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站出來說道︰“不要為難他們,否則你們那喪盡天良的狗屁少爺就會因傷口潰爛而死!”
衙役大喝,“該死!你動了什麼手腳?”
林大夫雙眸猩紅,眼里滿是恨意,“許世安害死我的閨女,他該死!”
他在許世安藥里下了毒,此毒難解,需要一味藥引就是他的血,但他不會傻到說出來,確保宋硯的平安後,就和許世安同歸于盡!
不管能不能告狀成功,都算為秀兒報仇了。
他原本不想對無辜之人下手,看到沈清雨屋內的丫鬟都受了傷,還有一個被她罰跪在碎瓷片上。
就動了邪念,也給沈清雨下了毒。
許刺史包庇兒子,許家沒有一個人無辜。
林大夫說完,又對逐風一抱拳,“好漢,能不能求你們一件事,讓硯兒跟你們走,把他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逐風拔刀,“不必太麻煩,把他們解決了便是。”
衙役嗤笑,“好大的口氣,一個商隊也敢和官府作對,我看你們是不要命了,再給你一次機會,現在走還來得及。”
“我們為何要走?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們助紂為虐,該死!你們現在走也來不及了!”
“都給我上!殺了他們。”
一共只有八個衙役,逐風那邊有十幾個護衛。
但衙役以為他們是普通的商隊,高舉起刀刃朝他們沖去,刃面在陽光的映照下晃得人睜不開眼,“殺!——”
紅棗和綠枝這一路都被保護的很好,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嚇得低聲抱頭尖叫,“啊!”
逐風道,“不用怕!一群花架子,不足為懼!
逐風和護衛們也提刀快速朝他們沖去,提刀橫擋,把衙役們的劍架開,“鏗!鏘!”
逐風內力深厚,三兩招就把一個侍衛的劍打掉,“ 當!”
一腳踹中對方的胸口,把人踹出幾米遠,重重的砸在地上,“砰!”
接著又手肘砸向身後襲擊過來的衙役,“砰!”
那衙役捂著胸口再次攻擊上來。
逐風偏過腦袋避開,一劍刺入他的右臂膀,手里的刀墜地,“ 當!”
逐風的手鐵鉗般扣住對方脖頸,把那人狠狠摜倒在地,“砰!”塵土飛揚。
“啊!”
侍衛們出手快狠準,沒有一招是花架子。
五招內就把八個衙役打趴下,他們躺在地上哀打滾哀嚎,“哎呦,好疼啊!疼啊!!!”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不是普通商隊,你們是江湖殺手?”
“我們替大人辦事,今天我們打不過你們,等我們大人出手,你們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做事!從來不後悔!”逐風冷冷的開口,抬腳踩上他的後背,用力碾壓,把人踩的說不出話。
又讓人把衙役們都綁起來。
林大夫和宋硯對他們千恩萬謝,“恩公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等我們大仇得報,我林天德,結草餃環、做牛做馬報答恩公。”
“起來吧,順手而已,你們快去尉氏縣,把許家的罪證告知監察御史何大人。”
“是是,這就去,多謝恩公,多謝!”
兩人朝馬車走去。
華慕容看到宋硯走路一瘸一拐,收回目光眨了眨眼,臉上閃過一抹糾結,最後在馬車出發前終于下定決心,從隨身背的布兜里掏出一瓶膏藥。
“等一下,宋公子,我看你的跛腳不算很嚴重,只是缺了一味好藥,這是黑玉斷續膏,三天涂一次,這瓶足夠你用一個月,用完再加上正骨施針,就能健步如飛了。”
林天德大驚,“黑玉斷續膏?您、您是真正的花神醫?”
“嗯,正是老夫!”
林天德趕忙從馬車上爬下來,跪下請罪,“華神醫,在下冒充您是不是無奈之舉,望神醫見諒。”
“算了,算了,趕緊起來吧,我是看你們可憐,才沒追究你的責任,下次不許這樣了。”
華慕容把黑玉斷續膏遞給他,擺擺手,往旁邊挪了兩步,他們年紀相當,對方跪他,他怕折壽。
宋硯也趕緊給他跪下,“多謝神醫的大恩大德!若我高中,定為神醫恩人奉上黃金千兩!”
華慕容一手拎一個,把人拎起來,“起來吧,起來吧,別跪了,我最不喜歡別人跪我。”
林天德從包裹中掏出一大袋銀錢。
“這些銀子都是許家給的,我們寧願餓死也不想花他們的髒銀,不過、我們身上只有這些值錢了,請神醫莫要嫌棄。”
華慕容不介意,對方給他藥費,他應該拿的啊。
“那我就收下了,你們不願意花他們的錢,我可以跟你們換啊。”
說著就把五十兩銀票塞給林天德。
林天德懵了,趕緊把錢還回去,“這,恩公,這使不得啊,我們怎麼能拿你們的銀子?”
