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然坐在豪車的後排,若有所思。
司機恭敬開口︰“太太,先生讓您給他回電話。”
孟春然從包里拿出手機,打給了魏 澤。
“阿律不是裝病,臉上毫無血色,說話也沒什麼氣力。”
“我還和護士打听過了,阿律進過ICU,險些死掉。”
電話那頭的男人回了三個字︰“辛苦了。”
客客氣氣,不像丈夫,像客戶。
“他有一個私生子,周漫生的,叫周亦謙。”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問︰“有證據嗎?”
“錯不了,那模樣一看就是你們魏家人。”
薄唇高鼻,氣質陰冷。
魏 澤和魏斯律兄弟倆,都是這樣。
“你要是想讓阿律離開集團,可以用這個孩子做文章。”
“不用。”魏 澤迅速否決。
末了,他補充︰“他身體不好,這一點就夠了。”
孟春然收起眼中的愕然之色,彎了彎唇角。
還以為魏 澤良心發現,不屑于利用孩子,原來是沒必要。
“那我先掛了。”
她沒等到回應,一看手機,魏 澤早就掛了。
孟春然把手機丟到座椅上,從手提包里抓出一朵百合花。
她狠狠揪下兩片花瓣,塞進嘴里。
司機找了個有垃圾桶的路邊停車,靜靜等待。
孟春然把最後一片花瓣嚼碎咽進肚里,接著拉開車門,沖到垃圾桶旁吐了起來。
直吐得直冒淚水,雙腳虛浮,她才搖搖晃晃地回到車里。
司機把一個藥瓶遞給她︰“太太,請吃藥。”
孟春然木然地倒出一顆藥丸,比百合花瓣還苦。
魏 澤收到司機發的消息,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繼續吩咐助理。
“通知下去,明早召開董事會。”
——
第二天,魏斯律早早出門了。
他前腳走,許清安後腳就到公司上班了。
這個班上的,和偷情沒區別。
孟琢成把她叫到辦公室,問她請假是不是因為病了。
許清安老實回道︰“是我丈夫病了。”
“你結婚了?有機會一定要把你的丈夫帶來給我看看。”
“孟總興許見過,他是魏氏集團的魏斯律。”
孟琢成略感詫異︰“居然是他?”
魏斯律很有商業頭腦,在圈子里也算鼎鼎有名的青年才俊。
他對這人並不陌生,在商業宴會上也見過。
但是關于他的家庭,鮮少有人提及,更未見他帶許清安露過面。
“你和他感情如何?”
“爸媽離世後,是魏家收留了我,我和他是打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許清安笑著說,家中瑣事,不足為外人道。
孟琢成微微頷首,沒有再問。
她離開辦公室,回到工位上,和言陸的人開視頻會議。
這次除了她,還有其它項目組的人,言陸那邊也有五六個人參會,陸延洲沒有出現。
開完會,趙助理找到她。
“清安,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為什麼這樣問?”
“關于你和孟總上熱搜的事,我沒有查到幕後指使,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是針對你的。”
許清安沒有感到意外,果然如她所料。
除了周漫,再無別人。
“是我連累了孟總。”
“孟總沒有家室,這點新聞對他沒有影響,倒是你,一個小姑娘家。”
趙助理打量著許清安,這姑娘長得白白淨淨,性格乖巧討喜,不像是會與人結仇的。
“我可以繼續幫你追查,如果你需要的話。”
他其實可以順藤摸瓜查到幕後指使,但這事或許涉及許清安的隱私,便沒有繼續查下去。
許清安想了想︰“那就辛苦趙助理了,可以把查到的證據發我一份嗎?”
“等我查到,就發你郵箱。”
趙助理動作很快,下班前,許清安就收到了證據相關的文件後。
她瀏覽一遍,打印了下來。
她到家一個多小時後,魏斯律回來了。
他看起來心情很好,應該是公司的事解決得很順利。
周漫原本帶著周亦謙在花房改造的畫室里畫畫,這個時候也來了客廳。
“謙謙,我給你買了小蛋糕,跟劉嬸吃去吧。”
周亦謙舔了舔嘴唇,屁顛屁顛地跟劉嬸去了。
等他離開,許清安將證據摔到周漫臉上。
“許清安!”
“許清安!”
魏斯律和周漫的驚呼聲同時響起。
一個嗔怪,一個震怒。
“我和孟叔叔的照片,是你找人拍的吧?”
周漫若是只傷害了她一人,她也不至于發這麼大的火。
她最不喜歡給別人帶去麻煩,尤其這次還因為個人私事,牽連了有恩于她的孟琢成。
周漫臉色微白,高聲斥責︰“你胡說什麼?”
許清安不甘示弱︰“證據就在你腳下。”
拍攝者表示是一位戴著口罩和墨鏡的女士讓他跟蹤她,偷拍對她不利的照片。
趙助理動用關系查了監控,那個女人最後消失在周家所在的富人區。
周漫撿起地上的紙,快速看了一遍,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驚慌。
魏斯律冷冷看了她一眼,接過證據。
周漫紅著眼,委屈道︰“阿律,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這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而且我父母都不管我的死活了,絕對不可能幫我做這種事。”
魏斯律掃過手中的幾張A4紙,眉眼晦暗。
“清安,那個小區住了五六戶人家,不一定就是周家人干的。”
許清安冷笑︰“我和你結婚五年,一直相安無事,她一回來,我就上了熱搜,不是她,還能是誰?”
真相昭然若揭,周漫有多無恥,她早些年就領教過了。
“也許是孟琢成的其他女人呢?像他那種大佬,身邊指不定有多少女人。”
“他與你這樣親近,極有可能引起其他女人的嫉恨。”
“清安,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和謙謙,可你不能這樣冤枉我羞辱我。”
周漫說話間,淚水就涌出了眼眶。
“閉嘴!”
魏斯律听到“孟琢成”三個字,心里冒出一股無名火。
周漫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楮︰“既然這里沒有我和謙謙的容身之地,我們走就是了。”
“出去睡大街要飯吃,也好過在這里看人臉色受人欺負!”
她沖到餐廳,拽起嘴上還糊著奶油的周亦謙就往外走。
“站住!”
魏斯律沖嚇哭了的周亦謙招招手,放柔語氣。
“謙謙,過來。”
周亦謙抬頭看了眼抹眼淚的周漫,站在原地不敢動。
魏斯律看著周漫母子倆,眼中露出不忍。
“清安,給漫漫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