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生看著面前的簽文,面色難掩激動,金手指你可來了。
這些情報在這荒年,可是真正救人命的東西。有了這簽文,自己方能避死延生,避禍得福,庇護一家老小安穩地度過冷冬。
至此,林長生心中對老爹,大哥大嫂佷子的愧疚才散去一些。
如果每天都能卜上一卦,可謂是妙用無窮,有了這個,才有在這亂世活下去的本錢。
林長生回過神,將簽文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眼。
簽文上所指的小青山,便是臨山村旁邊這座,在小青山後面還有大青山,兩座山相連,只是大青山內少有人踏足,其中豺狼虎豹也是能見到。
相反,小青山就安全許多。
“凍死的兔子?以前倒是听過大興安嶺會凍死兔子,沒想到是真的。白撿的好玩意兒,明天撿回來吃了。”
目光挪至剩下兩個卦簽,第二個一看就不靠譜,如今才第二場雪,那黑石潭的冰層薄薄一層,怕不是連塊石頭都撐不住,人上去直接掉入潭中,這個時候掉里面,難活!
“這第三個......”林長生眼楮一亮,“狼可是好玩意兒,狼毛皮值錢,狼肉能吃,只是自己不會弓箭,況且這老狼似乎挺厲害的,惹不起惹不起。”
獵狼是年輕力壯的獵人才能干的事兒,自己一個小趴菜,去了就是給老狼送吃的。
林長生手指觸了一下第一根卦簽,卦簽化作一道流光涌入林長生腦海,腦海中看到那兔子被埋的地方,就在小青山的前山。
只是這雪不知要下多久,難不成下一夜嗎?明日的山路可難走了,這兔子的尸體也會被雪掩埋。
明日還是早些去把兔子撿回來吧。
一早,佷子林青山將林長生喊起吃飯,村里人一天是只吃兩頓飯的,尤其是冬天,為了節省糧食,不敢多吃。
第一頓飯會在上午辰時左右。
林長生看著碗里的粥,眉頭皺了起來,這碗內只有碗底淺淺的鋪了一層粟米,這很像刷鍋水。
佷子林青山碗里的則更少,只有幾粒粟米,這就別提老爹大哥大嫂碗里了,像是一碗開水。
加上一些野菜根煮的菜,這便是農家早飯。
大哥林長海見林長生不吃,以為又是要發脾氣,趕忙道︰“今天先委屈一下,一會兒我去借糧。”
林長生捧起碗,淺淺嘗了一口,差點兒沒噴出去,好在忍下,將碗中飯直接倒給佷子︰“我不吃這個。”
眼看大嫂趙翠翠要說話,林長生趕忙道︰“我是不餓,給青山吃,他長身體呢。”
眼見如此,大嫂趙翠翠這才忍住沒有說話,
大哥林長海又將自己碗底的粟米倒給大嫂,有些討好道︰“翠翠,你看長生他知錯了,分家的事兒,再等等吧。”
一提這個,趙翠翠眼圈便又紅了起來,“我听你的,只是這樣下去,日子沒法過了......”
林長生心中愧疚更甚,荒年拿著全家人救命的糧食出去喝酒,這事兒說自己潑皮無賴,都算是夸自己。
見此,林長生也不打算再等下去,先上山把那兔子拿下來再說,立刻道︰“爹,我上山一趟。”
“上山?”老爹林有田不解地看向林長生。
大哥林長海也是不解道︰“上山干嘛?昨夜雪下了一夜,山路都結冰了,難走的很,最近還是別出門了。”
林長生道︰“我上山看看能不能抓些野雞野兔啥的,能抓到今晚就加餐。”
“小叔,我想吃燒雞。”五歲的林青山立刻抓著林長生袖子道。
眼神中滿是希望,林長生倒也不想打破佷子的幻想,便道︰“好,我抓到野雞,晚上就吃燒雞。”
說罷也不準備再等,山里天氣怪,誰知道一會兒會不會下雪,萬一要是再下雪,這山可就更難上去。
又沖著老爹道︰“我上山踫踫運氣,遇不到我就回來。”
不等幾人在說話,直接轉身出了門,老爹林有田喊道︰“山上冷,你把我的狗皮襖穿著。”
可惜林長生已經出了門,想著自己就上山一趟,很快就下來,能有多冷?
見林長生頭也不回的走了,並且沒有回身的意思,三人對視一眼,有些不敢相信。
大嫂趙翠翠愣愣道︰“當家的,長生這是被鬼上身了?”
大哥林長海的底氣都足了許多︰“到底是大人了,經過這事兒,也該知道好壞了。”
“你看之前,哪次不是嚷嚷著吃稠的,這次還主動把飯給了青山,這就說明是真變了。”
林有田目露欣慰,又露出些擔心︰“翠兒啊,你鍋里溫上些水。山上冷,他這麼冒冒失失地闖上山,下來必定凍壞了。”
“長海,你去村口守著,見長生回來,去接他一下。”
“好,爹,我這就去熱上。”
這溫水也不過是借著早飯後鍋里的余溫來熱一下水,畢竟柴一般人家可用不起。
大哥林長海也披著老爹林有田的狗皮襖在村口等著林長生。
上了山的林長生,本來是興致勃勃,干勁滿滿,想著拿到兔子必定讓一家老小吃上一頓肉,到時候眾人對自己的看法就會改變一些,原身的影響也會消除一些。
誰知走到一半,發現不對勁,這山里的風像是刀子,刮得人臉疼。
如此倒也算了,這風好像是無孔不入,順著他的脖子,手腕往身上鑽,極低的氣溫更是凍得他瑟瑟發抖,若不是身上的棉衣還算厚實,他恐怕已經沒了知覺。
本想在山上多停一些時間的他,在辨認了一下方向後,很快便來到那兔子在的地方,涂手挖開覆蓋在表面的冰雪,只是這雪被凍得幫幫硬,林長生廢了好大勁才把那兔子挖出來,雙手更是被凍得沒了知覺。
將兔子別在腰上,手縮在衣服里,這才覺得有了知覺。
林長生也不敢多耽擱,趕忙往家中走去,多待一會兒,對他來說就多一分危險。
“林長生”離得老遠,一人跑著揮手和他招呼,這人穿得破破爛爛,髒兮兮的,臉上還有眼屎。
“林有鵬!”
林長生認出來人,眸中閃著不善之色。
這人與自己是同村之人,往前推幾代估摸著還是什麼親戚,這人之前與自己一起瞎混。
林長生還記得這狗東西借自己錢還沒還呢,以前的自己打腫臉充胖子就算了,現在家里都那樣了,再打腫臉充胖子,命都沒了。這正好遇上,今兒要是不還錢,把他腦袋打出血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