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貴妃微微頷首,說道︰
“本宮早有听聞,你們兄弟二人早年孤苦。”
“本宮還听聞,過完年你要往江陵府平亂?”
武松回道︰
“是,江陵府盜賊蜂起,劫掠州郡,微臣要前往平定。”
“既如此,本宮為你指定太常寺操辦婚事。”
“謝貴妃娘娘。”
劉貴妃牽著趙福金的手,說道︰
“我女兒是千金之軀,你須好生待她,不可辜負。”
“微臣一定。”
“好了,本宮不多留你,事情定了後,聖上會賜婚與你。”
“微臣謝聖恩,微臣告退。”
武松看向趙福金,緩緩退出暖閣。
房門關上,武松離開公主府,回到家中。
大家都還在,等著武松的消息。
歐陽雄笑嘻嘻問道︰
“哥哥,帝姬尋你何事?”
武松坐下來,笑道︰
“方才劉貴妃說,聖上將為我賜婚。”
何運貞欣喜道︰
“如何,我猜對了!”
孫二娘笑道︰
“這事情何須你來猜,我等早有預料。”
何運貞笑道︰
“待哥哥娶了帝姬,便是皇親了,蔡京那老狗再不能對付哥哥。”
“便是蔡攸那廝,也不敢對哥哥無禮。”
張吉笑道︰
“蔡攸不過是提線木偶,有禮無禮都不要緊。”
大家高興,孫二娘又到後廚做了酒菜出來,一直喝到深夜方才散去。
等人都走了,玉蘭準備了熱水,準備伺候武松沐浴。
武松換了一身便服,騎馬出門。
李馨走出來,沒見到武松,問道︰
“主人呢?”
玉蘭失望地說道︰
“出去了。”
“哦,去找那個李師師了。”
“那個李師師很美麼?”
李馨笑道︰
“京師第一花魁,你說美不美?”
玉蘭嘆息一聲。
在孟州的時候,她是張都監府里最漂亮的使女。
到了京師,她是姿色最差的。
李馨、舌姬都是宮里挑選出來的,容貌、才能都是上等。
李師師更是花魁。
等公主進門,自己只能做個丫鬟了。
“莫要想太多,這世上的美人兒多了,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
李馨從宮里出來的,什麼樣的美人都見過,心態比較好。
“知曉了。”
玉蘭嘆息一聲,自己回房休息去。
北宋時期,京師不宵禁。
武松騎著馬,到了李師師的住處。
見到武松,李師師激動地鑽進懷里。
“以為二郎今日不來了。”
“今日事情多,來晚了。”
“不晚,只要二郎來了,就不晚。”
房間里早已備下酒菜,李師師牽著武松進屋。
兩人對飲,小蝶伺候著。
看看夜深了,小蝶說道︰
“夜已深,娘子、姐夫歇息吧。”
李師師為武松洗漱完畢,伺候武松睡下。
...
皇宮大內。
徽宗坐在御花園里飲酒,鄭皇後、王貴妃、劉貴妃陪著。
秦王趙楷、茂德帝姬趙福金也陪著。
能在這里飲酒過年的,都是徽宗寵愛的。
中間燒著爐火,煨著米酒,瓜果點心也放在暖盒里保溫。
秦王趙楷起身敬酒︰
“兒臣敬父皇,祝父皇身體安康,成萬世明君。”
徽宗高興地接了酒,笑道︰
“秦王滅了西夏,功勞高。”
“賜秦王酒。”
太監連忙倒了一杯酒,趙楷接了,拜道︰
“謝父皇。”
王貴妃看著,心里高興。
因為趙楷滅西夏,徽宗對她的寵幸多了很多。
只有鄭皇後臉色難看,心中暗罵趙楷。
她的兒子趙桓還在齊州,和蔡京一起想辦法剿滅梁山泊,就為了和趙楷爭寵。
喝完一杯,趙楷又敬了一杯酒,說道︰
“兒臣再敬父皇,預祝父皇平定遼國、四海一統。”
听了這話,徽宗猶豫了一下,正色問道︰
“你以為武松說的不假?”
