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莫要胡說,將士浴血奮戰,才佔領兩大軍司。”
“如今要歸還,自然不樂意,也是情理之中。”
趙楷呵斥,王厚不敢爭執,回道︰
“這是聖上的旨意,還請鄆王堵住這些人的嘴。”
趙楷冷冷說道︰
“父皇的旨意知道了,你們去吧。”
說罷,鄆王轉身進軍寨,根本不理會使團。
蔡絛心中憤怒,卻不敢對趙楷發作。
張吉一眾人笑了笑,帶人往里走。
香都想知道武松到底是真病了,還是裝病,說道︰
“蔡大人,我須親眼見那武松。”
秦檜馬上說道︰
“武松那廝若是真病,還自罷了。”
“若是裝病,我等奉旨出使,便是對聖上無禮。”
“再則,武松不過正四品龍圖閣待制,太師位居三公,竟敢如此倨傲,真真豈有此理!”
蔡絛和武松本來就有仇,秦檜火上澆油,蔡絛怒從心起,罵道︰
“這廝無禮,隨我進去看個究竟!”
蔡絛領頭,一行人闖進軍寨,直沖進武松所在院子。
兩個醫師正在煮藥,門口倒了好大一堆藥渣。
李二寶正在煮藥,見有人闖進來,罵道︰
“甚麼人,竟敢亂闖!”
王厚不理會李二寶,徑直踹開房門,卻見武松靠在床頭,扈三娘扶著喝藥。
房門踹開的瞬間,扈三娘手里的藥晃了晃,潑在被子上。
扈三娘大怒,罵道︰
“誰敢亂闖!”
王厚大踏步走到床前,扈三娘大怒,拔出牆上雙刀就砍,王厚嚇了一跳,轉身就跑。
扈三娘追出來,李二寶領著士兵進來,把使團堵住。
魯智深、史進、陳達、楊春一眾人沖進來,大罵道︰
“誰敢謀害二郎!”
扈三娘指著王厚罵道︰
“這等撮鳥串通西夏,謀害二郎!”
王厚罵道︰
“放屁,我等只是想見武松!看他是否病了!”
“兀那撮鳥,你等與西夏人廝混,便是西夏細作,吃灑家一拳!”
魯智深不容分說,擼起袖子沖上去,王厚也是當過將軍的,武藝不差。
見魯智深沖來,王厚叉開拳腳來廝打。
魯智深愈發憤怒,接了拳腳就打,王厚殺不過,大喊道︰
“都來助我!”
使團成員都被被士兵圍住,誰敢上前幫手,只能干看著。
王厚假架不住魯智深力大,被按在地上,沙包大的拳頭落下,打得眉角開裂,嘴巴流血。
蔡絛看得心驚膽戰,秦檜也嚇得臉色煞白。
王回第一次見這場面,趕忙縮在後面。
史進上前拉住魯智深,勸道︰
“師兄且住手,莫要打死了。”
魯智深狠狠踢了王厚一腳,啐道︰
“再有下次,灑家打碎你的鳥頭!”
回頭看向香都,魯智深罵道︰
“你這廝便是西夏的樞密使,好大的狗膽,敢來送死!”
香都嚇得臉色驟變,喊道︰
“我是使者,你不可殺我!”
“灑家殺了又如何!大不了落草去!”
魯智深伸出帶血的手,就要捉了香都,趙楷從門外走進來,喊道︰
“魯將軍且慢動手。”
香都大喊︰
“王爺救我!”
趙楷走到面前,指著蔡絛罵道︰
“擅闖軍營,便是殺了你們,父皇那里也可以交代!”
“王厚,你也是當過將軍的,雖然是敗軍之將,須知亂闖營地、格殺勿論!”
“今日饒你不死,還不滾!”
王厚本想告狀,被趙楷罵了一頓,只得捂著臉匆匆走了。
蔡絛帶著使團一行人匆匆跑了。
人走後,魯智深哈哈笑道︰
“今日打得過癮。”
史進惋惜道︰
“可惜其他人不曾動手,小弟未曾打人。”
趙楷笑道︰
“朝廷使者,打了一個便足夠了,都散了吧。”
眾人散了,趙楷進了房間,扈三娘關門。
“他們走了?”
