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回到家中,潘金蓮眼巴巴等著。
見武松歸來,連忙問事情如何。
武松安慰,說知縣已經答應了,等著張大戶家破人亡。
潘金蓮大喜,果然武松有本事。
孟玉樓跟過富商,知道官府的厲害。
張知白既然說了這樣的話,張大戶肯定沒救了。
事情處置完畢,潘金蓮歡喜,伺候著武松讀書。
孟玉樓則安排奴婢做事,準備明日到宅子打掃,好選個日子搬過去。
翌日。
城外莊子。
張金斗一早便起來,急急忙忙換上衣服。
床上兩個婢女還沒有起來。
穿上鞋子出了房間,張金斗叫道︰
“來福!來旺!”
兩個健壯的漢子匆匆跑過來,張金斗吩咐道︰
“準備驢子,跟我進城帶人。”
自從見了潘金蓮,張金斗的魂都被勾走了。
在莊子里的時候,潘金蓮穿著粗布衣服,也不打扮,就是好看些。
現在的潘金蓮臉色紅潤、風情萬種,那裝束跟大家閨秀一樣。
張金斗從未見過這麼美貌的女子。
色欲薰人心,張金斗發誓,不管怎麼樣,都要把潘金蓮弄回來。
能跟潘金蓮睡一覺,死也願意。
張金斗準備出門的時候,一個中年婦人走過來,嘴角長著一顆黑痣。
這婦人正是莊子的主人婆陳慧蓮。
“你又去哪里廝混?”
“去城里看鋪子的買賣。”
“你多半是去窯子找姐兒。”
自己兒子什麼德行,陳慧蓮很清楚。
張金斗不說話,帶著十幾個人莊漢出門。
莊主張奎彎著腰從房間里出來,陳慧蓮埋怨道︰
“你也該管管金斗,天天往城里跑,跟你一個德行。”
“把身體弄壞了,怎麼成親生子?”
張奎知道張金斗去找潘金蓮,只是不說。
他也听說潘金蓮現在變得特別漂亮,想著張金斗把潘金蓮弄回來,他也可以偷偷嘗嘗。
“趕緊給他說門親事,須得是大戶人家才行。”
“清河縣配得上咱們家的不多,不如到隔壁陽谷縣問問?”
“先挑著吧。”
張奎隨口應了一句,心里也在惦記潘金蓮。
張金斗騎上驢子,剛剛出門,就看見一隊人馬到了莊子門口。
仔細一看,卻是縣衙的都頭黃庭。
張金斗認得黃庭,趕忙行禮︰
“黃都頭,甚麼風把您吹來了?”
黃庭不跟張金斗廢話,冷著臉說道︰
“有人告你老娘虐殺奴婢,我來拿人。”
張金斗吃了一驚,心中暗罵︰哪個狗奴才告發的?
“黃都頭,我娘佛心仁厚,怎的會虐殺奴婢?”
黃庭不跟張金斗廢話,這事情就是因為張金斗引起的。
“把他綁起來。”
黃庭吩咐,衙役上前先把張金斗綁了。
“黃都頭,莫不是弄錯了,且到莊子里說話,你先放了我...”
黃庭完全不理會。
衙門辦案,這些莊漢不敢造次,眼睜睜看著張金斗被五花大綁。
拿下張金斗,黃庭大步進了莊子。
主人婆陳慧蓮見到黃庭,驚訝道︰
“噫?衙門公人怎的到了這里?”
再看被五花大綁的張金斗,陳慧蓮驚呼道︰
“如何把我兒綁了,快把老爺叫來。”
奴婢趕緊找張奎,陳慧蓮上前問道︰
“這是怎的,我兒犯了甚麼罪過?”
黃庭冷笑道︰“你便是主人婆陳慧蓮?”
“正是我,你是縣里都頭,我認得。”
“認得本都頭便好,拿下!”
衙役上前,三兩下把陳慧蓮綁了。
“為何綁我?我犯了甚麼王法?”
