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雄追出來,武松已經捉住了鄭皇後。
一條胳膊被斬斷,鄭皇後面色狼狽。
“你身為皇後,如何懂妖法?”
歐陽雄頗為震驚。
堂堂一國之母,鄭頤居然會傀儡術,這不合理。
傀儡咒殺術陰狠歹毒,修習這等妖術,必遭天譴。
作為皇後,鄭頤有權柄,完全不需要自己動手。
“武松,你壞本宮大事!”
啪啪!
武松連扇兩巴掌,打得鄭皇後嘴角裂開,不能再罵。
禁軍追出來,見武松捉了鄭皇後,這才松了口氣。
“樞密使,這義莊如何處置?”
禁軍畏懼地看向滿是尸體的義莊。
武松說道︰
“點一把火,燒了!”
“我抓這賤人回去審訊,你們看著,莫要燒到民宅。”
禁軍領命,當即點火,將義莊里的尸體全部燒了。
武松提著鄭皇後,翻身上馬,轉頭對歐陽雄說道︰
“將你手伸來。”
歐陽雄伸手,武松快速寫了幾個字。
歐陽雄愣了一下,武松說道︰
“速去!”
歐陽雄點頭,策馬回秦王府。
武松提著鄭皇後,緩緩往皇宮走去。
路上巡邏的兵馬很多,見到武松,紛紛避讓。
走到宮門口時,歐陽雄回來了。
一張紙條塞進武松手里,武松藏進袖中。
兩人進宮,里面的禁軍、太監、宮女見到斷了一條胳膊的鄭皇後,全都嚇呆了。
武松讓太監通稟,徽宗在楊戩、林虛谷和智清禪師的簇擁下,走出了道房,站在台階上。
“啟奏聖上,妖後鄭頤已捉了。”
“這賤人非但用巫蠱咒殺貴妃、秦王,她自己也精通妖術,在城南義莊操控尸體,微臣險些被害!”
剛才皇後宮里的事情,楊戩已經如實稟報。
徽宗被嚇得屁滾尿流,急匆匆請大相國寺的方丈智清禪師入宮,又讓司天監監正林虛谷護衛,還派人去請神霄派掌門林靈素進宮。
見到鄭皇後,徽宗怒不可遏,罵道︰
“賤人居然偷學妖法,著實可恨!”
“將這賤人押入大相國寺鎮壓,凌遲處死,挫骨揚灰!”
智清禪師皺眉,他不想在寺內殺人。
不過,徽宗在氣頭上,誰都不敢違逆。
侍衛馬軍司都指揮使許洞走出來,就要把鄭皇後拖走。
武松拜道︰
“聖上,鄭頤從何處學的妖法,還須細細審問。”
“請將鄭頤押入大理寺,四衙同審。”
徽宗點頭道︰
“武愛卿所言甚是,押入大理寺,好好地拷打、細細地審問!”
楊戩听了,心中暗道︰
武松這廝好生狡詐,還是將此事推給了大理寺。
禁軍把鄭頤押往大理寺,武松卻沒有離開。
楊戩指著武松說道︰
“武松,你怎不去大理寺審問?”
武松看向徽宗,說道︰
“微臣有機密事啟奏。”
“你說便是。”
“微臣要單獨密奏。”
徽宗想了想,說道︰
“你來。”
徽宗轉身進了道房,其余人守在門外。
到了里面,關了門,徽宗問道︰
“你有何機密之事?”
武松從袖子里拿出一張黃紙,上面寫著生辰八字。
“這是微臣從鄭頤身上搜到的,似乎是...聖上的生辰。”
徽宗悚然一驚,接過武松手里的黃紙。
只看了一眼,徽宗便驚呼道︰
“那賤人意圖咒殺我!快些與我解開咒術!”
“快,快...監正、禪師!”
徽宗大喊大叫,嚇得不輕。
楊戩帶著林虛谷、智清禪師闖進來︰
“武松,你做了甚麼!”
“聖上稍安勿躁,老奴在此。”
徽宗拉著司天監監正林虛谷、智清禪師,氣喘吁吁說道︰
“快,快與朕解開巫蠱。”
林虛谷驚問道︰
“聖上何時中了巫蠱?”
武松說道︰
“我從鄭頤那里得到了聖上的生辰八字,聖上寬心,那人皮傀儡已毀掉。”
徽宗抓著武松問道︰
“果真毀了麼?”
“毀了,在義莊時,隨行禁軍都親眼所見。”
“那便好...那便好..武愛卿,你又立了大功。”
“微臣職責所在,不敢邀功。”
徽宗感覺兩條腿軟了,趕忙在龍椅上坐地。
眾人也松了口氣。
如果徽宗中了巫蠱之術,事情會很麻煩。
“武愛卿,你去,將此事從頭到尾徹查清楚。”
“還有鄭家,都捉了,三族都捉了,不可走漏!”
武松行了一禮,接了聖旨,轉身出了道房。
歐陽雄等在外頭,見武松出來,快步上前。
兩人出了皇宮,往大理寺走去。
“哥哥,鄭皇後用巫蠱的事情已然坐實了,為何還要...”
剛才,武松在歐陽雄手心寫字,讓他去找趙楷。
問趙楷要徽宗的生辰八字。
對此,歐陽雄覺得疑惑。
鄭皇後確實用了巫蠱之術,意圖加害趙楷,還暗中修煉了妖術。
鄭皇後已經是死罪,絕無存活的道理。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多此一舉,用徽宗的生辰八字?
武松冷笑道︰
“趙佶是個昏君,楊戩是個奸臣。”
“此事雖然指向秦王,鄭皇後要置秦王于死地。”
“可難保趙佶這廝發昏,又赦免了鄭氏一族的罪過。”
“到那時候,我便要面對鄭家。”
“我拿出趙佶的生辰八字,那廝害怕再次下咒,定要鄭家全族滅門。”
歐陽雄听著武松一口一個“趙佶”“那廝”,心中著實驚訝。
武松似乎對聖上沒有任何敬畏?
莫非武松要...謀反?
不對,武松應該想支持秦王繼位。
當今聖上著實昏聵,朝中奸臣當道,是該清君側了。
不對啊,清君側,怎麼把皇帝也清了?
“怎的,覺著我欺君罔上?”
“不,哥哥不管做甚麼,總是有道理的。”
歐陽雄堅信武松道行高深,只是故意藏著。
不管武松做甚麼,都是對的。
兩人到了大理寺,羅道姑和鄭氏一族都抓了,全部關押在死牢。
大理寺卿李伯宗、刑部尚書範致虛、監察御史蕭服都在。
司天監監正林虛谷去了宮里,所以就剩下三個衙門的主官。
事情鬧了兩天了,大家都很疲憊,但是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這個案子必定震動天下,堪比西漢的巫蠱之禍。
見了武松,所有人起身行禮︰
“樞密使。”
“坐吧。”
武松也很疲憊了,在正首的位子坐下,歐陽雄坐在旁邊。
李伯宗、範致虛和蕭服在兩側坐地,侍衛馬軍司都指揮使許洞帶著兵馬看守。
鄭皇後和羅道姑跪在中間,兩人身上都貼著黃符。
武松喝了一口茶,看向羅道姑,開口道︰
“你這妖道,竟想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