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烤的這麼完美了,居然只是原版的百分之五十?
對于林宸每掏出一道菜肴就要搖頭的行為,安德烈感覺自己已經開始有點習慣了。
林宸也沒多說什麼廢話,將平底鍋拿過來放在烤鴨屁股底下,拔出縫著鴨屁股的樹枝,一刀捅進去後向下劃出一道口子。
一大股鮮美滾燙的汁水從鴨屁股上方豁口處泄洪般噴涌出來,連帶著還有不少切成片的菌菇也流了出來。
“這麼多汁水?”
安德烈震驚地盯著平底鍋中積了薄薄一層的肉汁,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烤鴨肚子里會存在這麼多水分。
王絨鴨他可不是第一回吃,包括其它品種的野鴨野雞什麼的,多多少少都進過他的肚子。
按照正常的烤制方法,別說是汁水了,等肉烤熟了不塞牙都已經算是手藝很不錯了。
“這是我灌進去的,提前調了味的,你可以理解成是腌料汁。”
將鴨肚子里的食材全部掏出來後,林宸將烤鴨平放在干淨的葉片上,鋒利刀尖沿著鴨腿和鴨胸連接處一刀切進,輕輕松松將兩條大腿分離出來。
沒了礙事的大腿,軍刀可活動的範圍擴大了許多,上移至下胸貼著屁股的地方斜著切入。
也沒見他有什麼動作,只是輕輕一扯,一片筷子厚的帶皮鴨肉便被片了下來。
刀尖上移,以同樣的厚度繼續斜著切片。
他的動作慢慢變得熟練起來,從剛開始兩三秒切一片逐漸變成一秒一片,動作之快,幾乎晃出道道殘影。
不一會兒,半只烤鴨就在安德烈的注視下被整齊分切成了厚度大小均勻的薄片,每片鴨肉上還都帶著一條鴨皮。
“這是什麼手法?太神奇了!”
這已經是他今天發出的第不知道多少次驚嘆,這一次連他自己都懶得去管太多了,趁著林宸還沒動手,主動將小煎鍋捧到鏡頭前近距離展示起來。
“大家快看啊,多麼誘人的烤鴨,多麼精致的刀工,這就是仿照大夏烤鴨方法制作的阿拉斯加版森林烤鴨!”
鴨腿肯定百分百好吃,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加上之前他已經吃了兩個,現在倒是沒有那麼著急,反而對面前這盤烤鴨胸充滿了好奇。
半小時前吃的煎鴨胸味道雖然比他自己烤出來的好吃,但說實話,畢竟是胸脯肉,嫩不到哪里去,頂多就是比煎的雞胸肉稍微嫩上那麼一丁點。
但面前這盤從烤鴨上片下來的鴨胸肉看上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鴨皮油亮油亮的,表面雖然烤的微微有些泛焦,但緊貼著肉的地方還充斥著明顯的晶瑩感。
片成薄片的鴨胸肉肉質粉嫩,表面汁水充盈,完全熟透了的同時又沒有熟過頭,火候掌控的恰到好處,仿佛就完美地卡在了零界點似的。
光用看的,他就能感知到這盤鴨胸肉的口感肯定跟煎的完全不同。
前前後後加起來吃了快兩斤食物的他,說實話現在根本不餓,最多就是有點饞。
硬要吃的話,再吃半只鴨子肯定沒什麼問題。
但問題就在于不是吃不吃的下,而是等明天睡醒後肚子里食物消化完之後,剩下六天該怎麼熬。
就算是親眼目睹了林宸制作所有食物的過程,他依舊不覺得自己能復刻出這麼多種菜肴,那太具有技巧性了。
唯獨地下這個土窯倒是可以學習學習,哪怕只是用類似的方法去烤肉,肯定也比直接架在火上烤的好吃。
他一邊思索著後邊幾天該怎麼度過,一邊無意識地用手抓起一片鴨肉塞進嘴里。
“?!”
出乎意料的軟嫩多汁令他的眼楮倏地瞪大,思緒也被瞬間拉扯回來。
“這個烤鴨為什麼這麼嫩,嫩到幾乎跟鴨腿肉的口感有的一拼……不,不對,甚至還要更嫩,只用舌尖輕輕一頂它就能被撕裂!”
快速咀嚼幾下,酥脆的鴨皮開始爆油,混合著鮮香多汁的軟嫩鴨胸肉,若有若無的果木香氣也隨之爆發。
經過菌菇汁混合漿果汁的腌制,越往里的鴨肉鮮味越足,汁水也越豐盈,吃在嘴里越嚼越香,安德烈的眼楮也越來越亮。
“我敢發誓,這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嫩的鴨胸肉料理,沒有之一!”
“更夸張點說的話,所有禽類動物的胸肉料理中,它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之前我還疑惑為什麼大夏烤鴨這麼出名,現在我才明白,會火的食物必然有火的原因,強烈推薦大家都去試試!!”
簡簡單單一只烤鴨,當場為安德烈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他好像幾天沒吃飯似的,直接捧著小鍋狼吞虎咽起來,一把一把往嘴里塞著片皮烤鴨。
“你能吃完嗎?”
林宸指著剩下半只鴨子︰“能吃完我都給你切開,這玩意抱著啃的味道沒有片下來好吃。”
“不行不行”,安德烈連忙揮手,含糊不清道︰“吃不下了,真吃不下了,算上這只鴨腿,我整整吃了兩斤多的肉,外加幾百毫升的濃湯,肚皮都快要撐破了!”
“這樣嗎……”
林宸狐疑地點點頭,沉吟片刻,依舊是將剩下半只鴨子全部分切出來,並用葉子包好,封口處扎上干草。
“那就留著明天當早飯帶走吧,難得來一次,總不能空手而歸,而且接下來要入冬了,必須節省點柴火,明早我並不打算做飯。”
他也不嫌棄,將剩下的鴨架拆碎,丟到鍋里準備煮個鴨架湯,就算是晚飯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林,七天後我一定還會來的!”
原本還想客套客套的安德烈一听明早不做飯,二話不說立即答應下來。
這麼好吃的鴨子,哪怕冷了也無所謂,反正再怎麼都比他自己做的好吃,打包帶走也是可以的。
就在他嗦著手指上殘留的油光,抓起最後那只碩大鴨腿,準備好好享用今晚最後一份美味時,多年野外生存培養出來的本能忽然發動。
剎那間,他直感覺後背一陣陣發涼,寒毛根根倒豎,有種被什麼危險盯上似的。
猛地扭頭,透過柵欄間樹枝縫隙看出去。
在無盡的黑暗中,一雙綠油油的眸子正死死盯著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