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了落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摔在丈外的青石板上。
“你...你...”他掙扎著支起上半身,喉間涌動的鮮血染紅了僧袍前襟,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了因收拳而立,雙拳上的玉光漸漸消退,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了落,發出一聲冷笑︰“你什麼你,今天就給你長長記性。”
了落抹去嘴角的血跡,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呵...咳咳...了因,你不會得意太久的,你不會以為我一個五竅就敢做這種事吧。”
“我既然敢動手,就不怕你身後的人找上我,而且別忘了,這里是外院!”
說罷,他走到場外,從了蟬手中拿過經書,轉身離開。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所有看向了因的目光中都開始帶上了敬畏。
遠處,幾個穿著僧人默默注視著這一切,彼此交換的眼神中暗流涌動,其中一人手中念珠無聲地轉動著。
午膳過後,了因剛踏出香積廚,迎面便被一道身影攔住去路。
定楮一看,對方竟是珈藍院執事僧了運,了因連忙合十行禮。
“見過了運師兄。”
了運卻不答話,只是眯著雙眼細細打量著他。
了因暗自皺眉,對方這般攔路,卻一言不發,難道他就是了落背後的人?
正在他思索之際,卻見了運面無表情的開口道︰“你這小和尚年紀不大,膽子倒是不小。”
了因心頭一緊,面上卻波瀾不驚︰“還請師兄明示。”
“你可知,他們為何干那種勾當?”
見了因不說話,他又繼續開口道︰“開竅境以氣血沖關,但到了蛻凡,無論是磨皮,練肉,還是到了換血一關,都需要龐大的氣血支持。”
了因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後抬眼望向對方︰“這麼說來,了運師兄是明知道他們在做這種勾當,卻置之不理了?”
“你不要這麼看我。”了運擺了擺手︰“這種事不僅我知道,寺中諸多長老,乃至方丈都心知肚明。”
了因皺眉,但他卻沒有直接開口詢問,而是等待對方繼續說下去。
“用方丈的話來說,我佛門雖是以慈悲為懷,卻也要有降妖伏魔的手段,那些弟子心性不佳,縱是日後修為通天,也難顯金剛怒目之相,就更別說是降妖伏魔了。”
了因聞言眉峰微挑,果然就像他猜的那樣,自己都不知道反抗,別人憑什麼幫你。
“可我听說,這其中有內門弟子……”
“狐假虎威罷了。”了運打斷道︰“內門的師兄,師叔們,修為最低也是元丹境,你覺得氣血丹這種東西,對他們有用?”
“這麼說來,都是些外門弟子在背後撐腰了?”
“差不多吧。”
“那……了運師兄該不會也是其中之一吧。”
“放肆!”
了運面色驟沉,冷哼一聲︰“貧僧還不至于如此下作!”
听到這話,因暗自松了口氣︰“那師兄這次來是……”
“那了落上午去了一趟外院!”
“哦?”了因神色如常
見他這般鎮定,了運反倒詫異︰“怎麼?你就不害怕?”
“不害怕。”了因搖了搖頭︰“若是師兄此番沒來,了因自然是害怕,不過現在……反倒不怕了。”
“你倒是機靈。”了運輕哼一聲。
“這還要多謝了運師兄你!”
“莫要急著謝我。”了運斜睨他一眼︰“貧僧可沒這般好心,是有人幫你擋了回去。”
剎那間,空相、了念兩個名字在了因心頭閃過。
但想到空相大和尚乃內門弟子,當即明白必是了念所為。
“看來你是猜到了。”
了因苦笑︰“恐怕除了了念師兄,不會有其他人了。”
“知道就好,了念為了你還和那人動了手,你可不要忘了這個人情。”
“了因定當銘記在心。”
“如此最好,走了。”說完,了運擺擺手就要離開。
了因連忙上前一步,合十行禮道︰“了運師兄且慢!”
了運腳步一頓,轉過身來︰“還有何事?”
“師兄,了因初入寺中,對善功一事尚有許多不解之處。”了因誠懇道︰“不知師兄可否指點一二?”
“善功?”了運挑了挑眉,嘴角微揚︰“你這小和尚,連五竅都未通,倒先惦記起善功來了。”
“還望師兄指點。”了因深深一揖。
了運捻動手中念珠,沉吟道︰“若要積攢善功,需去善緣堂接取任務,至于你等入門弟子……大多會被分到各院去干些零活。”
說著,他目光如炬地打量著了因︰“要是接了任務,就要定期離開珈藍院,前往外院完成任務,那外院之中可皆是外門弟子,小和尚,你可要想清楚了。”
“多謝師兄指點。”
卻不知,就在了因詢問善功之時,卻有人暗中打起了他的主意。
了寂盤坐在禪房內,臉色陰沉如鐵。
了都、了舍二人垂首立于一旁,連呼吸都刻意放輕,生怕觸怒了這位師兄。
“好一個了因!”了寂突然一掌拍在案幾上,震得茶盞傾倒,茶水順著桌沿滴落︰“我不過是去外院半月,沒想到區區一個剛入門的弟子,都敢如此放肆!”
了舍連忙上前一步,低聲道︰“師兄息怒,那了因雖說才入珈藍院,卻不知得了什麼機緣,竟修成一門內功。”
听到"內功"二字,了寂眼中寒芒一閃,指節不自覺地收緊。
此時,了都也附和道︰“是啊師兄,此人不僅身懷內功,更將羅漢拳練到了小成境界,入院時便已是4竅修為,之後更是擊敗了了苦、了落兩人,我們好言相勸,他卻……卻……”
“卻什麼?”了寂聲音陡然轉冷。
“他卻辱罵師兄,還說師兄剝削同門……”
了都話音未落,便听"砰"的一聲巨響,了寂一掌將茶案拍得四分五裂。
了寂眼中寒光一閃,冷笑道︰“好一個膽大包天小子,居然還敢辱罵我。”
了舍小心翼翼地湊近一步︰“師兄,那了因仗著有幾分天賦,確實是目中無人,我等說了,每兩月給他留一顆丹藥,他不僅不給,還說若是師兄當面,定當要啐上一口。”
“夠了!”了寂猛地站起,在屋內來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極重,仿佛要將青磚踏碎。
“區區一個新入門的弟子,也敢如此放肆,看來是我平日里太過仁慈,讓這些人都忘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