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了,什麼時候把這野種拉出去埋了?真晦氣!”
“哎喲,這才第一天,再等等,以後楊家都是我們雯雯的。”
棺材內,躺在里面的女孩猛地睜開眼,怔了一秒,抬手撕下額前的符 。
沒有听見哀樂和壓抑的哭聲,反而是兩個女人的唾罵聲源源不斷地傳進她耳朵。
接著腦海里涌起一段不屬于她的記憶。
她叫晏昭,本是上世紀五十年代玄事稽查司的負責人,為維護陰陽兩界秩序,以身結陣,鎮壓萬鬼。
沒想到,再睜眼竟然重生到七十二年後同名同姓的女孩身上。
父親聯合小三將母親逼死,還霸佔母親的公司,顛倒黑白,將女兒扔到山村不聞不問,歸家當日,便在途中出車禍身亡。
晏昭想到原身發生的種種,眸中泛起冷意。
沒想到過去幾十年,這人心猶如當年戰亂的倭寇那般恐怖。
歸家當天便意外身亡,下午就辦起喪事,又在尸身貼下符 ,分明是做賊心虛,做法的道人竟沒有察覺。
有如此妖道,玄查司干什麼吃的?
“也就做做樣子,棺材放個兩三天,就隨便找個地埋了,你是楊家千金,別跟個死人較勁。”
袁雅睨了一眼邊上停靠的棺材,眼里帶著不屑,安慰著自己的寶貝女兒。
楊思雯不服氣地嬌嗔一聲,“我就是看不慣,一個野種憑什麼回來,從哪來滾回哪里去!影響我心情!”
“不爽就去死!”
一道冷厲的聲音驟然從身後響起。
母女倆就像被雷劈了一樣,腳步釘在原地,後頸一陣發涼。
“媽……”楊思雯唇瓣顫抖地張開。
“咚——”的一聲落下。
楊思雯原本要說出的話全然忘記,臉色驚恐地抓上袁雅的手臂。
袁雅的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瞳仁不安地晃動著。
她鼓起勇氣轉身,只見那原本停的板正的棺材晃動了一下。
接著棺材板被移開一大口,一只白皙的手扣在了棺材板上。
袁雅瞪大了眼楮,驚恐無比。
“鬼、鬼……”
“砰——”
棺材板猛地被掀飛。
“啊!!!有鬼!”
棺材板落到袁雅跟前的同時,袁雅害怕的大叫。
原本死去的人坐了起來,臉色蒼白,目光沉沉地看向她。
她被嚇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楊思雯渾身都在顫抖,腿軟的摔倒在地上。
晏昭看到翻開的棺材板上畫著赤紅的鎮壓符咒,打開手中的黃符掃了一眼,赫然是一張鎮尸符。
又是怕生怨變成僵尸,又是怕鬼魂索命,這母女倆心里沒鬼都說不過去了。
晏昭的視線落到楊思雯臉上,盯了幾秒,瞬間明白了過來。
偷了原身的命格啊。
膽子可真大。
楊思雯被盯得毛骨悚然,“你……你是人是鬼……”
她手腳並爬地站起身,就要逃。
晏昭冷笑一聲,“當然是索命的厲鬼,你們把我害得這麼慘,我要你們,償命!”
晏昭抄起身旁的東西,對著楊思雯扔了過去。
“啊啊啊——”
楊思雯跌倒在地上,尖叫聲更大了,立馬把佣人引了過來。
佣人一看到晏昭,也跟見到鬼一樣的跑了。
原主還真是卑微,連死了,喪事都這麼寒磣。
一口棺材,兩個花圈,就這麼孤零零躺在花園支起來棚里。
沒有人給她守靈,還要遭受這母女倆的嘲諷。
等人再次匯聚回來的時候,袁雅母女已經被扔進了棺材里。
而晏昭坐在棺材板上,沒有逃,靜靜地,好像在等人。
“逆女,你好大的膽子!”
楊志宏看到這一幕,怒吼出聲。
接著一名身穿黃色道袍的人揮了揮拂塵,“你既已去,為何要回到人間?”
听到聲音,楊思雯在棺材里叫起來,不斷踢棺材板。
許懷欽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你沒死?”
他目光流露出幾分震驚,“你分明已斷氣……”
晏昭絲毫不遮掩地罵了一聲,“蠢貨。”
楊志宏也不可置信,不可能,醫生分明診斷出她已經斷氣,他們這才帶回家里舉辦了喪事,絕不可能還活著。
楊志宏指著晏昭,“道長,你看清楚了,她分明是死了的,是不是有髒東西上身了?若非如此,怎敢如此欺壓我的妻女!”
許懷欽思索了幾秒,掏出一個八卦鏡,畫了一個符後,對準晏昭。
“妖孽,現出原形!”
太陽的光芒從八卦鏡折射到晏昭臉上,晏昭不適地抬起手遮住眼楮。
這麼蠢的人,是怎麼修成道,活這麼久都沒給鬼怪撕掉的。
楊志宏以為晏昭被中傷,“道長,我就說她不是我女兒,快收了她!”
下一秒,一個花圈飛來,就砸到了兩人身上。
楊志宏和許懷欽雙雙倒在地上,那佣人見此狀,紛紛後退幾步。
晏昭忍著痛意,緩緩走到許懷欽跟前。
“是人是鬼,是好是壞都分不清,可別是玄查司出來的,太丟人了!”
許懷欽頭上的帽子已經掉落,他臉色鐵青,“你是誰?怎麼知道玄查司?”
晏昭撿起八卦鏡,對準楊志宏照下去。
“我是誰,玄查司的人來了不就知道了。”
玄查司是她一手創建的,針對各種靈異、詭譎事件,進行調查、管控。
除了人的法律外,讓非人或者死物都有法可依,有法可講,使天地無冤、自然平衡,陰陽兩界安穩。
她還在期間,在對付鬼怪的科技領域有了一定的研發,還研制出一款錨定儀,實驗相當成功。
按照如今的科技發展,玄查司應該擁有更先進的技術,科技與道法融合,道門應該更加輝煌才對。
為何看著更加落後了。
晏昭要把人綁了,許懷欽還掙扎與她過上幾招,後果就是連道袍都被晏昭扯了下來掛到樹上,佛塵刷刷抽到他身上。
“你應該感謝,我是人,不是鬼,不然你早就死了。”
“妖女放肆,敢如此欺辱本道,琉璃觀不會放過你!”
听到熟悉的名字,晏昭微愣,“琉璃觀?如今誰是觀主?玉松可還在?”
說完,她有些悵然。
七十二年了,曾經那些人大多都不在了吧。
許懷欽听到她敢直呼自己師祖的名諱,愣住。
“你、你認識玉松師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