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就是。”
雲昭雪看著那車夫,一眼就認出他是偽裝的小廝的追影。
車簾子掀開,上面還有兩個丫鬟。
是兩張陌生的面孔,兩人看著她的眼神充滿擔憂,淚水在眼眶的打轉,幾乎要哭了。
郡主受苦了,在牢里過夜穿粗布麻衣,還要去流放,沒人照顧,吃喝拉撒都要自己動手,郡主十指不沾陽春水,不會做飯,以後每天啃窩窩頭,還懷著孩子,怎麼辦才好啊?
雲昭雪從她們的眼神中看出了幾分熟悉感,好像在哪見過啊。
兩人也盯著她,眼神交匯。
紅棗和綠枝?
人皮面具?
看來蕭玄策的手下有很多能人異士啊。
蕭秀寧問,“他們是誰?是你朋友派人來的?是哪個府上的?是男的吧。”
她就沒見過雲昭雪和哪家的千金走得近,不和人家結仇就不錯了。
蕭玄策也認了他,遞給他一個眼神。
追影垂眸說︰“我們小姐吩咐小的給昭雪郡主送點東西。”
說著他跳下馬車,掀開簾子露出里面堆成小山的包袱。
蕭秀寧看著自己兩邊肩膀上的小包袱,相比這些也太寒酸了,簡直不夠看。
雲昭雪看她一臉菜色就知道她快被氣死了,氣吧氣吧,氣死最好。
原主雖然和她不合偶爾拌幾句嘴,但也沒謀財害命吧,三番五次找她的茬。
雲昭雪也故意挖苦她說︰“四妹妹,你的朋友也太寒酸了,明知道你有難,流放路上需要用的東西多著,才給你送這點,打發乞丐呢。”
她的那兩個包袱干癟,看著像是沒裝東西。
京城人人都對鎮北王府避之不及,關系再好都不敢給她送好東西,頂多送幾身舊衣裳和饅頭吧。
蕭秀寧瞪眼,不滿的反駁道︰“你才是乞丐,她們考慮到我流放路途遙遠,讓我輕裝上陣,你這麼多東西你怎麼拿?你想累死在路上啊。”
這時,追影從馬車上搬下來一個小推車,下面有四個輪子,類似前世超市的小推車。
不過輪子比較大,在崎嶇的路面也不會被卡住就走不動。
在抄家前,雲昭雪給他的圖紙,讓他去鐵匠鋪令人加班加點打出來的小推車,又給他們列了個清單,按照清單上去買。
鍋碗瓢盆、一小袋米,油、鹽,還有換洗的衣服、被褥……衣食住行還有藥物必需品等每樣都不多,但齊全。
這樣方便她借著小推車的遮掩,從空間里拿出東西。
“不用背,直接推著走。”
這時,剛和親人告別完的葉紅纓注意到她的難堪,有意為她解圍,朝她招手道︰“秀寧,你過來一下,我表姐給我帶的東西,有你的份。”
“哦,這就來。”蕭秀寧回應了一句,又朝雲昭雪冷哼道,“我不止這點,還有人給我送呢。”
雲昭雪不屑,“切!”
“哼!”蕭秀寧氣的跺腳還想反駁。
蕭玄策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去,她委屈的走開了。
“抱歉,寧兒太不懂事了,如果她冒犯了你,你不用忍著。”
雲昭雪斜�了男人一眼,輕哼道︰“忍?我憑什麼要忍!”
蕭玄策,“……”
他這是被他妹牽連了嗎?
雲昭雪問追影幾人,“有沒有準備金瘡藥?”
“有。”
綠枝細心,這些東西都是她收拾的,同類的放在一個行囊里,很快就找到裝有金瘡藥的包袱打開,拿出里面的金瘡藥和紗布。
“郡主,給。”
雲昭雪拿起金瘡藥拋給蕭玄策,“自己上藥。”
“多謝。”
“不用謝。”
畢竟他的鞭傷是替她挨的。
追影上前主動說,“世子,讓小的給您上藥吧。”
“鎮北王府已經被削爵抄家,貶為庶名,這里沒有世子。”
追影改口,“是,公子。”
兩人走到馬車和牆壁的側邊。
上藥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傳遞消息,和接下來要做什麼。
兩人說完要事,追影從懷里掏出一個荷包,荷包裝了一袋碎銀和一沓銀票,有大額的百兩,也有十兩。
“世子,屬下會帶人假扮成商隊跟著流放隊伍,隨時等候您的差遣。”
給雲皎月的包裹是她提前吩咐的,里面有銀票和銀子,但這些是他單獨給蕭玄策準備的。
他們世子是男子漢大丈夫,總不能花一兩銀子都要問妻子要吧。
兩炷香時間很快過去。
解差敲鑼集聚流放隊伍。
“ !!!——”
被流放的人們面對和親人的分別,還有生死未卜的迷茫無助,抓著親人痛哭流涕,求著他們想辦法救自己。
“我不要被流放,不想被流放,會死的,想辦法救我,一定要救我,嗚嗚嗚……”
人都沉浸在悲傷中,解差敲得震天響的敲鑼聲也沒能把他們拉回神。
解差們都沒什麼耐心,看到有人還沒過來排隊繼續敲鑼,“ !!!——”
“趕緊的,別給老子磨磨蹭蹭的,擦干你們的眼淚,現在哭早了,在路上有的是你哭墳的時候。”
這群人全是嬌生慣養的貴人,沒吃過苦頭,有些怕連麥子和稻谷都分不清,到流放地有一半活著就不錯了。
尤其是那幾個老東西。
肯定每家每戶都有死人的,可不得哭墳了。
“出發了,出發了!”
看到那邊還有人和好友抱著不松手。
解差不耐煩的罵︰“老子叫你過來排隊,還抱著干什麼呢,這麼舍不得,要不就跟著一起去流放?”
紅棗和綠枝抱著雲昭雪舍不得松開。
紅棗听到流放沒有害怕,黑眸一亮,一臉期待的問,“郡主,奴婢們也想跟著您一起去流放,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