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回到集英殿,把厚厚一本《四書章句注解》呈上。
剛好蔡京和周邦彥一起走進來,見到徽宗手里的書,蔡京趕緊上前一步,兩只眼楮瞪得老大。
蔡京的眼神不好,為了看清楚武松的書,伸長脖子使勁瞧,真像一只老烏龜。
那樣子差點讓武松笑噴。
蔡京卻絲毫不在意,兩只眼楮直勾勾盯著書本。
蔡絛因為寫了一本《西清詩話》,被武松背後捅一刀,丟掉了功名。
現在武松寫了新書,蔡京想找出大逆不道的地方,然後捅武松一刀,讓武松身敗名裂。
這不看還好,看了以後,蔡京被震驚到了。
書里對儒學經典的學習做了精深的分析︰
先讀《大學》,以定其規模;
次讀《論語》,以定其根本;
次讀《孟子》,以觀其發越;
次讀《中庸》,以求古人之微妙處。
然後,武松對四書逐部分析注解,極其精妙。
蔡京居然看呆了...
周邦彥站在另一側,也看得入神。
《四書章句集注》是南宋理學大家朱熹畢生心血的集大成之作。
全書以“理”為宇宙本體,開創“四書學”傳統。
推動儒學從漢唐經學向宋明理學轉型,是一本革命性的書本。
這本書深刻塑造了宋元明清近七百年的思想,同時塑造了東亞儒家文化圈。
如日本江戶儒學、朝鮮性理學都以朱熹的理論為根本。
徽宗看了會兒,有些不耐煩,隨手把書放在桌上。
蔡京想接著看,又拉不下面子。
周邦彥和武松關系不錯,捧著書繼續看,嘴里贊嘆道︰
“武修撰真乃當世奇才,年紀不過20,居然能有如此見解。”
“此書必成儒學經典,開創我朝儒學流派。”
徽宗對于儒學不太喜歡,因為規矩太多,他喜歡道教修仙。
不過,身為皇帝,儒學有利于加強皇權統治,周邦彥這樣稱贊,徽宗自然也覺得武松學問好。
“讓國子監刊印此書。”
武松行禮拜道︰
“謝聖上恩典。”
心中卻在罵道︰狗日的徽宗,斷老子財路。
本來武松想賣給傳道書舍,再賺一筆銀子。
徽宗這一句,相當于把版權搶走了。
奶奶的,必須娶你女兒,不給彩禮!
“朕乏了,退下吧。”
徽宗回後殿休息,武松把《四書章句注解》收了。
周邦彥意猶未盡,說道︰
“武修撰,再給我看看?”
“周大人莫急,待刊印之後,送您一本。”
“如此多謝了。”
周邦彥遺憾地退出。
武松拿著書到了國子監,找到博士胡瑗。
見到書,胡瑗瘋狂了,抓起毛筆就把自己名字寫在封面,然後做賊似的把書給作坊刊印。
他擔心董逸搶他的署名權。
“聖上準了我回鄉探親,過幾日我便回清河縣了。”
武松和胡瑗道別,胡瑗听聞,點頭道︰
“富貴豈有不還鄉之理,你回去吧。”
“近日,審官院或許要給我差遣,待你回來,我可能已不在京師。”
國子監博士相當于貼職,並不是差遣。
胡瑗作為博士,學識、身份都是足夠的,隨時可以派出做官。
對此,武松並不驚訝。
只是胡瑗身為國子監博士,為什麼要外放?
按理說,這樣的人,可以在京師選個好職務。
看出武松的疑惑,胡瑗搖頭嘆笑道︰
“只因我與你走得近,蔡京不待見我。”
“學生拖累老師了。”
胡瑗卻灑然一笑,說道︰
“莫說這等話,我們是讀書人,不看當下得失,看的是百年後的名聲。”
“你文章蓋世,我能署名,便已足夠了。”
武松說道︰
“學生知道老師不在乎,但學生在乎。”
“那蔡京老狗,我定讓他不得好死!”
胡瑗趕忙勸道︰
“這便是我想與你說的話,官場之上切莫鋒芒太過。”
“蔡京畢竟是太師,門生極多,你初入官場,須小心些。”
“此外,我還有一事囑咐你。”
武松坐直了身子,胡瑗說道︰
“茂德帝姬有心于你,你切莫孤傲,若能娶公主,蔡京便不敢害你。”
“帝姬深得聖上恩寵,做了駙馬,以你蓋世才華,必定平步青雲、位極人臣。”
武松拱手拜道︰
“學生記住了。”
胡瑗起身從房間里拿出一包銀子,遞給武松︰
“我知你不缺銀子,這是與你路上買酒吃的。”
“謝老師。”
武松沒有推辭,接了銀子收起。
“路上小心。”
“記住了。”
武松離開國子監,又到了皇宮旁邊的公主府。
胡瑗說得沒錯,現在的武松需要趙福金。
蔡京、高俅勢力龐大,朝中半數都是他們的人。
有趙福金這個徽宗愛女,武松可以免掉很多麻煩。
當然,最直接的原因就是見色起意。
趙福金確實很漂亮,國色天香,公主儀態。
這樣的漂亮女人,必須是武松的!
門子通傳,趙福金听說武松來了,打扮了許久才出來。
武松是男的、外臣,不能進公主府。
所以趙福金到了門口說話。
“微臣武松拜見公主。”
“行啦,父皇不在,哪來許多禮數。”
趙福金看武松的眼神甜得像蜂蜜。
“說吧,你有何事?”
“聖上準了我回家探親,須離開些時日,特來與公主道別。”
听說武松要走,趙福金臉色突然就不好了。
“你幾時回來?”
“多則半載,少則數月。”
“太多,我只準你三個月,三月之內,你必須回來!”
“這...微臣領命。”
趙福金用力甩了甩袖子,很不開心地轉身回了公主府。
看著大門關閉,武松松了口氣。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撒嬌。
武松騎馬到了開封府,直入法曹參軍衙門,何運貞正在看文書。
見到武松,何運貞驚喜起身︰
“哪陣風把哥哥吹來了,哥哥且坐下。”
手下倒茶,武松喝了一口,說道︰
“聖上已準了我回家探親,明日便走。”
“為何這等倉促?我正欲給哥哥送行。”
武松要回家,這事情何運貞早就知道了。
只是沒想到這麼著急。
“離家太久,另外孟州有事,施恩定然日夜盼我,我須早些過去與他做主。”
說起金眼彪施恩的事情,何運貞說道︰
“京西北路轉運使張吉與我父親同榜進士,平日里時常往來。”
“哥哥要給施恩做主,須對付那張都監,我修書一封,許有用處。”
武松點頭道︰“如此也好,張都監是朝廷命官,我須不好對他下手。”
武松現在是有功名在身的正五品修撰,不是草寇,不能動手殺人。
就算張都監胡作非為,武松也不能直接動手打殺。
借助轉運使的手,弄死張都監,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官場就是人情世故!
都是給皇帝打工的,沒有利益糾葛,誰會給你幫忙?
何運貞當即修書一封,署了名,小心折好給武松。
當即,何運貞也不在衙門里坐公,便和武松出了開封府。
在街上酒樓點了酒菜,送到宅子里,武松與何運貞、時遷三人美美喝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