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台上。
裴宴離的喉頭微不可察地動了動,後頸悄悄泛起熱意,卻還是本能地維持著作為老師的鎮定。
這個女流氓,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在勾他?
教室後排,江沐夏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棠棠你好猛,這麼明目張膽的,不怕下一秒裴學長喊你老婆?”
俞棠笑得甜美,眉眼彎彎的很是好看,“他不會,答應我的事情他肯定不會出爾反爾。”
江沐夏咬著筆蓋,低聲嘀咕了一句,“我看不見得……”
俞棠沒听到這句話,眼神依然牢牢地黏在講台上的男人身上,半點兒都移不開。
這男人怎麼回事,明明昨晚在床上還跟條瘋狗似的,現在又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這麼會裝斯文敗類的嗎?
裴宴離斂著情緒,在黑板上留下雋秀的字跡,對著講台下吐字如珠。
“如果我們對這些結構做些修改會怎麼樣?比如把酚羥基甲基化,得到的可待因,鎮痛作用減弱了,但鎮咳作用卻凸顯出來,這就是結構微小變化帶來的藥效差異。反過來,要是增加一些基團,讓分子更易透過血腦屏障,可能會增強中樞作用,但同時也可能帶來更多中樞副作用。”
俞棠撐著臉看著他,止不住的眼里滿是小星星。
就像那年在華清大的禮堂,她從附中翹課,偷跑來看裴宴離領獎的時候一模一樣。
俞棠再次伸長了胳膊,拇指和食指彎成小小的心形,像是故意招搖一般,對著講台上的男人晃了晃。
右手沒晃夠,她又伸出左手接著晃。
左右開弓,左右都是小心心。
此刻,裴宴離的眼神再也不容平緩。
他像是忍不住般抿了抿唇角,憋了許久的笑聲不由自主地從嘴角溢出來。
教室里的空氣仿佛都多了幾分隱秘的甜膩。
教室里的學生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嘆,大家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常年冷臉的大帥哥會突然笑起來,笑得一臉燦爛。
關鍵是,裴宴離笑起來真的好好看,像是女媧造人時揉碎了星子,全都灑在他的臉上。
忽然間,裴宴離像是如夢初醒一般,輕咳一聲,隨即又恢復了清冷。
“不好意思,突然想老婆了,沒忍住。”
底下的學生︰?!!
裴學長,是什麼宇宙無敵戀愛腦嗎?!
……
下課以後,裴宴離還不等教室里的學生上台答疑,直接拿著書本風一般走出教室。
江沐夏理著書包,好奇地問俞棠,“你老公怎麼走得這麼急啊?”
“不知道啊,可能趕著去拉屎。”
江沐夏︰?
俞棠︰“怎麼了,人有三急,不正常嗎?”
江沐夏有點兒變態地想了想那畫面,猛地搖搖頭,“不行,難以想象裴學長拉屎。”
“誰不拉屎啊,不拉屎肚子會爆掉,”俞棠給了閨蜜一個白眼,“俞梟還拉屎呢。”
江沐夏︰“……”
兩人背著包一路走去另一個教室上課,剛走到教學樓後側樓梯拐角處。
忽然間,一只大手一把摟住俞棠的腰。
“老婆,跟我聊聊?”
俞棠四下張望了一下,跟做賊似的,“你干什麼啊,有話不能給我發消息?”
裴宴離︰“你在課上這麼勾我,勾得我不記得怎麼用手機了,只記得你的臉。”
俞棠︰?
一旁,江沐夏十分有眼力見地說︰“離上課還有點時間,棠棠,你跟裴學長聊幾句,我去幫你佔位子。”
江沐夏前腳剛走,俞棠後腳就被裴宴離拉進了走廊盡頭的儲藏室里。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更衣室里的空氣驟然變得黏稠。
男人手臂一伸,將俞棠圈在冰涼的櫥門與溫熱的胸膛之間。
金屬櫃門被撞得輕響一聲,隨即被他的手穩穩按住。
女孩的後背貼著微涼的鐵皮,鼻尖卻能嗅到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抬頭時,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眸里。
翻涌著克制的炙熱,像要把她整個人都卷進去。
俞棠嫣然一笑,圈著他的脖子說︰“怎麼回事兒啊裴學長,這麼不經撩,這還在學校呢,不準備做人,要當瘋狗了?”
裴宴離看著她,呼吸逐漸加重,“不讓我公開,為什麼還要撩我?”
俞棠捏了捏他的下巴,“從理智的角度來說我不希望公開,因為不想受到特殊待遇,但是從情感的角度來說,裴學長實在是太帥了,帥到令人發指,忍不住就想撩。”
裴宴離扣著她的腰,把滾燙的身子壓了上去,“如果我不經過你同意就公開了,你會生氣嗎?”
俞棠覺得這個問題簡直就是廢話,“當然會生氣啊,會氣得要死。你之前答應過我的,說話不算話,算什麼男人?”
“行。”裴宴離嗤笑一聲,似乎是在嘲笑自己怎麼這麼沒骨氣,被俞棠拿捏得死死的。
“那老婆再哄哄我,哄完就放你去上課。”
俞棠忽而曖昧挑眉,嫵媚撩人得很,“裴學長是想在這兒親親?”
她故意拖長了尾調,兩人就這麼對視了須臾,一時間只听到衣物的摩擦聲和遠處操場上學生的嬉鬧聲。
交纏的呼吸在逼仄的空間里無聲地升溫。
裴宴離的眼里閃著帶著晦暗不明的光,帶著無盡的情緒,“親得不好,今天晚上床上教你做人。”
話剛落, 嚓一聲,儲藏室的門被打開。
見有人進來,俞棠一陣心驚肉跳,反手就捂住了裴宴離的嘴。
真的是要了命了,為什麼每次在學校和裴宴離在一起的時候都會被人撞見啊?
裴宴離他唇角一勾,不是那種爽朗的笑,倒像只偷到腥的貓。眼尾微微上挑,眸子里閃過一絲促狹的光,快得像掠過水面的石子,帶著點不懷好意的盤算。
那笑意沒完全鋪開,只在嘴角漾開個淺淺的弧度,卻讓人莫名覺得,下一秒說不定就有什麼壞主意要冒出來了。
俞棠剛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男人突然掰開他的手,對著那兩片紅唇就吻了上去。
俞棠被吻得無法動彈,又不敢大叫著出聲。
空氣瞬間凝固,灼熱的氣息里陡然摻進了慌亂。
俞棠整個人都僵住,像受驚的雀鳥不停往後縮,卻被男人壓得半點兒都動彈不得。
听著腳步聲離兩人越來越近,俞棠心一橫,使出全身的力氣推開裴宴離,一個箭步從櫃子後面邁出來,整個人擋在了他前面。
看到她們藥物化學系大三輔導員的那一刻,俞棠下意識地眉心一跳。
“程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