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行了。”錢森走了進來，擺了擺手，語氣篤定，“證據確鑿，沒必要跟他浪費時間，直接定案。”
“是，隊長。”女治安員咬了咬唇，不甘心地收了聲，轉身走了出去。
審訊室里只剩兩人，錢森慢悠悠地踱到楊辰面前，嘲諷道︰“有人讓我給你帶句話——只要你答應以後遠離徐珊珊，她就幫你把這事兒平了，讓你出去。”
“這個瘋女人，還真是沒完沒了。”楊辰眼底閃過一絲慍怒，隨即看向錢森，語氣帶著幾分玩味，“我倒是好奇，要是我真出去了，你怎麼辦？”
“哈哈哈，出去？”錢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前仰後合，“你以為你是誰？說出去就能出去？你做得了主嗎？”
話音剛落，審訊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一名與丁健長得七八分像的男人，帶著幾個凶神惡煞的打手，緩緩走了進來。正是丁健的父親，丁建設。
“小子，不管你動沒動我兒子，就憑你被列為懷疑對象，今天怎麼收拾你，都不冤！”丁建設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眼神陰狠得能滴出水來，對著身後的打手厲喝道︰“給老子打！”
“啊……”
淒厲的慘叫聲從緊閉的審訊室里傳了出來，在空蕩的走廊里回蕩。
……
高新區治安分局辦公室，局長張偉剛推開門，桌上的座機便像催命符般“叮鈴鈴”響個不停。他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拿起听筒，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陣劈頭蓋臉的怒罵，火氣幾乎要透過听筒燒過來。
等對方罵夠了，張偉才將電話拿到耳邊，笑嘻嘻道︰“劉局，我剛回辦公室，到底出什麼事了？您消消氣，告訴我是誰惹您了，我保證幫您收拾他！”
“除了你這混小子，還能有誰！”電話那頭的劉為民顯然被他這副渾不在意的模樣氣壞了，聲音陡然拔高，“你們分局是不是剛抓了個叫楊辰的人？”
“楊辰？沒印象啊，您稍等，我這就去問問手底下人。”
“問個屁！趕緊把人放了，這人你們抓不得！”劉為民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
“為什麼抓不得？難道他有什麼硬背景？大不了就是扒了我這身警服，我怕什麼！”張偉梗著脖子，語氣里帶著幾分不服輸的沖勁。
“你這二愣子！”劉為民又氣又急，“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對方只是個剛畢業的窮學生，應該是得罪人了，我擔心是你手下人私下搞事。”
“嗨，嚇我一跳，我以為是又是哪家少爺呢！”張偉長噓一口氣，“這個簡單，我去看看，沒啥事放他走就是了。”
“別鬧，這個楊辰沒那麼簡單，個中原因有時間在跟你詳談，趁現在還沒鬧大，趕緊把人放了，否則誰都保不住你！”
張偉握著听筒沉默了片刻，他雖然性子直，但不傻。劉為民從不跟他說空話，能讓頂頭上司這麼緊張，足以說明這個楊辰定然不簡單，一想到楊辰說不定正在審訊室里遭罪，張偉頓感頭大。
“我先去看看情況，要是真抓錯了人，我親自賠禮道歉，把他送出去。”說完，不等劉為民反應，張偉掛斷電話，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審訊室沖，心里一個勁地祈禱︰千萬別出事，不然鬼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一想到劉為民喋喋不休的怒吼，張偉就頭皮發麻。
沒幾分鐘，張偉就跑到了審訊室門口，此刻兩個治安員正斜靠在牆上抽煙，看到他突然出現，嚇得手一抖，剛點燃的煙卷“啪嗒”掉在地上。
“局……局長，您怎麼來了？”兩人眼神躲閃，強裝鎮定道。
張偉是老治安員了，一看這神情，哪里不知道里面有貓膩，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誰在里面？”
“局長，這……”兩人還想辯解，卻被張偉狠狠打斷。
“少廢話，把門打開。”
見兩人面露猶豫，張偉火氣瞬間爆燃。
“媽的！磨蹭什麼，還不快開門，搞不好老子都要被你們害死了！”張偉一把摔了警帽，抬手就給了兩人一個耳光，“等這事了結，再跟你們算賬！”
“ 嚓”一聲，審訊室的門被慌忙打開。張偉推開兩人沖了進去，眼前的景象讓他懵了。
一個年輕人端坐在審訊椅上，神色淡然，身上連半點傷痕都沒有。而丁建設，還有他帶來的兩個黑衣大漢，全都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至于錢森，則昏死在角落里，好在呼吸還算勻稱，看樣子問題不大。
“你就是楊辰？”張偉指著地上的幾人，沉聲道，“這都是你干的？”
“是我。”楊辰挑了挑眉，語氣帶著幾分玩味，“怎麼，張局長這是要告我襲擊治安員？”
“告個屁！”張偉啐了一口，轉頭瞪向地上的丁建設，“敢在審訊室動用私刑，當我這治安分局是他家開的？回頭再收拾他們！”
說完，他轉向楊辰，語氣緩和下來︰“楊先生，對不住，是我們御下不嚴，給你添麻煩了。”
“哦？”楊辰微微一愣，隨即按住了張偉伸過來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無緣無故把我銬進來，還讓人動手打我，現在一句‘抓錯了’就想讓我走？張局長，你真當我沒脾氣？”
“打你？”張偉瞅瞅楊辰毫發無傷的樣子，又看看地上鼻青臉腫的幾人，滿腹狐疑，“楊先生，這話從您嘴里說出來，您自己不覺得臉紅嗎？”
兩人正說著，“ 當”一聲，審訊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一群人簇擁著走進來。張偉抬頭一看，心髒猛地一縮——為首的竟是市委書記林偉健，後面跟著的正是他的頂頭上司劉為民，還有剛調到市局的劉振強副局長。
林偉健根本沒理會愣在一旁的張偉，快步走到楊辰面前，臉上滿是歉意︰“楊先生，讓您受委屈了！是我御下不嚴，這件事我一定嚴肅處理，絕不姑息！”
說完，他轉頭瞪向旁邊的警員，厲聲道︰“都愣著干什麼？還不快把楊先生的手銬打開！把丁建設這些相關責任人控制起來，這里暫時由市局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