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在玩弄概率,還是概率在玩弄你?」
「在這里,沒有人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
「牌局已開,輸贏,已不是你能決定的事。」
梅夫人的紅唇微微翹起,宛如一朵盛開的血色薔薇。折扇輕輕敲擊著司命的肩膀,
像是無意間的調笑,實則,她的眼角余光始終緊盯著老霍恩。
那個矮小的紅胡子海盜,正不慌不忙地撫弄著手指上的銀戒指,偶爾敲擊著桌面,
每一次節奏微妙的變化,都是罪孽牌桌上不為人知的暗號。梅夫人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老霍恩在等她的信號。
在這張賭桌上,公平不過是笑話,這場賭局的勝負從一開始就被決定了。
老霍恩只需要耐心等待,讓卡爾維諾和司命心甘情願地將夢魘黃金留在這里。
于是,她輕輕靠近司命,身形微微一側,借著身體的接觸,指尖似是無意間拂過他的手背,
而另一只手悄然疊起牌角,只一瞬間,她便瞥見了司命的底牌。
雜花色對子,毫無可能成型的廢牌。
她心底冷笑,看來這個賭徒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聰明。
就算他的運氣再逆天,也無法扭轉這副爛牌的事實。
他的籌碼,終究會落入老霍恩的口袋。
然而,就在她以為司命會理智地選擇棄牌,以保存籌碼應對下一輪時,他竟然——
下注了兩倍底注!
——40點!
老霍恩微微眯起眼楮,梅夫人也有些錯愕。
按照罪孽牌桌的規則,如果玩家不看牌,可以盲押4倍底注(80點),
但若是看過牌,則最多只能加注2倍底注(40點)。
可司命的牌,根本不值得下注。
“怎麼?不行麼?”司命挑眉,隨意地撥弄著手中的籌碼,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有限注德撲,盲押四倍,看牌加注兩倍,我下注40,完全符合規則,不是嗎?”
梅夫人心頭一震,莫名地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勝利與失敗,往往只在一瞬之間。」
「當你以為自己掌控了一切,也許只是命運的棋子。」
「你真的看清了嗎?」
梅夫人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折扇,目光若有所思地掃過賭桌上的籌碼。
老霍恩坐在對面,眯起眼楮,嘴角揚起一抹狡詐的笑意,像夜幕下潛伏的鯊魚,在暗流中伺機而動。
司命則是隨意地靠在椅背上,手指輕巧地旋轉著一枚籌碼,眼中似笑非笑,像是完全沒把這場賭局放在眼里。
可他,憑什麼如此篤定?
梅夫人已經暗中發出折扇信號,按照她的觀察,司命的底牌絕無可能組成黑桃順子,更別提同花。
而此刻,老霍恩已經完成了他的布局——三張黑桃的公共牌落在了賭桌中央。
如果司命沒有黑桃牌,他就不可能贏。
賭局已至關鍵時刻,老霍恩輕笑著,語氣戲謔︰“那麼,小子,你還要繼續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司命身上。按照罪孽牌桌的規則,此刻他只有兩個選擇——加注或跟注。
若他棄牌,剛剛投下的籌碼就全歸老霍恩所有。
梅夫人心里已有定數,她以為司命會選擇保守跟注,畢竟他的牌面已經無路可走。
然而,下一秒——
司命笑了。
“手上這麼好的牌,不博一把大的,豈不是浪費了?”
他緩緩推出一疊籌碼——
——最大注,100!
瞬間,空氣仿佛凝固。
“什麼?!”
這是罪孽牌桌的單次最高限額,意味著司命已徹底放棄退路!
所有人的目光緊緊鎖在司命身上,試圖從他臉上看出破綻。
梅夫人也下意識地咬住下唇,目光凝視著他的表情。
然而……
這個男人,依舊波瀾不驚,嘴角掛著從容不迫的笑意。
他是真的有自信,還是在詐唬?
這一局,究竟是誰被算計了?
梅夫人睜大眼楮,呼吸略微急促,折扇在指間微微顫動。
她原本篤定司命的底牌不過是一副雜牌,可是,此刻,她竟然有一絲不確定的錯覺。
明明只是驚鴻一瞥,可為什麼,她忽然不敢確信了?
她悄悄吸了口氣,壓制住內心的不安,目光游移間,試圖在老霍恩的臉上尋找些許底氣。
然而,她看到的卻是——
老霍恩也在遲疑!
他微微眯起眼,雪茄在指間緩緩燃燒,炙熱的煙霧繚繞在他身側,可那雙慣于算計的眼楮卻第一次顯露出一絲動搖。
他也不確定了。
司命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悠閑地環視四周,他的目光里沒有絲毫緊張,反而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戲謔。
“夫人?”他微微側頭,唇角弧度輕揚,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揶揄,
“你怎麼看?你覺得,我的底牌是黑桃同花呢,還是順子?”
梅夫人怔住了,理智告訴她,這家伙一定是在詐唬,
可她的大腦卻在瘋狂回放剛才瞥見的那一瞬間——他到底拿的是什麼?她看得真的準確嗎?
黑桃?雜花色?同花?還是最糟糕的四條?
不,不可能。她絕不會看錯……對吧?
她悄然抿緊唇瓣,額前滲出一絲細微的冷汗。
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凍結,老霍恩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了兩下,
目光深邃如淵,他的思緒飛快運轉,試圖分析司命到底是在虛張聲勢,還是早已布下殺局。
他從未見過有人在罪孽牌桌上敢如此孤注一擲,尤其是在幾乎必輸的情況下,依然不動聲色地加注至最高限額。
可如果這是詐唬呢?
如果這小子在賭他們的遲疑?
他瞥了梅夫人一眼,後者下意識地回望,兩人對視的瞬間,老霍恩便已經讀懂了她眼底的那抹不確定。
他的內心隱隱升起一絲不安。
不對勁,哪里不對勁。
賭桌上,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著最終的決斷。
老霍恩緩緩吐出一口煙霧,盯著司命的臉,試圖尋找任何細微的破綻,
然而,司命的笑容始終淡然如故,仿佛這一局的勝負已經塵埃落定。
這是個瘋子。
老霍恩眯起眼,手指摩挲著籌碼,沉思片刻,最終緩緩推出等額籌碼——
“莊家接受你的注碼。”
一瞬間,圍觀的眾人爆發出一陣低聲議論,梅夫人的指尖也不自覺地收緊,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
賭局已經走到盡頭,再無回頭路。
卡爾維諾站在一旁,面色平靜,然而指尖卻已悄然落在腰間的火槍上。
他知道,罪孽牌桌的賭局,輸贏從不只是籌碼的問題。
艾莉森雙手抱臂,眼底浮現出一絲探究,她微微側頭,看向司命,試圖猜透他的意圖。
而司命只是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底牌邊緣。
他緩緩地伸手,將手中的底牌輕輕疊起,然後,露出了那兩張——
未知的命運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