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當時他一副吐血傷懷的模樣,真可能是紅顏知己出事了。
而這個女兒就是紅顏知己生的。
他是不知道?還是知道但不認?
真是看不出來啊,老登竟然干得出這種事。
他知道了老登的秘密,不會被滅口吧。
“嘿!世子你想啥呢,便秘了?瞧你這臉變得。”赤陽嘲笑。
盛懷白了他一眼,“你懂個屁。”
剛剛那一場混戰死了太多人。
幸好其中沒有那姑娘,她瞧著就聰明,應該早就跑了。
盛懷狠狠松了一口氣。
緊接著,他心又提起來了,那她不還是在逃荒嗎。
武安侯親生女兒,那就是他妹妹,難怪瞧著這麼順眼,他當哥哥的可不能讓妹妹流浪,得找到她,把她安置好。
對,得把她一家都安置好。
而且這一切都還是猜測,到底是不是真妹妹,還得與她問個清楚。
至于他爹……不能告訴他,他知道了還不一定怎樣呢,瞧他對兒子們多麼心狠,多麼殘忍。
姜窈一個女兒家,哪能被他這麼磋磨。
盛懷眯了眯眼,剛想派幾個人去尋找,然後悲催的發現他身邊就有個小項。
而小項只會鞍前馬後伺候人。
不由看向義兄弟們,“你們幾個,誰有空?”
八個人望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本世子是有事交代你們做,是好事,極其重要的事,兄弟會害你們嗎?”
他們不樂意,“世子,我們都是听侯爺吩咐的,您得問侯爺。”
盛懷無語。
“與老爹有關……誰去?”
沒人信。
沒人理。
最終還是盛懷自己揪出一個最小的弟弟出來。
文樂年紀最小,才十七歲,卻是兄弟幾個身手最好,天賦最高的,最重要的是,很听話。
他翅膀還沒長硬,不敢違背盛懷。
“找一位姑娘,名字叫姜窈,長相……”
……
又是半月。
姜窈一行人一路逃荒,翻過一座又一座的山,總算到了西縣。
找了個地方休整。
又開始討論起是繼續走還是停下來的問題。
姜窈往他們的身後看了一眼,那場流民暴亂,還不知道怎麼樣了。
若是沒有意外,豐縣指定是被攻破了。
但他們身後跟著的逃荒流民倒是比她預料的少很多。
村長擔心的則是村民們的狀態問題,
“你看他們,在路上這麼多日了,真的太累了,一個個瘦的只剩骨頭,背著這麼重的行李,走路都顫顫巍巍,一百多個人,已經病倒十多個了,真不能走了。”
天又熱,又濕,一天天身上都是濕的,病倒也不是意外的事。
杜氏看了看天,“這天,恐怕又要下雨了。”
趕路的人最怕下雨。
身體弱的人,淋一場雨就得病上一場。
更別說他們天天逃荒,也找不到避雨的地方,雨具篷布什麼的,得緊著糧食用,不能把糧食打濕了。
就連小孩都得淋著。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周景年道,“先找個地方避雨。”
眾人找了一處天然的庇護所,很矮同時又很寬大的山洞,兩面通風,像是從山腳下鑿出來的寬大隧道,而這隧道像是切出來的,相當光滑,一眼望去相當明亮。
村民們驚奇。
“這地方是真妙,寬大,避雨,竟能一下容納這麼多人。”
小孩們都能在里面瘋跑,玩樂,稀奇得很。
他們都想直接在這里過日子了。
當然只是一瞬間的念頭。
長久的過日子,還得有田有地有房,有獨立空間。
村長又來到周家開會。
“景年媳婦,你出個主意吧,咱接下來到底咋辦。”
姜窈想了想,“不用多想,就知道西縣縣城門口流民肯定也多得很,保不齊跟豐縣差不多。”
“咱們人太多,若想安定下來,只能往偏僻的村落找。”
村長道,“話是這麼說,誰願意接納咱們一百多人呢,咱對于那些本地人來說,可是流民。”
從出了清水鎮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丟掉了故土,丟了田地老家,丟了良民身份,成了流民。
流民的名聲是很不好的,當初還沒逃荒,他們自己是怎麼對流民的?
驅趕,防備,害怕,恨不得他們越遠越好。
如今身份換了。
他們成了那個被防備驅趕的人,真是無限心酸。
姜窈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花銀子,花糧食,也得找一處容身之地。”
總不能自己開闢一片土地,自己建村,這太難了,開闢出來之前,眾人就餓死了。
雨停。
眾人上路。
走了一會兒。
卻見前方不斷有人往回走,仿佛前面有什麼恐怖的東西攔著路。
周三攔下一人,他不配合,周三直接拎著他的衣領。
那人才慌亂,老實道,“前面山上有土匪,村里有路障,要花銀子才能過,我要繞路走!”
土匪?
眾人神情微妙。
周三松開那人衣領,讓他走了。
要說土匪,他們不由想起黑熊嶺那一撥。
那一戰,他們對土匪從懼怕,變成無懼。
村長還是謹慎,問周景年,“有土匪,咱是換條路走,還是繼續走這邊。”
“換路,又得多走三天的冤枉路,若是下雨,更難走,不是說可以花錢買路走嗎,先去看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