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陳大人，這並非個例。”鎮魔司來人點頭肯定，“山中、水下，都出現了類似發狂的精怪。”
“果然沒有那麼簡單。”陳源目光落到彪的尸體上，“這類事情早就已經出現了吧？”
鎮魔來人也是回答道︰“早在三月前我們便陸陸續續發現類似的情況，如今記錄在案的發狂精怪，便有十三個，若是陳大人您擊殺的彪也是如此，那便是第十四個。”
“造成發狂的原因，有線索了嗎？”陳源知曉，既然鎮魔司還在調查，說明事情還沒有弄清楚。
可總不能一點線索都沒有吧？
陳源官職在身，有資格知曉信息。
鎮魔司來人又是專門前來告知此事的，自然不會隱瞞︰
“原本鎮魔司只是按照普通的精怪事件處理，並未發現異常。只是上次圍剿鎮江鏢局的宗門余孽後，王縣令查看卷宗，發現了其中異常，派人重新調查我們留下的樣本，這才發現這類精怪的血液中，都存在一種特殊的物質。”
“縣令大人認為這種特殊物質便是讓精怪們發狂的原因。”
陳源聞言，知曉為何王雀會查看卷宗，因為懷疑鎮江鏢局後面還有幕後黑手，想要從過往的事件中尋找線索。
只是沒想到真的找到了一個幕後黑手，操控精怪的幕後黑手。
不得不感嘆王雀的能力強大，竟然能夠從大量的卷宗中發現異常。
當然，鎮魔司也有功勞，雖然只是當做正常精怪發狂的事情處理，但依舊本能保留了樣本。
否則就算發現異常，短時間內也無法查明情況。
他繼續問道︰“既然存在特殊物質，說明有幕後黑手在暗中操控，有調查的方向嗎？”
“陳大人，目前鎮魔司有兩種猜測，一種是某種覺醒了天賦神通的妖獸，控制了這些精怪。”
“只是此次山中和水下皆有，而且近乎遍布宜江縣各處，和記載中的情況完全不同，因此這鎮魔司只是派了一位總旗帶人調查。”
“另外一種猜測呢？”陳源一听便知曉，這第一種猜測已經被排除。
派人調查只是為了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
第二種猜測才是鎮魔司真正調查的方向。
“宗門！”鎮魔司來人口中吐出兩字，“陳大人，不知您是否知曉御獸宗？”
武者的記憶力很強，陳源很快便從腦海中挖出了“御獸宗”的信息。
御獸宗，乃是定亂軍後期平定的宗門，那時的定亂軍已經足夠強大。
為了加快進度，因此平定宗門的時候，皆是分兵而行，同時平定數個宗門。
平定御獸宗之亂的戰役，陳源並未參與。
不過他卻從參與定亂軍同袍口中听說過。
御獸宗擅長御使各種精怪乃是妖獸，同時，他們將除去自己宗門外的所有人都視作“獸”，給普通人帶上狗鏈是常有之事。
甚至偶爾還會選擇一些人來“嘗鮮”，就像人吃野味一般。
此事給當時去平定御獸宗的定亂軍同袍造成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定亂軍乃是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御獸宗的情形能夠給定亂軍之人留下陰影，其情況可想而知。
而且這御獸宗實力很強，其宗門成員不僅自身踏入武道，統御的精怪、妖獸也都不弱，是後期為數不多給定亂軍造成了一些麻煩的宗門。
當然，也僅僅是一些麻煩，後來定亂軍統帥從別處調來了另外一支定亂軍，便將這個宗門碾碎。
“你們懷疑是御獸宗余孽在暗中操控？”
“是的，陳大人。”鎮魔司來人點頭，“我們找到懷疑的目標後，便從其他地方調來了御獸宗的信息，結果發現御獸宗的御獸之法有不小的缺陷。”
“精怪擁有一定的智慧，若是操控者的精神無法壓倒精怪的精神，精怪便會出現反抗，發狂便是反抗的現象之一。”
“而且御獸宗培養的精怪，比一般的精怪更加強大，更加嗜血。”
“那些發狂的精怪，很符合這些特征。當然，為何所有這麼多精怪發狂，不受控制，鎮魔司還未曾調查清楚。甚至是否為宗門余孽作亂，都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唯一能夠確定的便是此事絕不正常。”
“最開始沒有發現異常，近幾日時間才重新開始調查，線索早就已經斷了，調查下來，這御獸宗的蹤跡仿佛不存在一般。”
“如今百戶大人已經向千戶所求援。”
說到最後，鎮魔司來人臉上的神情已經變成苦笑。
求援某種程度可以算是能力不足。
可鎮魔司有規矩，一定時間內無法查明真相，必須上報，以免出現難以挽回的後果。
“小人此次前來，也是奉了縣令和百戶大人的命令，專門將此事告知您，希望您能夠留意一番。青山鎮周邊出現失控的精怪，便代表附近很有可能存在幕後黑手。”
如今鎮魔司實在太忙，任何可以信任的人，都需要借重。
陳源聞言，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曉。
其實就算鎮魔司之人不來，他都會留意。
戰場上積累的經驗告訴他，發現異常，多留一份心眼，關鍵時刻能夠救命。
只是如今出現異常的精怪要麼在群山之中，要麼在水下，這可不好監測。
這恐怕也是鎮魔司難以尋到線索的原因。
無論是群山還是青花江，根本就不是宜江縣鎮魔司能夠完全覆蓋調查的。
別說宜江縣鎮魔司，劍南道鎮魔司的人全部到來都不行。
兩人聊著，縣衙的小吏也將彪尸體的情況查驗完畢。
“情況如何？”見此，陳源立刻問道。
縣衙小吏恭敬道︰“陳大人，所幸這頭虎妖實力強悍，雖死去數個時辰，血肉卻仍有活性，我這才能如此快速將情況調查出來。”
“這頭彪，會莫名發狂，原因和鎮魔司所記錄其他精怪發狂的原因一樣，其血液中，存在某種特殊的物質。”
聞言，鎮魔司來人看向陳源，道︰“陳大人，我等還要回去匯報，剛才所說之事，便麻煩您了！當然，鎮魔司也會立刻派人前來，看看能否找到線索。”
如今鎮魔司人手不足，沒有確切的消息，不會隨意調動人手，因此這次只有一人前來。
現在消息確定，自然要派更多的人前來調查。
陳源再次點頭，道︰“若是發現線索，我會立刻告知縣衙和鎮魔司。”
宗門余孽最大的依仗便是隱藏在暗中。
一旦找到，便可輕易處理，就像是鎮江鏢局的宗門余孽一般。
就在鎮魔司和縣衙之人要離開之時，陳源想到了什麼，朝著縣衙小吏問道︰“對了，這彪的血肉，還可以利用嗎？”
縣衙小吏聞言，立刻知曉了陳源是想要用于輔助修行，他想了想，說道︰“那種特殊物質只存在于血肉之中，因此血肉不建議服用，最好掩埋掉。”
“虎骨和虎皮倒尚可利用。不過出于謹慎考慮，僅利用虎皮最為穩妥。”
“明白了，多謝告知！”陳源點點頭，表示感謝。
待兩人離開後，他才看向吞日，道︰“這麼多血肉，這下便宜你了！”
與此同時，大山中，一只白狐叼著一株草藥，回到了自己窩中。
禮物準備好了，她打算等到夜幕降臨，鎮上的人少了，便將禮物送給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