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哥！”
“坤哥！”
顧飛帶著李杰走進乾坤電影公司，迎面撞上了神色慌亂的靚坤。
“飛仔！來得正好！快過來！”靚坤看見兩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強自鎮定下來。
他習慣性地掏了掏卡在里面的內褲，招手示意顧飛跟他進了一個房間。
李杰下意識要跟上，靚坤瞪了一眼顧飛，顧飛心領神會，擺擺手︰“阿杰，門口等我。”
房間不大，像個簡陋的隔音棚，光線昏暗。顧飛知道，這是靚坤慣常用來“試鏡”的地方。
角落里，蜷縮著一個低聲啜泣的女孩。借著微弱的光，能看出她年紀不大，豆蔻年華。
身上的粉色T恤凌亂不堪，裸露的手臂上赫然印著幾道青紅的指痕。
靚坤狠狠吸了一口煙，煙霧繚繞中，他用夾著煙的手指向角落里的女孩，嗓音沙啞。
“飛仔，我手下你最醒目！這靚女的朋友報了警，你幫我搞定它！我捧你上位！”
靠！
顧飛在看到女孩的瞬間就預感不妙，听完靚坤的話，心中更是暗罵一聲。
港島法律對這種事判得極重，最高無期！這女孩看著不大，真要鬧大了，自己能不能出來都難說。
捧我上位？
痴線！
拒絕靚坤？
這瘋子發起癲來，後果不堪設想。
“坤哥，上壘了沒？”時間緊迫，顧飛壓下雜念，直奔核心問題。
“沒有啊！”靚坤煩躁地翻了個白眼，語氣更沖，“跑出去報警的那個女仔的老豆是警司！大佬我也怕的好嗎！”
“警司？！”顧飛瞳孔一縮，轉身就要走。
“叼！撲街！不講義氣！”靚坤一把沒拉住，但用身體頂住了門板，“怕毛啊！社團有大狀的！”
他急促地喘息著，試圖說服顧飛︰“想上位，又不想付出，哪有這麼好的事？
當年你大佬我不幫阿公蹲三年苦窯，今日怎麼當話事人？社團大狀好犀利的！
最多判幾個月，撐死一年！
出來我幫你扎職，捧你上位，自己做大佬，很威啊！”
靚坤苦口婆心，試圖PUA。
顧飛不為所動，臉色鐵青地盯著他，一言不發。
靚坤見狀，拍了拍顧飛的肩膀，換了個角度︰“我知，現在你也很威，又有阿杰幫手，罩得住。
但沒有大底身份是不行的！大佬我虧待過你沒有？旺角最旺的場子都交給你看！
抽水重是重了點，規矩來的嘛！今日你幫我扛了，出來我一定幫你扎職！”
顧飛攤開手︰“坤哥，一碼歸一碼。這種事，按規矩抽生死簽！抽中我，我認！”
靚坤臉色極差，瞪著顧飛︰“要是有時間搞抽簽，你以為我會自斷一臂送你進去嗎？”
顧飛臉色更加難看，如同吞了好幾只死蒼蠅。
他猛吸一口煙，煙頭瞬間火紅發亮。
“搞定，你就是我最勁的細佬！我包你上位！”靚坤最後撂下承諾，拍了拍顧飛的肩膀，準備開門出去。
“坤哥，”顧飛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听說里面好辛苦的。”
靚坤腳步一頓，煩躁地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撲街仔，沒一個省心的！讓阿杰跟我去拿五十萬安家費！”
顧飛與門外的李杰交換了一個眼神，目送靚坤離開。
開燈，關門！燈光是那種曖昧不明的粉紫色，騷氣十足。
顧飛不再耽擱，走到蜷縮在牆角的女孩面前，蹲下身仔細打量。
女孩皮膚白皙，身上有股清雅的香味，只是一直把臉埋在臂彎里哭泣。
感覺到有人靠近，她驚恐地又往里縮了縮。
“喂，別哭了。”
李儷貞毫無反應，依舊低聲抽噎。
“剛才的話，你听到了？”
顧飛也不在意，自顧自說，“我大佬讓我頂罪啊，你怎麼看？
我知道你是怎麼來的。坤哥的人是不是跟你說，來試鏡？有台詞，露正臉，可能還會唱首歌？”
李儷貞抬起頭，淚眼婆娑中帶著一絲被說中的驚愕。
“看你的樣子，我猜對了。”顧飛微微點頭。
“他們沒騙你，這間房，就是公司的試鏡室。
燈光、鏡頭，都有！
坤哥脾氣是壞了點，動作粗魯了點，嚇到你了。
但從法律上講，這構不成你想象中的嚴重犯罪。因為劇本在我們手里，我們想怎麼寫就怎麼寫，而你們只是在演戲、試鏡！”
顧飛的語氣很平淡，可李儷貞卻听的如墜冰窖。
確實！那個邪氣凜然的男人，進屋前說過，要試戲！
“我知道你現在所有的指望，是你那位跑去報警的朋友，她老豆是警司。”
顧飛笑了笑，“但是你想清楚，那不是你爸爸！事情鬧大以後，吃虧的是你！還在上學吧？”
李儷貞沒有說話，可是緊了又緊的手臂，告訴顧飛，他說對了。
“到時候，整個學校，所有學生都會用異樣的目光看你，他們會在背後議論你，把你當成茶余飯後的談資。”
李儷貞听到這里，眼中滿是驚恐！
她沒有想到這一層。
“還有更恐怖的事，你的家人也會因為這件事蒙羞，你也許會退學，被社會上各種人歧視……”
顧飛停了下來，她已經快到極限了。
“怎麼稱呼，我叫顧飛！”
李儷貞沒有答話，她的腦子一片混亂。
“你不要以為剛才出去的是一個小混混，他是江湖大佬，靚坤！手下幾千小弟，我只是其中之一。”
顧飛自嘲笑了笑，“我的小弟不多，才幾十個，不過收拾你家綽綽有余，在外面填過表格吧？”
李儷貞聞言臉上血色褪盡，蒼白的可怕，表格她不僅填了，還寫的非常詳細。
“別怕，我想我們都願意息事寧人，剛才你也听到了，我大佬給50萬安家費。
這筆錢我一分不要，全都給你，待會差人來了，我們裝作吵架的男女朋友，事情結束以後，我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顧飛差點把自己CpU干廢，硬的軟的全用上了！
能不坐牢，當然要不坐牢！
那里面的菊花可不是一朵花，而是一種生活用品！
“阿貞！”
“阿貞！你在哪？”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另一個女孩焦急的呼喊聲！
李儷貞臉上瞬間迸發出劫後余生的狂喜，側身就沖向門口！
顧飛反應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動彈不得。
另一只手迅速豎起食指，強硬地壓在她顫抖的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噓——”
“現在，我拉著你的手走出去。如果在走出這扇門之前，你沒掙脫……”
他頓了頓，後面未盡的威脅比任何言語都更令人膽寒，“就當是，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