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醉野豬』酒館里最不缺的就是節目,類似的沖突事件幾乎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大家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光頭壯漢那一桌的同伴都听見了格雷侮辱性的話語,有幾個已經站起身來了,看起來躍躍欲試的樣子。
“這里除了你還有別的禿驢嗎?”
格雷毫不退縮,他掏出一個金幣“啪”地拍在桌子上。
“瑪麗安,你今晚的出場費我全部付了,你就呆在我這,哪也別去。”
“操!你小子拿兩個破錢裝什麼蒜呢!”
光頭男徹底怒了,他直接伸手,試圖從格雷懷里拉走瑪麗安。
格雷一巴掌拍開光頭男的手。
“我警告你啊,別給臉不要臉!”
“媽的,你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敢動我?!”
光頭男暴怒,他順勢抄起陶制酒壺向格雷腦袋上砸去。
格雷敏捷往旁邊一躲,酒壺砸空了,緊接著他順勢一個上勾拳,正中光頭男下巴!
這一拳的力道極重,光頭男脆弱部位遭受擊打,短暫地失去了意識。
他身體直挺挺地向後倒去,砸塌了一張木桌,酒液飛濺。
旁邊的客人爆發出一陣尖叫聲,驚慌躲開。
格雷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怪叫一聲,騎在光頭壯漢身上就開始左右勾拳瘋狂輸出。
“媽的!這小子敢揍我們的人!”
“干他!”
“把他給我收拾服帖咯!”
光頭壯漢的同伴們立刻起身,四五個人直接擠過來,氣勢洶洶。
“不是不是,什麼情況……要打酒館群架嗎?”澤利爾對事態的發展目瞪口呆。
“看起來是沒法避免了,上吧。”
馬庫斯松了兩顆襯衫紐扣,也加入了戰場。
他一個沖撞,像蠻牛一樣直接將最前面的兩個人頂起來扛在肩上,猛地摔向地面。
“砰!”
“呃呼……!”
這結結實實的一摔讓光頭男同伴發出痛苦的呼聲,臉色煞白。
“我能用魔法嗎?”澤利爾問。
“犯不上,酒館打架而已,一個風刃過去要死不少人的。”
瓦萊斯雖然平日里看著不像那種暴躁的性格,但這種時候他也沒怯陣。
在動手之前,瓦萊斯還叮囑了澤利爾一句。
“用拳頭就好。”
然後瓦萊斯就抓起酒杯砸了過去。
他剛好爆了一個想要從背後偷襲格雷的人的腦袋,接著瓦萊斯挽起袖子,也沖上去一記直拳,揍得對手鼻血直流。
“好吧好吧……”
澤利爾嘆了口氣。
下一秒,他也抄起板凳加入了亂戰。
酒館里的氣氛一時間達到了頂點,旁邊圍觀的看客大聲叫好。
諸如“給他來一記上勾拳!”,“肘他!”,“踢他的蛋蛋”之類的拱火話語絡繹不絕。
陪酒女們尖叫著躲避,老板扯開了嗓子勸架,但一切都無濟于事,沒人能終止這場酒精與荷爾蒙的放縱亂斗。
黑石鎮的夜晚,似乎又熱鬧了一些呢。
……
“吱呀——”
隨著一聲輕響,夜花旅館的木門被推開,一股深夜的涼意涌了進來。
櫃台後,正在盯著燭火發呆的奧蘿被這聲響驚動,立刻抬起頭看去。
“是澤利爾先生啊……您怎麼才回來。”
不過當澤利爾走進之後,燭光映在他臉上,奧蘿這才看清楚全貌,表情不由得一愣。
澤利爾現在的形象著實有點狼狽,灰色外衣上沾染著酒漬與灰塵,嘴角青了一塊,眉角處還有一道結疤的血痕。
“呀……您這是受傷了嗎?”奧蘿小小地驚呼一聲。
“啊……這個?”
澤利爾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踫到青紫處,忍不住嘶了一聲。
不過他還是嘴硬地擺擺手。
“不要緊,一點皮外傷而已。”
在剛才的酒館斗毆里,雖然他們大獲全勝把對方揍得滿地找牙,但還是留下了一點傷。
沒辦法,澤利爾畢竟是個法師,拳腳功夫不太擅長,面對瞎往臉上掄的王八拳,少不了要挨幾下。
“怎麼會不要緊呢。”
奧蘿的眉頭微微蹙起,她不由分說地把澤利爾按在靠近壁爐的椅子上,“您等著,我去拿點藥。”
“呃……謝謝。”
澤利爾扶著太陽穴歇息了一會。
沒過多久,奧蘿就端著一個盛滿清水的銅盆過來,手臂上還搭著一條毛巾。
毛巾浸濕之後,奧蘿輕輕擰了擰,留下了一點水份在里面。
“可能會有點疼哦,您忍著點。”
隨著奧蘿逐漸靠近,淡淡的薰衣草氣息傳來,她用毛巾輕輕地擦拭著澤利爾臉上的那道血痕,神情專注。
跟瓦萊斯替格雷治療的簡單粗暴不同,奧蘿的動作充滿了女性特有的溫柔和細致,讓人覺得非常舒適。
因為低頭的緣故,幾縷棕色的微卷發絲從奧蘿耳畔垂下,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搔動著澤利爾的臉頰,帶來一陣微癢。
“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問您……澤利爾先生是冒險家嗎?”奧蘿忽然開口。
“嗯,是的。”澤利爾點點頭。
“那一定遇到過很多危險的事吧?”
“還好吧,都被我一一解決了。”澤利爾笑了笑。
“澤利爾先生真的很厲害呢。”奧蘿由衷地贊嘆。
論年紀,奧蘿還要比澤利爾大上一些,可就是這麼個年齡比自己小的男孩,竟然背井離鄉,獨自來到陌生的城鎮當冒險者。
這份勇氣實在很讓人敬佩。
她從懷里拿出一包白色的藥粉,抖了一些出來,然後輕輕抹在澤利爾的傷口處。
清涼的感覺讓臉頰的灼痛感減輕了不少,澤利爾輕聲道,“謝謝……”
“不用那麼客氣。”
奧蘿抬起頭,笑容甜美,“我只是覺得澤利爾先生這麼年輕就出來闖蕩,一個人的旅途肯定很辛苦,所以想幫您一些。”
“說是不用客氣,可你還是一口一個先生的叫著啊。”澤利爾笑。
奧蘿微微一愣,旋即反應了過來,她的笑眼彎彎,又露出了可愛的虎牙。
“那我就直接叫你的名字咯,澤利爾。”
“當然可以。”
“嘿嘿,你以後出任務的時候,我會替你加油的!”
奧蘿收起銅盆跟毛巾,俏皮地歪頭。
“晚安,澤利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