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洲竟然錄屏了!
許清安氣得牙癢癢,真真是冤家路窄。
【陸總,您有什麼吩咐,盡管開口。】
陸延洲發來這段視頻,顯然是在威脅她。
【今晚來老地方和我擊劍,否則這段視頻就會出現在你們公司大群。】
【對了,以防你不記得,友情提示,老地方是京北擊劍館。】
許清安當然知道老地方是京北擊劍館,她的劍術就是在那個地方學會的,陸延洲親手教授。
高中時她性格軟弱,常常被欺負。
她怕給魏奶奶增添麻煩,誰都沒說。
有一次她被幾個人堵在胡同里,是陸延洲救了她。
陸延洲看不慣她的軟弱樣,把她帶到擊劍館,教她反擊。
許清安果真反擊了,然後就被揍了,鼻青臉腫。
魏斯律發現後,問出了她被霸凌的事,發了好大的脾氣。
後來,那些霸凌者看到她都繞著走,甚至恨不得給她磕一個。
當時許清安覺得對不起陸延洲,好不容易反擊一次,還以失敗收場。
陸延洲卻夸她,說借用外力反擊是大智慧。
現在陸延洲約她擊劍,大概是想借機宣泄怒氣。
她回了個“好”。
孟琢成信她,她不想讓他失望。
就算是為了媽媽,她也不能在思序丟人現眼。
她又給白听冬發去消息,讓她打電話給魏斯律,掩護她出門。
魏斯律最近陰晴不定,疑神疑鬼,不會放她晚上獨自出去。
魏斯律用過晚飯,和周漫母子視頻通話時,白听冬直接殺到了醫院。
“魏總,這不合適吧?”
“您老人家和私生子有說有笑,清安卻連出去和我爬山都不行。”
“今晚我還就偏要把清安帶出去陪我逛街,你要是敢阻攔,我就把周子謙的事捅到網上去。”
說罷,白听冬拽著許清安就往外走。
“魏叔叔,快點繼續給我講故事啊。”
周亦謙脆生生地說道,魏斯律收回視線,迅速斂去怒容。
修長的手指點了幾下屏幕,給許清安發去消息。
【十一點前回來,不許喝酒】
許清安不由得後悔,感覺連累了听冬。
魏斯律最厭惡被人威脅,肯定會讓白家管好听冬。
“叮咚,白叔叔不會揍你吧?”
白听冬做了個鬼臉︰“他去國外出差了,一個月後才回來,不然我怎麼敢對二哥口嗨。”
許清安這才放下心,在白家,听冬是大鬧天宮的大聖,白叔叔就是那五指山。
五指山一走,誰都管不了听冬。
白听冬把她送到了擊劍館外,“我就不陪你進去了,當年你倆分手,我和陸延洲鬧得很不愉快。”
許清安點點頭,獨自走進擊劍館。
陸延洲應該是包了場,館內空無一人,連工作人員都沒看到。
她推開一扇熟悉的門,陸延洲正在擦劍。
看到她來了,他淡淡開口︰“去換衣服。”
許清安在換衣間換好衣服,戴上面罩。
剛出來,陸延洲就舉劍刺了過來。
她沒有做好準備,躲避時摔到地上。
好在有裝備護體,沒有摔疼。
陸延洲後退兩步︰“起來,舉劍。”
他很自信,渾身上下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
許清安握緊劍,試探兩下,刺向陸延洲,被他輕易躲開。
陸延洲身手敏捷,很快還了她一劍。
她沒有躲開,劍頭刺中防護服。
陸延洲力度不大,輕踫一下就彈開了。
他再次出手,擊落許清安的劍。
“許清安,你耍我呢?”
“抱歉,太久沒有踫了,有些生疏。”
許清安把劍撿起來,她是來讓陸延洲出氣的,不是來比賽的。
陸延洲冷笑︰“上次比賽不是很有魄力?還是說我連做你的對手都不配?”
許清安略感詫異︰“你看了比賽?”
陸延洲從不看那種業余的表演賽,嫌浪費時間。
“正好路過,看了兩眼,不知道你會參賽。”
“拿出你的全部實力,不然就滾回去陪魏斯律那個廢物。”
陸延洲面色冷峻,眼神凌厲。
“陸延洲,不許這樣說我二哥!”
說話間,許清安眼里就蓄滿了淚水。
隔著面罩,不方便用手去擦。
“哼,听不慣就拿出實力和我打!”
陸延洲冷哼一聲,眼中閃過憤恨。
許清安听見劍刃的破空聲,顧不得視線模糊,抬劍就刺。
淚水糊滿眼楮,無法精準躲避,她又挨了兩劍,力道還不小。
“和魏斯律那個廢物在一起五年,你也變得手腳不便了?”
陸延洲依舊用言語不斷刺激她。
許清安悲憤交加,咬了咬牙。
她雙手握劍,使出了陸延洲曾經教她的絕招。
劍剛刺出,她就听見陸延洲倒吸了一口涼氣。
“陸延洲!”
她丟掉劍,一把扯下面罩扔到地上,擦掉眼楮里的淚水。
陸延洲白皙的臉上,一道殷紅的細長口子格外刺眼。
鮮血汩汩流出,從臉頰流淌到脖頸,迅速染紅衣領。
許清安驚慌不已,來不及說什麼,沖到更衣室,拿來醫療箱。
“我幫你止血包扎,你先坐下。”
她扯了扯陸延洲的胳膊,止不住哽咽。
“你怎麼不躲呀,我以為你能躲開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你的……”
陸延洲的擊劍技術遠勝于她,剛才那一劍還是他教的,他完全可以輕松躲開。
陸延洲沒有動,眼睫微垂,似笑非笑。
“為了維護魏斯律,你還真是賣力。”
藍色眼眸中流露出憂傷,又被譏笑取代。
他漫不經心地站在那里,身上卻散發出凌厲的威壓。
許清安輕咬下唇,萬般委屈梗在胸口,讓她說不出話,無聲的淚水“啪嗒啪嗒”砸在地上。
她默默打開醫療箱,拿出棉簽和碘酒,紅著眼抬起頭。
陸延洲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七,她踮起腳抬起胳膊,盡力去夠傷口。
為了讓手更穩,她用一只手抓住了陸延洲結實的胳膊。
“不必了。”
陸延洲皺眉,視線從她臉上挪開,用力抽出胳膊。
許清安只腳尖著地,一個重心不穩,摔到地上。
陸延洲條件反射般地俯身來扶,快踫到許清安時,身體一頓,緩緩縮回手。
接著他捂住血流不止的面頰,長腿一邁,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場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