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山的空氣像浸了冰的墨汁,又冷又沉,灰黑色雲層壓在山巔,連陽光都透不進半分。林默和甦晚剛踏入山腳的林地,腳邊的枯枝就突然動了——那根本不是枯枝,是幽冥藤的藤蔓,泛著油亮的黑紫色,頂端的尖刺帶著倒鉤,悄無聲息地纏上了林默的腳踝。
“小心!”甦晚指尖紅光疾射,斬斷藤蔓的瞬間,整片林地突然“活”了過來,無數幽冥藤從土壤里鑽出,像黑色的蛇群,朝著兩人席卷而來。藤蔓上的尖刺滴落著黏液,落在地上瞬間腐蝕出小坑,正是能吞噬界力的“幽冥涎”。
林默立刻揮起鎮蛟劍,第四重“同心焚邪”的金紅火焰劈向藤群,火焰踫到藤蔓,發出“滋滋”的灼燒聲,藤蔓瞬間蜷縮成一團,卻沒有徹底死去,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再生,從火焰的縫隙里鑽出來,纏向兩人的兵器。
“這些藤條能再生!別硬砍!”甦晚拽著林默往後退,同時掏出避邪符貼在兩人衣襟上。符紙泛出淡金光暈,幽冥藤踫到光暈,果然遲疑了一瞬,再生速度慢了些。林默趁機從行囊里掏出忘川石粉,撒向藤蔓根部——石粉是忘川河底的玄石磨成,能吸收玄幻邪力,落在藤蔓上,瞬間讓其黑紫色褪去幾分,變得干癟。
“往這邊走!”林默盯著劍鞘上的玉佩碎片,碎片的綠光正朝著山坳的方向閃爍,顯然紫清月就在那個方向。兩人踩著干癟的藤蔓,朝著山坳疾奔,可剛跑沒幾步,身後就傳來低沉的笑聲,幾道黑袍身影從藤群里鑽出來,正是幽冥教的教徒。
“想走?沒那麼容易!”為首的教徒抬手一揮,腰間的骷髏鈴鐺發出刺耳的聲響,原本遲疑的幽冥藤突然瘋了般暴漲,竟在空中織成一張巨網,朝著兩人罩來。鈴鐺聲里帶著詭異的韻律,能干擾人的界力運轉,林默只覺手腕一沉,鎮蛟劍的火焰竟弱了幾分。
“用界力露!”甦晚突然想起網約車僧給的金色液體,立刻掏出瓶子遞給林默。林默拔開瓶塞,將液體灑在劍刃上,金色液體與火焰交融,瞬間爆發出刺眼的金芒,金芒穿透藤網,將其燒出一個大洞。“沖過去!”林默一把將甦晚護在身後,揮劍劈開攔路的藤蔓,朝著山坳沖去。
教徒們沒想到兩人能破藤網,愣了一瞬才追上來,可林默和甦晚的速度極快,很快就沖進了山坳。山坳里沒有幽冥藤,只有一塊巨大的岩石,岩石上刻著模糊的符文,與紫清月的墨玉玉佩紋路有幾分相似。
林默將玉佩碎片貼在岩石上,碎片的綠光與符文瞬間共鳴,岩石突然“ 嚓”一聲,朝著側面滑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洞口飄著淡淡的白霧,竟沒有半分陰邪氣息,反而透著股熟悉的玄元觀氣息。
“這是……玄元舊主留下的秘道?”甦晚驚訝地看著洞口,白霧里隱約能看到石階,石階上刻著玄元觀的符紋,顯然是人為修建的。林默握著鎮蛟劍,率先走進秘道︰“清月的玉佩能引我們到這,說明她肯定被關在更深的地方,這條秘道應該能繞開幽冥藤,直接到幽冥窟附近。”
秘道里很安靜,只有兩人的腳步聲和玉佩碎片的輕響。石階兩旁的牆壁上嵌著夜明珠,泛著柔和的白光,照亮了壁上的壁畫——畫的是玄元舊主帶著弟子在北邙山布陣的場景,陣眼正是山坳的岩石,顯然這條秘道是當年玄元舊主為了防備邪祟留下的後手。
“沒想到玄元舊主早就料到北邙山會有邪祟盤踞。”甦晚看著壁畫,“清月的玉佩能激活秘道,說不定也是他早就安排好的。”林默點頭,指尖摩挲著劍鞘上的碎片,碎片的綠光越來越亮,說明離紫清月越來越近了。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秘道的盡頭出現一道石門,門上刻著“玄元秘陣”四個大字,門楣上有個凹槽,正好能放下完整的墨玉玉佩。林默將碎片貼在凹槽上,碎片的綠光只能讓石門打開一條縫隙,透過縫隙能看到外面的景象——是一個巨大的溶洞,正是幽冥窟的核心區域,溶洞中央的石台上,紫清月被綁在上面,墨玉玉佩被放在一旁的石盒里,正散發著微弱的綠光,顯然在抗拒幽冥教的力量。
溶洞里站著十幾個黑袍教徒,為首的是個穿著紅色黑袍的人,與其他教徒不同,他的黑袍上繡著雙頭骷髏,氣息比之前遇到的教徒強了數倍,顯然是幽冥教的高層。“再等半個時辰,月圓之時,就能用這丫頭的玄元傳承,徹底激活玉佩,引出界力本源的氣息。”紅衣黑袍人的聲音很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林默握緊鎮蛟劍,指尖的界力瘋狂運轉,想沖出去救紫清月,卻被甦晚拉住︰“別沖動!里面人太多,而且他們在等月圓,我們還有時間準備。”她指了指石門上的符紋,“這是玄元秘陣的開關,只要我們能找到激活陣眼的方法,就能借助陣法的力量,出其不意地攻擊他們。”
林默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看著石台上的紫清月,她的臉色蒼白,卻沒有絲毫恐懼,正悄悄用界力嘗試解開繩索,顯然還在堅持反抗。林默的心里又疼又暖,他知道,紫清月從來不是需要被保護的菟絲花,而是能與他並肩的戰友。
“你看,石門上的符紋和界力真解里的‘引元陣’很像。”甦晚突然指著符紋說,“我們可以用鎮蛟劍的力量,結合玉佩碎片,暫時激活陣法的一部分,制造混亂,趁機救出清月。”
林默點頭,立刻從行囊里掏出界力真解,翻到引元陣的頁面。兩人按照書上的記載,分別站在石門的兩側,林默將鎮蛟劍插入石門旁的凹槽,甦晚則將玉佩碎片貼在符紋中央,兩人同時催動界力——鎮蛟劍的金紅火焰與碎片的綠光交織,石門上的符紋瞬間亮起,發出“嗡嗡”的聲響,顯然陣法正在被激活。
溶洞里的紅衣黑袍人察覺到異常,立刻轉頭看向石門的方向︰“誰在外面?!”他抬手一揮,幾個黑袍教徒朝著石門走來,顯然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林默和甦晚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堅定。“準備好,一旦石門打開,我們就沖進去,先救清月,再搶玉佩!”林默的聲音很沉,鎮蛟劍的火焰暴漲,隨時準備戰斗。
石門的縫隙越來越大,溶洞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月圓的時間越來越近,一場圍繞著紫清月和墨玉玉佩的生死較量,即將在幽冥窟的核心區域,正式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