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告退。”
那管事的將嫁妝單子給了司遙後,便也跟著退了下去。
霜兒幾個見沒外人了,上前就直接大哭了起來。
其中霜兒哭得最大聲︰“小姐,這麼重要的事情,您怎麼能說都不跟奴婢說一聲,就自己私底下胡來呢?奴婢都差點快被嚇死了,您這是不打算要奴婢了嗎?”
因著司遙一開始就鬧過要換親,所以哪怕旁人不知,霜兒四人卻幾乎不用想也知道這事是司遙自己干的。
她們看到花轎里的人突然變成司雲晚後,真是人都快被嚇傻了。
後面崔時檐帶著人就走了,她們則被人給帶進了崔府。
雖然沒受什麼苦,反而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但心里別提多忐忑了。
直到這會兒見到司遙,心里這才徹底安定下來。
原本以為小姐肯定會安慰自己,霜兒都準備拉著小姐好好哭訴一番了。
誰料——
司遙白了她們一眼︰“自己私底下偷偷搞都沒搞成,要是跟你說了,那不是更加搞不成了嗎?”
霜兒幾人被噎了一下,眼淚也瞬間被憋了回去。
什麼委屈、悲傷的情緒通通沒了。
霜兒以為她還沒死心呢,勸道︰“小姐,既然已經換回來了,您就別多想了,這崔府也沒什麼不好的,您還是老實在這里當少夫人吧,可別再作妖了。”
司遙直接將嫁妝翻單子塞她手里︰“先不說這些,你把我的嫁妝去對一對,以後我的嫁妝就都交給你打理了。”
“小夏你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熱飲給我端點過來。”
“冬兒你去把我的話本都給我搬過來。”
“……”
一通吩咐下來,幾人對視一眼,紛紛無語了一下。
小姐這都嫁人了,怎麼還和之前一樣,也不知道姑爺見到了會怎麼想。
四人各自應了聲是,然後都下去照做了。
崔父的書房。
崔時檐走了進來,喊了聲父親。
崔父嗯了聲,沒有讓他坐下,而是開門見山道︰“說吧,昨日到底怎麼回事。”
崔時檐眼都沒掀一下︰“我不是已經說了嗎?是路上被一群乞丐給沖撞了,下人們這才不小心抬錯了花轎。”
崔父險些被氣笑︰“這話你騙騙你母親也就罷了,還想拿來騙我?”
他早看出不對勁了,原本昨日就該問清楚,但因為是他大婚,便先放了他一馬,沒想到還是不說實話。
崔時檐抬眼︰“既然您都知道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
他知道什麼知道?
他知道個屁!
崔父氣得抓起一本書就砸了過去。
崔時檐躲了一下,沒砸到。
崔父差點氣死,指著他罵︰“你這個孽障!”
崔時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任由他罵個痛快。
等被罵得差不多了,他開口道︰“兒子只有三天婚假,父親若沒事的話,兒子便先告退了。”
“……”
“滾滾滾!”
“看好你媳婦,別再讓她鬧出ど蛾子來!”
崔時檐默了默,然後滾了,雖然說只有三天婚假,但他沒有回婚房,而是又回了自己的書房。
剛拿起書,秋書道︰“公子,茯苓來了。”
茯苓是正院伺候的侍女,同時管著整個正院的賬目。
崔時檐拿書的手一頓︰“讓她進來。”
茯苓福身曲了一禮︰“公子。”
崔時檐微微坐直了身子,輕咳一聲,優雅矜貴道︰“有事嗎?”
“是這樣的公子,院子里的賬目以前是由奴婢暫管,現在少夫人進門了……”
原來是這事。
崔時檐微斂了眸,不感興趣的擺手︰“你直接拿去交給少夫人就好,不必知會我。”
“是。”
茯苓剛要退下,卻又被叫住了。
“等等……”
崔時檐︰“你先將賬本都拿到我這里來。”
茯苓怔了怔︰“是。”
很快,賬本全部都被送了過來,但崔時檐卻並沒有立即翻看,而是任由它們堆放在自己的書案上。
秋書看不懂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暗自嘀嘀咕咕。
公子是越來越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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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書︰“……”
秋書嘴角抽了抽,然後任勞任怨的去搬賬本,跟隨在公子身後朝著正院走去。
司遙剛用完晚膳,準備出去消消食,就看到崔時檐出現在了門口。
她咦了聲︰“你怎麼又來了?”
不是上午才被氣跑嗎?
司遙還以為得好長一段時間看不到他了呢。
崔時檐臉唰的一下又黑了︰“這也是我的房間。”
“哦。”司遙挑眉,“那你請便。”
說著就要帶著霜兒出去了。
崔時檐拉住她︰“去哪?”
“我剛吃了晚飯,現在要出去散步消消食。”
崔時檐︰“……”
他咬牙︰“你已經用過晚膳了?”
司遙疑惑︰“你沒吃嗎?”
“沒有!”
“哦,那你快去吃吧。”
“……”
秋書都無語了。
他抬頭望望天。
嘖嘖公子再這麼拿喬下去,遲早得被少夫人給氣死吧?
霜兒尷尬開口︰“奴婢現在去廚房端晚膳過來?”
崔時檐︰“嗯。”
霜兒連忙跑了出去,在司遙再次開口之前,崔時檐喚了聲︰“秋書。”
身後的秋書上前一步,將一摞賬本放在了司遙的跟前的方桌上。
司遙疑惑︰“這是什麼?”
秋書識趣的退後一步。
崔時檐道︰“這些是這個院子里的賬本,以前都是茯苓管著的,現在你既然進門了,理應交給你來掌管。”
“嗯。嗯?給我?”
司遙人都懵了,雖然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但她可不想管這些東西。
據她以前看的那些宅斗小說,這個管家權不是要自己去爭取才能拿到嗎?
司遙還以為只要自己不爭取,這事就暫時落不到自己頭上,可萬萬沒有想到崔時檐竟然還特意給她送來!
他這是生怕自己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