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隊伍下了山,落在後面的二房三房也剛好趕到。
老廖又馬不停蹄帶他們連夜走過黑風寨土匪經常埋伏的峽谷小路,一路上沒有遇到土匪阻攔,有驚無險,穿過峽谷後,解差們也放松了下來。
天色已晚,眾人也走不動了,找到一家破廟休息,破廟不大,擠一擠也只能容下一半的人,剩下一半的人要在外面休息。
附近有土匪,面前這一片樹林還可能有什麼野獸,沒人想在外面,不用等解差宣布,走在前面的率先沖進去搶位置。
蕭玄策和雲昭雪走在隊伍前面也搶到了角落里的一塊空地。
沒一會兒屋內就擠滿了人,已經擠不下了,門口還有人不斷往前擠,就差疊起來了,里面的人都沒法走出去。
一股風從門口吹來,汗臭味、狐臭味、腳臭味等各種臭味撲鼻而來,聞著令人作嘔。
雲昭雪受不了這味道,爬到窗戶上嘔了兩聲,沒吐出東西,又從出窗戶爬出去,走出幾米遠才敢呼吸,屋內其他人反應沒那麼大。
楊氏以為她是孕吐,急得也想爬出去看看。
蕭玄策手里拿著水囊走到窗邊,“母親,我去吧。”
“好,你快去,雪兒估計是聞著那味受不了孕吐了,她要是生氣你也得受著,她懷著孕趕路比我們辛苦,你多擔待點就是了。”
正在打掃鋪位的蕭秀寧心里吐槽,她辛苦?她面色紅潤,臉上干干淨淨的,根本不像是被流放的。
雲昭雪扶著柱子嘔吐,“嘔嘔……”
一條帕子遞到跟前,“給。”
雲昭雪嘔吐聲掩蓋了對方的聲音,一時沒注意分辨聲音,剛要伸手去接,看到那只手又細又白,那是養尊處優才養出來的手,不是蕭玄策那種武將偏黝黑的手。
她收回手,對方又往前一遞,她往後退了一步。
突然撞到一個人身上,又往前撲去,還沒等她站穩,後面一只手臂攬在她胸口下方,後背撞入對方堅實的胸膛,“砰!”
蕭玄策被她撞得站不穩,往後踉蹌。
雲昭雪明顯感覺到他下盤不穩,伸手拽住他的胳膊,目光落在他的腿上,他腿上的傷又復發了?
這幾天忙著趕路,沒功夫關注他的腿,也沒听他說腿疼。
如果給他做手術,傷筋動骨一百天,至少兩個月內不能下地走路,要坐輪椅或馬車,那誰來推車?
想三皇子讓侍衛抬太高調了,剛出京城,各方勢力的眼線都盯著,不宜太高調。
而且,目前兩人的關系還不值得她暴露自己的秘密,還得再觀察。
蕭玄策站穩後,把手上的水囊遞給雲昭雪,讓她漱口,警惕的目光掃向三皇子。
兩人四目相對,一道視線凌厲警惕,一道視線溫和帶著幾分笑意。
三皇子無奈一笑,握住帕子的手背到身後,“蕭世子別誤會,我和雪兒是表兄妹,算起來你還是我的表妹夫呢。”
他上前湊近蕭玄策身體微往前傾,壓低的嗓音也掩不住他的野心,“好妹夫,過往種種皆因立場不同,改天機會我們二人坐下好好喝一杯,冰釋前嫌。你若助我,他日重返京城,我定為鎮北王申冤,你我二人,一個坐鎮朝堂、一個人率兵北上,驅逐外敵,收復失地,一統天下,你覺得如何?”
他身側有三個妻妾相伴,雲昭雪長得再美,也是懷了他人孩子的人妻,他堂堂皇子再饑渴也不會覬覦。
他剛好在附近,又看到雲昭雪嘔吐,為了讓她說服蕭玄策投靠他,才向過來遞帕子示好。
他想要從來不是一個女人,而是天下。
蕭玄策淡道,“我只是個被流放的廢人,沒那麼大的能耐,你找錯人了。”
三皇子又道︰“你有,只是不願意,你好好考慮,本王絕對是你的最好的選擇。我對雪兒只有兄妹的情義,並無男女之情,她從小錦衣玉食,人如其名,一身雪白的肌膚,身上的衣服料子稍微差點就會磨出紅痕,她過不了苦日子,你忍心讓她跟著你吃糠咽菜嗎?”
雲昭雪簌口,又喝了一口靈泉水才好受點,看到兩人‘交頭接耳’不知道在嘀咕什麼,剛想湊過去偷听。
三皇子朝她微頷首,轉身離開。
蕭玄策下頜緊繃,眼神陰沉,強烈的嫉妒充斥他心口,又酸又脹,他忍不住問,“你剛才為什麼要接他的帕子?”
問了又後悔了,萬一她回答是因為喜歡對方呢?
手下稟報說,她對三皇子情根深種、愛而不得,找了和三皇子又幾分像的沈宴當替身。
雲昭雪看到他的神情,一頭霧水,不就是一條帕子嗎?搞得跟她出軌被他抓奸在床了一樣。
她說︰“我沒接啊。”
“你伸手了。”
雲昭雪說︰“我以為他是你。”
蕭玄策聞言,眉宇舒展,眼底陰霾散去,泛起細碎光亮,目光灼灼地鎖住她,仿佛要把它吸進去,激動的想踫一下她。
哪怕不給抱,摸一下也好。
“啪!”雲昭雪生氣的拍開他的手,語氣慍怒,“你又懷疑我什麼?我說過跟他早恩斷義絕,什麼關系都沒有。”
蕭玄策回答,“我信你。”
“信你的頭,每次都說信我,次次都懷疑我。”雲昭雪生氣的把水囊甩到他懷里,“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