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神情肅穆,他盤膝而坐,雙手結印,這一刻竟真如得道高僧般寶相莊嚴。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他聲音清越,字字如珠玉落盤。
起初,了因還心存輕視,但只听了開頭幾句,便渾身一震。
這黑衣人不僅對經文倒背如流,更可怕的是,他每一句都直指核心,將深奧的佛理剖析得明明白白。
更令了因震驚的是,隨著黑衣人講經,四周仿佛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金光中,連空氣都變得澄澈起來。
谷紅昭原本緊繃的神經不知不覺放松下來,連日來的疲憊都煙消雲散。
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竟能听懂這些玄奧的佛經,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寧靜祥和。
而崔鵬更是抓住這個機會,立即屏息凝神。
他修煉的武功霸道剛猛,多年來積累了不少戾氣,此刻听聞黑衣人誦經,竟感覺體內躁動的內力漸漸平復。
而此刻,了因已經無暇他顧,他震驚的發現,系統面板上《大般若經》的解析度正以驚人的速度攀升︰【大般若經解析度︰81%...82%...】
短短片刻時間,《大般若經》的解析進度就提升了2%。
這速度比他苦讀一月還要快上數倍!
了因心中駭然,這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來歷?一個與佛門有仇的人,怎麼可能對佛經有如此深刻的理解?就算是青山寺方丈親自講經,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黑衣人講經的聲音越來越洪亮,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某種魔力,直接烙印在了因腦海中。
他時而低沉如暮鼓晨鐘,時而高昂如佛音梵唱,時而輕柔如春風拂面,時而威嚴如雷霆萬鈞。
了因注意到,黑衣人講經時,手指不時結出各種佛印,周身隱隱有金光流轉。
更神奇的是,他每講到一個關鍵處,空氣中就會浮現出淡淡的金色蓮花,若隱若現,轉瞬即逝。
“口吐蓮花,這是什麼境界?”
【大般若經解析度︰83%...85%...88%...】
解析度的飆升讓了因既驚又喜。
他再也不敢分心,全神貫注地聆听每一個字,生怕錯過任何一點精妙之處。
他發現黑衣人講解的角度極其獨特,往往從一個他從未想過的切入點入手,將整段經文的深意剖析得淋灕盡致。
谷紅昭已經完全沉醉在這玄妙的氛圍中,她甚至忘記了自己身處險境,忘記了對黑衣人的恐懼,整個人都沉浸在佛法帶來的無上寧靜中。
崔鵬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但他的表情卻異常安詳。
多年來困擾他的武學戾氣,正在佛經的洗禮下一點點化解,這對他而言簡直是天大的機緣。
城主府內。
燭火搖曳,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與酒香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種奢靡而曖昧的氛圍。
郭芥斜倚在鋪著錦緞的軟榻上,一手支著頭,另一只手隨意地把玩著手中的白玉酒杯。
但他的目光,卻是一刻也未從廳堂中央那道翩躚的身影上移開。
季挽晴身著一襲輕紗舞衣,水紅色的薄紗之下,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隨著她的旋轉、騰挪,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
她的舞姿極盡妖嬈,每一個眼神都仿佛帶著鉤子,欲語還休地撩撥著觀者的心弦。
那媚態不是流于表面的搔首弄姿,而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風情,絲絲縷縷,纏繞不休。
郭芥看得痴了。
他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迷戀與沉醉,看著她如蝶般在燭光中飛舞,看著她眼波流轉間拋來的媚眼,只覺得口干舌燥,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他舉起酒杯,想要飲一口酒,壓下心頭那股越燒越旺的邪火。
就在這時,舞至酣處的季挽晴又是一個曼妙的旋身,香風撲面之中,她已翩然舞至榻前。
郭芥舉杯的手頓在半空,只見季挽晴嫣然一笑,那笑容帶著幾分狡黠,幾分挑逗。
她伸出縴縴玉指,輕輕搭在郭芥的手腕上,阻止了他飲酒的動作,隨即俯下身,就著他手中的酒杯,微啟朱唇,將杯中琥珀色的瓊漿一飲而盡。
酒液染濕了她的唇瓣,顯得愈發飽滿誘人。
郭芥怔怔地看著她,尚未反應過來,季挽晴已順勢坐上軟榻,依偎進他懷里。
她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頸,仰起那張傾國傾城的臉,眼中水光瀲灩,帶著迷離的醉意和赤裸的邀請。
然後,她緩緩湊近,將自己沾染著酒香的紅唇,印上了他的。
溫軟、濕潤,帶著醇酒的辛辣與甘甜,渡入他的口中。
他下意識地摟緊懷中溫香軟玉的身軀,熱烈地回應起來,貪婪地汲取著那份獨特的馨香與酒意。
他的手在她光滑的背脊上游走,呼吸變得粗重,完全沉溺在這突如其來的香艷饋贈之中。季挽晴在他懷中輕輕扭動,發出細微而誘人的嚶嚀,更添幾分旖旎。
正當兩人意亂情迷,纏綿悱惻之際——
“叩、叩、叩。”
不輕不重的敲門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滿室的曖昧。
郭芥的動作一頓,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眼中閃過一絲被打擾的不悅。
季挽晴也從他懷中微微退開些許,臉頰緋紅,氣息微喘,眼中快速掠過一絲異樣,但很快又被嫵媚覆蓋。
“進來。”郭芥的聲音帶著情動後的沙啞,松開了攬著季挽晴的手,調整了一下坐姿。
門被推開,一名低眉順目的侍女端著擺放精致酒食的托盤走了進來。
她腳步很輕,始終低著頭,不敢直視榻上的情形,小心翼翼地將托盤放在一旁的矮幾上。整個過程迅速而安靜,仿佛生怕多停留一刻。
在她擺放酒食的短暫瞬間,她的目光極快地與榻上的季挽晴接觸了一下。
那眼神交匯短暫得如同錯覺,其中卻似乎傳遞了某種難以言喻的信息。季挽晴的長睫幾不可見地顫動了一下。
侍女很快退了出去,重新關好了門。
室內再次只剩下郭芥與季挽晴兩人,方才的激情似乎被這小小的插打斷了片刻。
季挽晴重整笑容,剛想再次依偎過去,卻無人察覺,郭芥那看似依舊沉浸在情欲迷離中的眼底,在最深處,掠過了一抹極淡卻極其冰冷的銳光,快得如同錯覺,瞬間便隱沒在他慵懶醉態的表象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