“走了。”
武松從床上坐起來,說道︰
“你換個人來,就在這里躺著,院子封鎖,不得外人進入。”
“三娘,你把二寶叫來。”
扈三娘開門,把李二寶喊進來。
“主人。”
“我今晚和三娘離開,你守住院子,每日照常煎藥,還有屎尿,記得潑出去。”
“主人,我跟你同去。”
“你在這里,便是立功。”
李二寶很不願意,他想跟著武松一起走。
趙楷勸道︰
“二寶,你是貼身侍衛,你在此處,外人才不曉得二郎走了。”
“你若是跟著去了,必有破綻。”
李二寶不情不願地點頭。
扈三娘拍了拍李二寶,笑道︰
“待我歸來,給你捉一個漂亮媳婦。”
李二寶紅著臉怒道︰“我豈是為了媳婦。”
武松笑道︰
“你便留在此處,回來你也有大功。”
李二寶點頭。
趙楷退出房間,命人封鎖院子,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靠近。
武松、扈三娘準備東西,天黑就出發。
等到晚上天黑,武松、扈三娘拿著東西出門。
李二寶在門口等著。
武松拍了拍李二寶,說道︰
“好好看著,下次一定帶你。”
李二寶點頭,先把守門的士兵支開,讓武松兩人離開院子。
望著兩人離去,李二寶還是感覺很失落。
...
蔡絛一行人匆匆離開鎮西關,半夜時分抵達靜塞軍司。
隊伍走到軍寨三十里外的時候,斥候就發現了。
因為害怕武松偷襲,嵬名令派出了數千斥候,隨時盯著鎮西關動向。
隊伍進入靜塞軍司,嵬名令、布雅、仁多洗忠和萬保等一眾監軍使出來迎接。
他們知道香都到大宋議和停戰了,但結果如何,尚未知曉。
如今見到香都帶著蔡絛一行人進來,心里就有底了。
“樞密使辛苦了。”
嵬名令行禮,香都笑呵呵指著蔡絛說道︰
“這位是宋國太師之子蔡絛,他是主使。”
“此次和談,多虧了太師促成,好生招待他們。”
嵬名令知道香都的意思,馬上請蔡絛一行人入席,又安排美姬作陪。
男人湊到一起,無非就是酒肉女人。
王厚被魯智深打得滿臉是血,香都安排軍醫為他醫治。
安頓好以後,香都和嵬名令進了房間。
關上門,嵬名令壓制不住心中喜悅,說道︰
“武松那廝要死了。”
“啊?果真?我只听聞他臥床不起,莫非真要死了?”
武松從馬上摔下來,臥床不起的消息,嵬名令早就知道了。
但是這個事情是真是假,嵬名令一直存疑,擔心是武松的詭計。
香都欣喜道︰
“那廝臥床十幾天了,喝了許多藥,看樣子卻不見好。”
“便是他不死,也不能臨陣殺敵。”
嵬名令喜從天降,問道︰
“樞密使親眼所見?”
“不錯,親眼所見。”
香都把當時的情形說了,嵬名令對著天拜了一拜︰
“感謝上蒼,收了這個妖孽!”
深吸一口氣,嵬名令說道︰
“早听聞武松臥床,不敢信啊,不敢信。”
“但願蒼天收了武松,莫讓這廝禍害我大夏。”
香都呵呵笑道︰
“你只在此處等候,只等武松那廝死了,你便可收復西壽保泰軍司。”
“趙佶已經下旨,不許武松再發兵。”
“我帶他們到興慶府,且拖著,不與他們和談。”
“待到收復了西壽保泰軍司,我再扣押蔡絛,逼迫蔡京歸還卓羅和南軍司。”
嵬名令听罷,贊嘆道︰
“樞密使好謀略,我只在此靜候消息。”
香都感覺心情極其暢快,說道︰
“走,我們吃酒去,且解了心中悶氣。”
嵬名令起身,陪著香都入席,和蔡絛一行人飲酒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