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看到被單上的黏液,只是黏液已經發干,除了些許透明的痕跡,在被染紅的床被上很難被發現。
妖精一般都會保持還是動物時的習性。
黏液、吸血後會留下許多血眼子,這些跡象,已經可以排除很多妖物了。
“心中可有懷疑?”晏昭問道。
董愷看了眼岳詩妍,權衡之下,還是回答太師父的話比較重要。
“沒有。”
晏昭這下看了他一眼,立馬知道這小子沒說實話,淡淡說道︰“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只要不是什麼天馬行空的事,都可以大膽懷疑,更別說還是玄事這種脫離現實的,總有一種懷疑就是答案。”
“辦案不是靠猜測就可以的。”岳詩妍突然出聲疑惑。
“你說得不無道理,但結果就是在一次次提出疑問,一次次求證中出來的。”
晏昭仔細看了看床被,並沒有噴濺狀的血液痕跡,腦海里開始根據現場痕跡做出妖物行凶時的畫面。
董愷默默記住這句話,本以為太師父會覺得他專業知識不夠硬,只會靠猜測,他也就沒有回答,卻沒想到她會支持這樣的想法。
妖物將死者牢牢纏住,嘴巴踫到死者的身體,還是咬出一個個血洞,吸食鮮血。
疼痛讓受害者本能的掙扎,但妖物並沒有松懈,一直吸,直到人來了,將它打斷,血眼子汩汩流血,將床被染得通紅。
岳詩妍看著組員采取完證物,抬眼瞧見晏昭進了衛生間。
晏昭在衛生間也發現了不少妖氣,還有那股臭味在衛生間更加濃郁。
她看了一眼蹲坑,最後挪到淋浴的通水口上。
那蓋子被打開放到了一邊,通水口上堆了不少頭發和黃垢,最主要是那股臭味,似乎就是從通水口傳出來的。
通水口也有少許妖氣縈繞。
回想起兩名受害者都在浴室,晏昭心有懷疑。
取出一只小紙人,在紙人身上畫符。
“天地清明,氣入玄黃,一紙為煤,目透陰陽,敕!”
小紙人的眼楮一亮,隨後跳進了通水道。
通水道里很是漆黑,但晏昭的法眼可在黑暗中看透一切。
從下水道開始,就有妖氣縈繞,進入小區支管後,空間變大,除了妖氣,還有陰氣彌漫。
祟氣分為很多種,最常見的就是妖魔鬼怪四種氣,人時常分不清陰氣與祟氣的區別。
陰氣是天地間陰性能量,與陽氣中和,呈彌散狀。
而祟氣則是聚合態,鬼氣由陰氣和亡者怨念形成,妖魔怪則是自身氣息生成,多依附于特定載體,陽氣難以中和。
陰氣大的地方有更大可能性出現祟物,而祟物能夠聚攏陰氣。
管道密閉內,妖氣和陰氣融合在一塊,晏昭循著妖氣一直穿梭。
支道越來越多,妖氣出現範圍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稀薄。
晏昭停在分岔口,四條管道中,有三條都有妖氣出現,思考了幾秒,選擇了最稀薄的那條。
支道都走過,很大可能是妖物在尋找對象,那最稀薄的那條就很大可能是來時路。
管道四通八達,晏昭一直找了許久直至辨別不出妖氣,操控著小紙人又留下一個記號,自個往前找了找。
再見妖氣,卻是在村支道口處的幾只老鼠身上。
老鼠徘徊的地方赫然有幾根骸骨!
被堆積的垃圾阻攔,這骨頭滯留在此處。
晏昭畫了隔空操縱符,將骸骨從臭水中撈出來,是一塊肱骨,肉已經全部脫落,通體發暗,肱骨關節處有明顯的砍斷痕跡。
她又撈了撈,撈出幾塊骨頭,之後走進那條支道,撿到了一塊肩胛骨。
這才斷定是人的骨頭。
晏昭原路返回。
黎旭堯從外面回來,瞧見晏昭站在衛生間一動不動,譏笑一聲。
“嚇怕了,站這不敢出去?”
“我太師父可是萬人墓都敢走的人,憑你也敢假扮她!”
他正要推一把,誰知晏昭側了一個身,隨後手臂一揮,拳頭不偏不倚打到了他的臉上。
黎旭堯人一扭就摔倒了地上,腰還先是硌到水龍頭上,痛的他叫了一聲。
不可置信地看著晏昭,“死丫頭,你他媽又對我動手!你信不信老子擰斷你胳膊!”
晏昭裝作一臉無辜,“呀,不好意思哈,太徒孫,把你當成鬼了。”
黎旭堯惡狠狠咬著牙,“你他媽眼瞎啊!”
誰知晏昭點了一下頭,“剛剛眼神確實不在這。”
黎旭堯一噎,正要接著罵人,岳詩妍走了進來,“怎麼回事?”
黎旭堯的好兄弟鄭舒懷先開口,“組長,這女的打人。”
岳詩妍眉頭蹙起,看了氣定神閑的晏昭一眼,又看了看捂著腰起身的黎旭堯,冷聲說道︰“不要破壞現場,還有現在是工作時間。”
晏昭又點了點頭,說來,除去這七十二年,岳詩妍歲數都比她大好幾歲,面子還是要給一點的,人有點是時間教訓。
“公安的人呢,走了?”晏昭問。
黎旭堯沒好氣開口,“玄事案件,又不是公安主管,你不會以為是人為吧!”
晏昭聳了聳肩,“我又沒說是這個案件。”
她扭頭看下個岳詩妍,“我在下水道里發現人體骸骨,怕是有命案,你聯系一下公安那邊處理。”
“你說有就有,這下水道什麼東西都有,怎麼就沒可能是豬骨頭或者狗骨頭。”她話剛說完,黎旭堯就跟著冷嘲。
晏昭嘆了一口氣,“難怪我是太師父,你是太徒孫,脾氣這麼壞,太師父只好多遷就遷就你。”
“你有病啊,你有什麼資格做我太師父!”總被強調身份,黎旭堯終于忍不住怒吼。
忽然,一陣咕咚咕咚聲傳來。
黎旭堯幾人立馬警惕,手放到身上的法器上,目光掃過室內,最後停在通水口。
一個小紙人從通水口爬出來,看晏昭鎮定的模樣,知曉紙人是她的。
黎旭堯放下手,朝晏昭翻了個白眼,咒罵一聲,“有病。”
下一秒,他的腳就被什麼東西砸中。
“槽!”
力度還挺大,立馬痛得縮起腳,定楮一看,竟是一根肱骨,髒話剛說完就頓住。
反應過來看著那神氣凌凌的之人,一看就知道是隨了主人。
“你撿骨頭就撿骨頭,扔我干嘛!故意吧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