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貴帶著翔慶軍趕到北門的時候,只見城門下堆著一層的尸體,攻城還在繼續,兩邊殺得十分慘烈。
步跋子已經爬到了城牆上,卻又都被斬殺。
重貴能看見武松站在城樓上,身邊的扈三娘、李二寶正在擊殺爬上去的西夏士兵。
副將李義忍不住罵道︰
“獻王瘋了!”
重貴心中也大罵阿惠瘋了,這樣攻城。
見翔慶軍回來,阿惠命令重貴跟著攻城。
阿惠是戰場主帥,他不能抗命,當即命令翔慶軍放箭增援。
至于放棄戰馬攻城,重貴不可能那麼愚蠢。
城下的亂箭暴增,守城士兵傷亡也在增加。
武松望見翔慶軍趕來,問道︰
“南門敵兵是否全撤了?”
何運貞派人去問,回稟說全撤了。
“圍城必闕,笑話!”
“傳令南門堅守,切勿妄動!”
何運貞派人傳令。
受傷的士兵抬下去救治,西夏步跋子還在拼命往上沖。
凌振跑過來,說道︰
“武宣撫,霹靂炮快用完了。”
“用石頭砸。”
“領命。”
這時,白石子三人跑上來,到了城樓。
種師道見到三個降將,頓時警覺。
武松回頭,問道︰
“你們來做甚?”
“大人,小的們請求參戰!”
在場眾人都不信任這些投降的西夏兵。
外面可是他們的同袍,萬一他們反水,後果很嚴重!
“準!”
武松當即答應。
趙楷抓住武松,說道︰
“二郎,太冒險了,再過些時日。”
種師道也反對,認為現在用他們不到時候。
武松卻說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到了我的麾下,就是我的兵!”
“把你們的人叫上來!”
白石子三人拜道︰“領命!”
很快,白石子帶著三百人上來。
他們現在已經換成了大宋的紅色軍服,拿著兵器守城。
正在交戰的大宋將士見到他們,都是一愣。
但是很快,大家開眼了。
這些人作戰比大宋將士還要賣力。
白石子揮刀劈砍,一刀一個,毫不留情!
種師道見了,心中暗暗稱奇︰
武松好手段,這些人居然真的歸心了!
武松也看見了,這些人真的賣力,那管什麼同胞死活。
果然,二鬼子才是最狠的!
戰斗從上午一直打到下午時分,三面城門無一攻破。
仁多洗忠請求阿惠休戰,監軍使馬頌也回到陣後,請求停止進攻。
阿惠望著一層一層的尸體,下令收兵。
敵兵後撤,趙楷大喜道︰
“我們守住了!”
城上將士歡呼,慶祝擋住了三十萬大軍。
武松下令清理戰場,受傷的士兵馬上救治。
城牆上的尸體全部丟下去,外面的尸體就地挖坑掩埋。
夏日天氣燥熱,不及時清理,很快就會腐爛發臭,容易傳播疫病。
白石子三人帶著手下回營地休整。
魯智深提著禪杖到了議事廳,滿臉不爽︰
“二郎,明日灑家不守南門,那鳥廝只會放箭,卻不敢攻城,俺在那里閑出鳥來。”
盧俊義正在包扎胳膊,他被流矢擦傷了。
武松說道︰
“既如此,師兄明日到東門鎮守,如何?”
魯智深馬上說道︰
“使得,我替盧員外鎮守!”
盧俊義知道魯智深的性子,笑道︰
“好,那我便到南門等清閑。”
“如此甚好。”
魯智深高興了。
楊志說道︰“今日我鎮守西門,那祥佑軍司的兵馬好生怠惰。”
施恩附和道︰
“不錯,他們驅使民夫攻城,大軍卻遲遲不動,只是鼓噪而已。”
趙楷看向種師道,問道︰
“老相公,祥佑軍司與阿惠是否不和?”
種師道說道︰
“西夏軍司獨佔一方,監軍使之間互不服氣。”
“武宣撫燒了他們糧草,阿惠急于速戰,那萬保未必如此想。”
何運貞說道︰
“敵兵大將不和,這是好事,或可離間招攬。”
這話提醒了趙楷,說道︰
“二郎,當初省試,你的時務策便有離間招攬,或可一試。”
武松想了想,或許可行。
“嗯,我試試。”
議事完畢,各自回去休息。
武松帶著扈三娘進入西夏兵營房,里面擺著兩具尸體。
白石子三個軍使見武松進門,立即起身迎接。
“陣亡了?”
“是。”
武松坐下來,讓扈三娘拿來紙筆。
“他們的姓名,家在何處?”
營房的西夏兵都很詫異,人死了就死人,還問什麼姓名、住址?
“說!”
“羊蛋,韋州河口村人;李老三,靜塞軍司鳴沙鎮人。”
武松記下名字,問道︰
“他們的銀子呢?”
白石子看向士兵,兩個人乖乖拿出銀錠,放在桌上。
武松把銀子塞給白石子,說道︰
“替他們保管好,等滅了西夏,我親自把銀子送給他們家人。”
在場眾人都驚訝了。
他們的家在西夏,死了就死了,不可能找人把銀子送回去。
但武松的話給了他們希望 ...
只是這個希望有點渺茫。
小心收了名單,武松說道︰
“你們今日打得很好!每人賞十兩銀子!”
“你們三個軍使每人一百兩銀子,羊蛋、李老三陣亡,一百兩銀子!”
“三娘,你去拿銀子。”
扈三娘點了十幾個人,很快把銀子拿過來。
羊蛋、李老三的銀子同樣交給白石子保管。
得了賞銀,眾人喜不自勝。
“後面的戰斗,你們不用再參加,我養你們有用,莫要死在這里。”
武松起身,帶著扈三娘離開。
李成龍望著武松離去,問道︰
“石子,我們今日打得不好麼?”
白石子搖頭道︰
“若是不好,不該賞我們。”
“那為何不讓我們再去?”
白石子搖頭,營內的俘虜也很懵逼。
回到營房,武松寫了一封信,把時遷叫到房間里。
“時遷賢弟,我有一封招降的信,是給靜塞軍司監軍使布雅的。”
“你可于今夜潛入營寨,送到布雅手中。”
“此行危險,賢弟定要仔細。”
時遷接了信,貼身藏了,笑道︰
“小弟不擅戰陣廝殺,這送信的差事倒是做得。”
到了夜里,時遷悄悄出了西安州,趁著夜色趕往西夏營寨。
十幾里的路,時遷很快便到了。
外面斥候巡邏,提防武松夜襲。
時遷避開斥候,到了營寨邊上,悄悄翻過去。
寨內兵馬各自按照軍司分布,時遷小心尋找。
直到後半夜,時遷才尋到布雅所在營帳。
拿刀悄悄割開帳子,時遷慢慢掀開,早見一口刀架在了時遷脖子上。
布雅持刀冷笑道︰
“好大的膽子,竟敢半夜刺殺?”
時遷嘻嘻笑道︰
“哪有我這等刺客,我來送信的。”
“送信?”
時遷慢慢從懷里抽出一封信,說道︰
“這是武宣撫特意給將軍的信,請仔細看了。”
布雅拆開信,里面果然是武松的親筆。
“將軍仔細看,我先走了。”
時遷嘻嘻一笑,抽身離開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