“快把老爺叫來,我犯了甚麼王法?”
陳慧蓮大喊大叫。
黃庭嫌陳慧蓮、張金斗聒噪,找了破布把嘴巴堵上。
張奎听到動靜,急匆匆跑過來。
見老婆、孩子同時被綁了,端的吃了一驚︰
“黃都頭,為何綁我妻兒?”
張奎驚訝,黃庭嘿嘿笑道︰
“張大戶,你婆娘虐殺奴婢、你兒子淫人妻女,奉知縣相公的令,來抓你們回去審問。”
“這...”
張大戶臉色大變。
他們自己做了什麼,張大戶一清二楚。
黃庭一說,張大戶一時不知如何狡辯。
“這...這..黃都頭且慢,我們到里頭說說。”
黃庭嘿嘿笑道︰“有甚麼話,回縣衙對知縣相公說去。”
說罷,黃庭直接把陳慧蓮、張金斗帶走。
張奎追到門口,眼巴巴看著人走了。
“得罪了誰?為何都頭上門?”
活了幾十年,張奎能看出這是被針對了。
但是張奎有些不理解,自己沒得罪誰呀?
莫不是這知縣敲竹杠打秋風?
想到這里,張奎馬上讓家里人準備金銀。
換了衣服,張奎帶著僕從、金銀,匆匆趕往縣衙去送禮。
等跑到縣衙的時候,張奎求衙役通報。
衙役早知道張大戶得罪了武松,知縣要拿張大戶開刀,根本不給他通報。
張大戶急得團團轉,等到下午時分,還是不見人,只得回鋪子里坐著。
掌櫃給張奎泡茶,听說事情後,掌櫃坐下來,說道︰
“東家,不是我說,公子太胡鬧了。”
“他胡鬧怎的把我主人婆抓了?”
“東家不知他去武解元家里要人?”
“武解元?哪個武解元?”
見張奎完全不知情,掌櫃說道︰
“就是武松,莊子里的潘金蓮,東家送給武大郎,武大郎給了他弟弟武松。”
“現如今那武松是解元,還是知縣相公的門生。”
“昨日公子拿著賣身契,上門索要潘金蓮,這不是胡鬧?”
張奎祖上曾經考過秀才,解元有多少分量,張奎很清楚。
听說潘金蓮現在是解元武松的女人,張奎驚出一身冷汗。
“原來恁的,我卻是不知。”
“壞了,這等便是羞辱武松,難怪把人抓了。”
掌櫃勸道︰“東家去一趟武松那里,求他寬恕,知縣相公自然放人。”
張奎馬上答應,讓掌櫃帶路。
很快,張奎到了炊餅鋪子,武大郎正在賣炊餅。
見到張大戶,武大郎搓了搓手,笑呵呵出來迎接︰
“張老爺怎的來了?”
“大郎,是我家逆子不曉事,你莫要和他生氣,且饒了他們?”
武大郎還不知道衙門抓人,听得莫名其妙︰
“張老爺,哪里是我們饒了公子,該我求老爺饒了我們。”
“昨日公子上門索要,那金蓮已是我弟媳,當初是你送的,怎麼又來要人?”
張奎听得冷汗直冒︰
“大郎,這人我們不要了,只求你放了我家主人婆和逆子。”
武大郎撓頭道︰
“我又不曾抓他們,怎的讓我放人?”
掌櫃說道︰“大郎,早上衙門都頭把夫人、公子抓了,只為昨日來你家里廝鬧。”
“你且和二郎說說,讓他把人放了,日後絕不來要人。”
又對張奎勸說,把潘金蓮的賣身契送給武松。
張奎當即答應,保證以後再不來騷擾。
武大郎算是听明白了,說道︰“我家二郎不在這里,他在前街。”
“還請大郎帶路,我這就求二郎。”
武大郎是個好心的。
脫了圍裙,帶著張奎、掌櫃幾個人往前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