔,我剛剛就想問你,這涉及契約的東西,不是應該歸商旅契約之神安德努烈,怎麼會是中位神明安斯努德呢?”
“怎麼說呢?很復雜,這涉及到神明位階的問題。只需要明白,除了柯蘭是大神之外,在 的下面依次是上位神明、中位神明、下位神明和神人(獸)。”頓了頓,雨柔繼續道︰“並且,安斯努德是涉及到凡是生靈方面的靈魂神。你剛剛也察覺到了吧。被他注視過的凡人,必受 監督,違者即便 不動手,也會被眾生意志所鎖,不得逃脫。你剛才有那樣的驚慌表現很正常。就像是人類有一天終于發現了地球的上空有著一只眼楮——高階生命的注視之眼——很正常!”
張青心有戚戚地點點頭,自己之前雖已經將《異域》看得很重,意識到它可能是真實存在另一個緯度的世界,且非常特殊︰比如說這里的東西可以帶到現實世界,而且現實世界那麼多國家地區會一同研發推出,再比如說這里的原住民都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生命等等一系列的特殊之處。但張青心里還是有一點點的輕視,那就是無論這里洪水翻天,自己只要脫離了服務器,離開這,那就沒有什麼影響。但現在他覺得這個想法錯了,錯得很離譜。因為剛剛那種感覺,是如此的真實……不,就是真的。自己簽訂了這份契約,若不完成,真的會被這神明懲戒。
世界之大,不明白的未知確實是存在的。
說話間,這份契約籍在張青的手中慢慢消散不見。但那契約的牽扯之力,卻還是牽扯在靈魂上,張青能覺察到。
“好了,現在我該履行諾言了。”雨柔整理了一下衣服。重點對張青講解,同時也順帶著對小丫頭再加深一下印象︰“逝水年華,你記住,從進入《異域》到完成或失敗通天塔考驗的這段時間里,你的後天屬性點可以通過有所側重的訓練得到增加,同時,無論何種技術,只需要有對應的道具,重復且正確地親身體悟並學會,就可以激活。但記住,只有這段時間。錯過之後,後天屬性點必須要升級或是對應的丹藥才能獲取;而想要學習任何技術都需要技術書和對應道具,再加上重復且正確地親身體悟學會。”
“啊∼∼嗯,我,我知道了。”
雖不知雨柔為什麼知道,張青仍舊忙不地地點頭應允,認認真真地牢記在心。
“但,還有一件事,比這更重要。那就是——先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