“武松料事如神,他說遼國要亡國,那就必定要亡國的。”
徽宗微微頷首,在場眾人听了都很震驚。
鄭皇後開口道︰
“秦王是否太信任武松了?遼國立國百余年,豈是說亡國就亡國的?”
趙楷回道︰
“皇後明鑒,童貫出兵西夏,武松便預言童貫必敗。”
“滅西夏時,武松所料,無不應驗。”
“今日元旦朝會,武松並非信口開河,兒臣相信,遼國必亡。”
“到那時候,父皇將收復燕雲十六州,天下一統、萬邦來朝。”
徽宗听了,大喜道︰
“若得如此,我給武松封王!許你太子之位!”
王貴妃听了,忍不住看向鄭皇後。
此時鄭皇後的臉色不好看,目光露出陰鷙之色。
趙楷起身拜道︰
“謝父皇,兒臣必定與武松同心協力,輔佐父皇。”
趙福金起身,抱著徽宗的胳膊,說道︰
“父皇不可食言。”
徽宗笑道︰
“女大不中留,尚未嫁給武松,便開始為武松說話,胳膊肘往外拐。”
劉貴妃笑道︰
“武松是聖上的女婿,也是一家人。”
徽宗哈哈大笑,很是開心。
楊戩站在旁邊,听在耳里,記在心里。
一家人正說著,御花園黑暗處走出一個美貌婦人。
所穿衣裳乃是京師尋常婦人家樣式,並非宮里的樣式。
侍衛見了,立即拔刀圍住,呵斥道︰
“何人擅闖大內!”
楊戩更是吃了一驚,怒道︰
“將都指揮使許洞找來,怎會有外人闖入!”
皇宮的守衛由殿前司負責,高俅是主官,副官是都指揮使許洞。
高俅不在,自然找許洞。
婦人見到徽宗,卻並不懼怕,從容行了一禮︰
“民女徐三娘拜見天子。”
徽宗見這婦人長得美貌,揮手示意侍衛退下。
“你且到近前來。”
楊戩攔在徽宗身前,說道︰
“聖上不可,小心刺客。”
“我是太平天子,哪來的刺客。”
徽宗不以為意。
徐三娘到了近前,徽宗仔細看時,越發覺得此女美貌。
只是頭發已經盤起,說明徐三娘已為人婦。
“你如何到禁中的?”
“民女出來賞花燈,與家人走散,誤入宮禁,請天子恕罪。”
“既是誤入,便送你出去。”
徐三娘看了一眼其余人,目光在鄭皇後身上停留片刻,說道︰
“民女萬幸,得見天顏,請賜酒一杯。”
楊戩怒道︰
“你這婦人好不曉事,聖上不追問你罪責,還敢索取酒釀。”
徽宗心情好,又喝了酒,笑道︰
“來,賜酒。”
宮女拿起金杯,倒了一杯酒,遞給徐三娘。
“謝天子賜酒。”
徐三娘接了金杯,一口氣喝完,卻不歸還金杯,而是當眾將金杯塞入袖子里,轉身就要離開。
楊戩大怒,罵道︰
“賤人無禮,受了酒釀,還要盜取金杯。”
“來人,速速拿下!”
侍衛上前圍住徐三娘,鄭皇後怒道︰
“你這婦人不懂禮數,豈有飲酒之後,還將酒杯帶走的道理!”
徐三娘轉身,拜道︰
“民女何其榮幸,得見天子、皇後,更得賜美酒。”
“歸去之後,必定稱頌天子仁德,又怕他人不信。”
“所以才拿了金杯,做個見證。”
楊戩還要罵人,徐三娘卻當即作了一首《鷓鴣天》︰
月滿蓬壺燦爛燈,與郎攜手至端門,貪看鶴陣笙歌舉,不覺鴛鴦失卻群。
天漸曉,感皇恩,傳宣賜酒飲杯巡。
歸家恐被翁姑責,竊取酒杯作證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