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去抓他的人受了傷,肖飛勇反抗激烈,警方出動後壓縮他的活動範圍。
他似乎已經不在意什麼,一副不要命的架勢。
下一次,警方不會再留手。
肖南星猛然回神,“他……”
全媽的電話打進來。
肖南星似有所感,心直往下面掉,白著臉接通。
全媽在電話那頭聲音焦急,“肖醫生,不好了,夫人不見了!”
“我趁夫人睡著去買菜,以前她就是醒了也只在房子里轉轉,今天我回來後還奇怪她怎麼沒動靜,進去一看她不見了。”
“還有她的手機也不見了!”
肖南星扶住牆壁,天旋地轉。
瞬間將肖飛勇和馮小梅聯系到了一起。
如果不是馮小梅主動出門,肖飛勇不會知道她在哪里。
她的手機被鐘凱沒收關機,她也很听話,一直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
不,或許在上次她問自己肖飛勇來找麻煩時,她就有了想法,否則怎麼會這麼恰巧地和肖飛勇有聯系?
肖飛勇在元市已經無路可走,不用多想,肯定會主動聯系馮小梅!
而馮小梅可能悄悄把手機開機,悄悄在等著這個機會。
想到這里,肖南星急瘋了。
哆嗦著手跟裴政平打電話,她一開口已淚如雨下,“裴政平……”
半個小時後,一行人跟著馮小梅的手機信號路線七轉八繞,來到元市東城某個老居民樓區。
“在三樓!”
有了目標,警方很快找到肖飛勇暫住的地方,其他人去布警。
肖南星跟在警察後面往三樓跑,速度太快,裴政平伸手都沒拉住她。
他緊緊跟在後面,一轉眼她沖進了那個房子。
一聲哀嚎回蕩。
是肖南星的聲音。
裴政平的心髒重重下沉,幾步跨進去,入眼就是暈睡在餐桌旁的肖飛勇和馮小梅。
他沖過去接住往後倒的肖南星,臉色微白,“南星!!”
參與行動的警察快速判斷說︰“書記,兩位當事人已經死亡,初步判斷是食物中毒,下毒人可能是這位馮女士。”
裴政平心頭緊縮,抱起人轉身往外走。
這個慘烈的結果,要肖南星如何接受?如何面對?
他憂慮的頭發都要白了。
一個多小時後,第一醫院,緊急被請來的白治民一邊探脈一邊開方,“心脈受損,唉,唉,快點去熬藥,快快!再去喊宋國手,得立即施針,不能讓她的心氣散了。”
一陣兵荒馬亂。
裴政平握住肖南星的小手,眼楮通紅,不斷呼喚,“肖南星,肖南星……”
肖南星做了一個很久的夢。
夢境破碎松散,里面有那最幸福的十年,有疼愛她的父母,有爺爺慈祥的笑臉,有她天真清脆的笑聲。
溫暖的讓人落淚。
當溫暖場景破碎羽化時,她竟然沒有一點意外,好似就等著這個時候。
她靜靜看著,不悲不喜。
看著那些快速掠過的曾經,一次又一次的悲傷絕望。
她現在已經沒有情緒波動了,只覺得好累,好累。
從骨子透出來的疲憊,將她慢慢拉進黑暗深淵。
咦?
誰在說話呢?
聲音真熟悉,他在喊自己醒來。
可惜她已經沒勁了,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她想說,別喊了,她不想听。
只是對方鍥而不舍,之後又加進來一道女聲。
肖南星拼命回想,想了很久,啊,是裴政平和李曉曉。
咦,裴政平是誰?
“我是你的男朋友,肖南星,你的男朋友是裴政平!”
肖南星心髒微動,男朋友?裴政平?
一張模糊的俊臉慢慢從記憶里清晰,啊呀,這男人好帥。
一瞬間,她仿佛接通了與外界的聯系,各種隱約的聲音進入耳朵。
有李曉曉的哭聲,有裴政平壓抑悲傷的呼喚,有師父的哭罵,有廖主任的哀嘆,有鐘凱的低嚎……
很多很多人。
肖南星皺眉,有點吵。
嗯?誰在摸自己的眉頭,那些吵鬧的聲音仿佛沸騰起來。
肖南星嘆氣,就不能讓自己好好睡一覺嗎?
“不能睡,肖南星!不許睡!”
手指被握的生疼,肖南星想生氣,啊,裴政平混蛋,她的手要斷了。
這時,某個東西似乎放在了耳邊,媽媽馮小梅的聲音通過設備失真地響起︰
“南星啊,媽媽不知道該不該留這些話……”
肖南星屏住呼吸,一邊心痛的發慌一邊忍不住渴望地想听。
“媽媽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我不知道該怎麼彌補。”
“我家南星這麼乖這麼優秀,媽媽卻不能陪在你身邊,多少個夜晚,我像個囚牢里的罪犯,無助地想抱著你弟弟從樓頂一躍而下。”
“又想著南星一定不希望我死,我還想等老了給你帶外孫,靠著這一點點念想,我熬過來了。”
“看到你現在過的很好,媽媽真開心,如果可以,我願意用自己短暫的壽命換你以後平安幸福。”
“媽媽沒用,也只有這點想法了。”
“我看你那麼努力地挽救我,我舍不得死啊,我真的很想再多活一點,親眼看著你和小凱成長,結婚生子。”
“可是肖飛勇他再次出現了。”
“說實話,我其實不恨他,當年他對我是真的好,讓我過了最幸福的十年。”
“他還給了我一個最可愛的南星寶寶。”
“媽媽不怪他。”
“可他為什麼要來為難你呢?”
“他已經完全喪心病狂不配為人父了,我決不允許他再傷害你。”
“他只要還活著,就是你永遠的劫難。”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想著帶走他也好,也算是我們夫妻兩做的一個了結。”
“所以你不必傷心,這麼多年的煎熬,媽媽是解脫了,媽媽知道你一定能照顧好自己。”
“南星,小凱,好好生活,好好吃飯,我的孩子一定會幸福的,對嗎?”
“這是媽媽最後的願望哦∼∼”
肖南星淚流滿面,痛哭出聲。
裴政平幾乎喜極而泣地抱緊她,恨不得把她揉進骨血。
王治民擦著汗欣喜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李曉曉哇地爆哭,要不是厲盛抱著,她絕對沖上去給肖南星兩下。
白衡擦掉眼角的淚水,才扶著沙發坐下,腿有點軟。
鐘凱不斷抹眼淚,鼻子通紅。
宋萬一撤掉金針,“成了,肖醫生要自己想開一些,接下來好好養著,不能再大喜大悲了。”
裴政平摟著人跟兩位國手致謝,示意黎夏送他們。
大家知趣地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和肖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