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露彌有點驚訝,這種先例,從前還沒出現過才對。
“您的意思是,我不用參加接下來的三場考試,直接被錄用了?”
“沒錯!等填志願的時候,十八個宗門任你挑選!”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但沒有一人敢反駁。
畢竟這次考卷有多難,大家都是體會過的,能拿滿分之人,肯定不簡單。
林露彌連忙笑眯眯地致謝。
*
暮色四合時,慕珩才踏著漸沉的夕照回到宗門。
內門弟子不比外門,不必擠在喧鬧的樓舍中,每人都能分得一處清靜小院,也算宗門的一點優待。
才推開院門,一抹熟悉的身影便映入眼簾。範禮正悠然坐在院中那張竹椅上,還是慕珩平日最常歇息的位置。
慕珩眸光一冷,二話不說便從懷中摸出兩枚飛鏢。手腕一抖,鏢身劃破暮色,帶著凌厲的勁風直逼範禮面門!
好在範禮反應極快,身形一晃便避了開去。只听“篤篤”兩聲,飛鏢深深釘入他身後的廊柱
範禮一看,立刻來氣了。
“慕珩!你也太離譜了!這是想要殺了為師嗎!?”
慕珩卻懶洋洋地抱臂倚在門邊,聲線里透著一絲不耐︰“我說過,不喜旁人踫我的竹椅。起來。”
範禮被他這態度噎得說不出話,也不知這竹椅是什麼來歷,竟讓這小子寶貝成這樣。
他悻悻地站起身,拍了拍衣袖︰“罷了罷了,你這脾氣真是……也就外面的人有眼無珠,一個兩個以為你溫文儒雅謙遜有禮,實際上跟個魔頭一樣。”
他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慕珩這才問道:“都快入夜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自然是好事。”範禮湊近幾分,“你不是總抱怨宗門日子無趣麼?為師這兒有個差事……”
“是無趣。”慕珩打斷他,眼尾掠過一絲倦意,“可不是閑著。這幾日的師門任務都快堆成山了,你就別再來添亂了。”
“可這個十分有趣啊。你知道麼,這次新生考核,有兩個人把最後一道大題給做出來了。一個是我們宗的外門弟子,叫江雨濃。眼下也快到她選擇內門師門的時候,所以我已經叫凌風利用美色,去誘惑她進我師門。”
慕珩挨靠著門框:“怎麼,第一個讓魏凌風出賣色相,第二個想讓我出賣色相?”
範禮一听,立刻給他豎了個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徒弟,聰明!”
慕珩哼笑一聲:“我看師尊亦是老當益壯,風韻猶存。你去騙騙十幾二十歲的小姑娘,想來是沒問題的,我就不去摻和了。這個任務我拒絕,請回吧。”
眼看慕珩要把自己趕出去,範禮連忙摟住柱子:“等等!你听我解釋!”
“沒什麼好听的。”
“可這女娃跟你是一個國家!”
慕珩听後,立刻停了下來。
“繼續說。”
範禮清了清嗓子:“這另一個考生嘛,就更有意思了。她甚至只是外門弟子考核的考生。竟然把筆試最後一道題給做出來了,不僅如此,整張卷子都是滿分,比你要厲害。我記得那個女生好像叫什麼,林露彌來著?”
听到這個名字,慕珩下意識地頓了頓。他別過頭去,檐下陰影恰好掩住他微微上揚的嘴角。
“越國人才輩出,比我厲害沒什麼稀奇。”
“是麼?”範禮挑了挑眉,“好吧,為師覺得,你說得對。為師雖然已有二十八,可這張臉依舊是帥氣逼人,既然你不願意,那這事只能為師親自去辦,反正我也沒有道侶,說不定這林露彌看上為師,來段轟轟烈烈的師生戀呢?我听說她長得還特別好看,不虧,我先走啦。”
範禮抬腳欲走。
“等等!”慕珩按住了範禮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師尊眼角已經長紋了,您去的話怕是會把人家嚇跑,還是我去吧。”
範禮听得拳頭都硬了:“你特麼才長紋!老子年輕的很好嘛!縱觀四海八荒,哪個宗門有我這麼年輕的堂主?每個至少都五六十好吧!倒是你,這般主動,莫非——”
他上上下下將慕珩打量了個遍:“你該不會認識這個林露彌吧?”
“嗯。”慕珩倒也沒有遮掩。
範禮像听了什麼八卦一般,立刻支稜了起來:“你倆什麼關系?你暗戀她啊?”
慕珩眼尾輕揚,昂著下巴,聲音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你可別亂說,有也是她暗戀我。”
範禮了解慕珩,皺著眉頭,道了句:“死鴨子嘴硬。”
“反正你別管,這事交給我。”
範禮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吧,那這事就交給你了。可別忘了我們玄法堂的目標,這種人才,一定要招進來。”
說完,範禮便離開了。
事實上,就在八年前,範禮、魏凌風、慕珩三人都是聚靈宗的外門弟子。
三人皆在同一屆考核中通過了內門測試。
然而範禮卻不想局限當內門弟子,他爬到更高的地位。
根據宗門規定,如若鑽研出新的功法,還完成五個高級任務,便能另設一堂。
但百年來,從未有一人能做到。
且不說突破認知範圍,創立新功法有多難。光是五個高級任務已經能讓人望而卻步,即便是堂主們親自出馬,也有生命危險。
可範禮偏偏不信邪。
他直接拉上了只有十二三歲的的魏凌風與慕珩,合力攻堅。短短五年,他們便在無數次生死歷練中,硬生生創出了屬于自己的獨門功法,還將那五個高級任務悉數完成。
與此同時,他們接下的中低級任務更是不計其數,三人五年的總量,幾乎相當于一個堂的業務量,硬生生把別人比了下去。
宗主見此情形,不得不服,便同意了玄法堂的設立。
玄法堂的建立,對三人而言各有所獲。
範禮如願以償,得以攀上更高的權位,執掌一堂。
魏凌風則借此獲得了更大的活動空間,能夠依照自己的方式行俠仗義,瀟灑自在。
至于慕珩,他要的既是錢財也是權勢。每次任務獎勵他都佔了大頭,不僅如此,他還利用自己的業績給越國爭取到了更多推薦名額。
所以與其說是師尊與弟子的關系,三人更像是合伙人的關系。
在範禮面前,慕珩演都不想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