宋硯也說,“是啊,神醫,這錢我們不能要。“
華慕容再次擺手,“使得,江湖中人沒那麼多規矩,拿著吧,沒銀子寸步難行。”
他紀大了,就喜歡真金白銀不喜歡像廢紙一樣的銀票。
老廖讓流犯們去買推車。
為了公平起見,蕭家也不能用馬車,把馬車賣了換板車。
不過還可以用馬用馬拉裝糧食的推車,總不能在對方立功後就抹去他們的功勞,把馬收回走。
下次再遇到什麼危險,蕭家人不出手,他們這些人全部得玩完。
之前蕭家的米被蕭秀寧摻了砒霜,都不能吃了,重新買一袋,還順便買了其他菜,又把推車裝滿了,一點也不輕。
蕭玄策又坐了輪椅,沒人推車,只能用馬拉車子。
而蕭玄策被追影推著,人力推可以人為控制速度不會顛簸到傷口。
老廖去刺史府威脅沈家人,終于是說動他們一個時辰後出發。
但他們不是到客棧匯合,而是到城門口等他們,再一起上路。
流放隊伍走路都到了,沈家人還沒到。
老廖又氣得罵罵咧咧派人去催,“這個沈家又在搞什麼鬼?阿九,你帶幾個人去催一催。”
等出了許州,看他怎麼收拾他們!
趙九剛走出兩步,就看到有馬車過來︰“廖哥,來了,他們來了。”
這時,有幾輛奢華的馬車,朝城門口門口這邊駛來。
最前面的一輛馬車上下來一個、令眾人意想不到的人。
流放隊伍看到她驚恐尖叫︰“鬼、鬼啊!沈宴?沈宴他、他不是死了嗎?”
沈宴被割了舌頭,說不出話,只能用手勢比劃,他短時間學了幾個簡單手語,例如用膳、睡覺、如廁……
意思深奧的根本表達不出來,眾人只見他手舞足蹈、情緒激動的指著自己腦袋的傷疤,又指著蕭家那邊的隊伍的蕭玄策。
【是他把我推下河,又踩我的手不讓我上岸,把我踹下去,我命大沒死,殺人凶手,我要他給我償命!】
老廖一眼又看看蕭家人,眉頭緊皺得能夾死一只蚊子,他現在只想趕緊帶著隊伍上路。
用鞭子在沈宴面前比劃兩下,“瞎比劃什麼呢?活著就行,趕緊上路。”
老廖幾乎能猜到他的意思,已經耽誤了一天半,不能再節外生枝,早點趕路要緊。
沈宴急得想說話,只能用喉嚨發出不甘聲音,“呃呃呃……”【殺人償命,我要他死!我要報仇!】
沈夫人也道︰“蕭玄策把我的宴兒打傷,把他推下河、要殺他,我家宴兒命大才撿回一條命,他必須給我兒償命。”
沈宜春扯了下妻子的胳膊,低聲說︰“夫人,我們不是說好,不讓宴兒暴露嗎?”
他們出發時沈宴突然說要送他們最後一程。
他在紙上告訴他說,此次一別,不知道下次何時再見,舍不得家人,就在馬車內不下車,誰知馬車一停下,他就露面,讓人知道他還活著。
他都沒想到兒子聯合妻子一起騙自己上當,他們根本等不及以後再報仇。
破壞三皇子殿下的計謀,即使讓蕭玄策付出代價,他也暴露在人前,也要跟著一起被流放,吃苦遭罪,還不如留在許府過好日子。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也不劃算啊。
“說好什麼?我答應你了嗎?我什麼都沒答應。”
沈宜春走不動妻子,又對兒子說︰“宴兒,你怎麼下來了?你不是答應為父不下馬車的嗎?你這又是要干什麼啊?”
他懷疑蕭玄策裝瘸,現在的蕭家不好對付,搞不好還要把許刺史拖下水,誤了三皇子的大事。
沈宴沒理她,從衣袖中抽出一張卷著的紙攤開,里面是他提前寫好的狀告詞、上面清楚的寫著蕭玄策是怎麼害死他的。
還扯了一下母親和妹妹的手臂,讓她們幫忙說話,“啊啊啊……”【母親、雨兒,把我寫的證詞念給他們听!】
沈夫人照著證詞大聲讀出來,傷在兒身痛在娘心啊,她可憐的兒。
“蕭玄策就是害死我兒子的凶手,我宴兒額頭上的傷口就是證據人證物證俱在,這下看你們還怎麼狡辯,來人!把他們給我拿下!”
蕭家都該死!
先讓楊氏嘗一嘗失去兒子的痛苦,再殺了她。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蕭玄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