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窮匕見!
哪怕不是武者,都能感受到白天明話中逼人之勢。
潛規則是點到為止,可受傷但不下死手。
白天明此話,簡直是在明言摒棄這一潛規則
雙方將不計後果地廝殺。
陳源看向白天明,在此人的話中察覺到了一絲殺意。
殺意隱藏的很好,可對于常年處于戰場的他來說,依舊很明顯。
從一開始他就覺得白天明對他的態度很不對勁。
現在他終于確定是哪里不對勁。
這人似乎對他抱有極大的惡意,甚至可以說仇恨。
可他才剛回鄉,這恨意從何而來?甚至到了欲殺之而後快的地步。
想了想,陳源當做沒有察覺,只是說道︰“刀劍無言,武道交流若是收斂,如何能夠交流,還請白館主全力出手。”
“哈哈哈,陳館主也是性情中人!”白天明見陳源同意,很是開心,不過隨後立刻說道,“當然,交流始終是交流,只要有一方倒地不起,或者開口認輸,便算比試結束,如何?”
“可。”陳源沒有反對。
商定後,雙方來到了白猿武館的演武場。
演武場很大,哪怕正式武師都施展得開。
陳源和白天明相對而立,陳源拿著定亂槍,白天明拿著一柄長刀。
而演武場的最外圍,則是圍滿了觀眾。
一陣風呼嘯而過,頓時,雙方都動了!
白天明殺意外泄,長刀揮舞,攜帶著可怕的刀勢,劃破長空,伴隨破開空氣的嘶鳴,似乎想要將陳源碎尸萬段。
“五次蛻變?”此次比試,張氏武館之主,張隆自然也不會錯過。
在白天明爆發的瞬間,便知曉了白天明的實力。
不是外界所傳的四次蛻變,而是五次蛻變,並且似乎在五次蛻變中走到了極致。
若是自己上場,恐怕十招都撐不過。
隱藏有如此實力,若是陳氏武館的館主是以流傳的實力來應對,哪怕有所高估,但真的能夠應對嗎?
陳源心無旁騖,唯有他能感知到此招殺傷力次之,真正可怕的是那看似普通的嘶鳴。
這嘶鳴在引動他最根源的氣血,想要打亂他的招式。
更加可怕的是,若他根基之傷還在,恐怕會被這嘶鳴誘發。
感知到這一點後,他目光頓時一凝。
巧合還是特意施展?
聯想到那莫名的恨意,陳源覺得多半後者。
他才回來,便知曉他受了根基之傷嗎?
只是陳源已無暇多想!
面對白天明凌厲的攻勢,他手中長槍一震,仿佛與定亂槍合二為一,體內蟄伏的氣血如火山噴發,再無保留!
傷勢痊愈,何須收斂?
他喜歡的,從來都是煌煌大道!
何況成為顯聖真君的傳承者,他何須收斂!
“轟——!”
剎那間,一股凶煞之氣沖天而起,宛如遠古凶獸降臨,在場所有人,包括局外武者張隆在內,皆感到一股源自本能的戰栗!
他們只覺自己成了被猛獸狩獵的獵物,毫無反抗之力。
陳源的氣勢,以最蠻橫的姿態,直接碾碎了白天明的刀勢!
“錚——!”
詭異的嘶鳴戛然而止,刀槍相撞,火星迸濺!
白天明只覺一股恐怖巨力順著刀身傳來,整條手臂瞬間麻痹,虎口劇痛,幾乎握不住刀!
陳源眸光一冷,長槍一挑!
“唰——!”
白天明的長刀脫手而出,遠遠飛落在地!
殺機驟現!
陳源沒有絲毫停頓,槍勢凝聚,定亂槍如毒龍出洞,直刺白天明咽喉!
戰場磨礪的槍法,沒有花哨,只有致命,抓住機會便是絕殺!
從進攻到被反擊,只有短短幾個呼吸。
白天明甚至來不及從勝券在握的狂妄中回神,死亡的陰影便已籠罩而下!
千鈞一發之際——
“認輸!!!”
白天明嘶吼出聲,聲音里滿是恐懼!
“嗤——!”
槍鋒微偏,擦著白天明刺入地面!只在他的脖頸上留下絲絲血跡。
“轟——!”
地面炸裂,碎石飛濺,丈寬深坑赫然顯現!
這一槍若中,必是粉身碎骨!
全場死寂!
白天明癱坐在地,冷汗浸透衣衫,瞳孔劇烈顫抖。
差一點……
只差一點,他便命喪黃泉!
在死亡面前,任何想法,皆為虛妄!
“白館主,看來是我贏了!”陳源居高臨下,淡然說道。
他將定亂槍收回,帶起的槍風讓身上沾染了不少塵土的白天明更顯狼狽。
白天明仰頭看向陳源,心中的恐懼又逐漸被不甘、憤怒蓋過。
只是自己定下的規矩,若是在此時違背,會將一切都毀了!
當然,最為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知曉,自己傾盡全力也不會是陳源的對手,做什麼都是徒勞。
不過這些人還是如此道貌岸然!
明明動了擊殺自己的心思,竟然因為所謂的規則放過。
不過如此也好,他一定會讓此人後悔!
收拾好心情,整理一番自身的形象,白天明站起身,說道︰“陳館主武道修為強橫,遠不是我可比擬,是我技不如人!”
既然已經認輸,便沒有必要在這方面糾結。
陳源見此,也是說道︰“白館主實力亦是不差。”
若是勢均力敵,或者白天明棋差一著說著此話還很正常。
可明明是碾壓,卻說這話,更像是嘲諷。
觀戰的眾人皆是面色古怪。
白天明聞言,握緊了拳頭。
陳源沒有在意,只是說道︰“陳氏武館將會在一周後正式開門收徒,在場諸位若是感興趣,可來陳府了解。”
說完後,他朝著眾人抱拳,而後帶著王伏虎離開。
看著陳源離開的背影,觀戰的人雖覺得此戰結束太快,有些虎頭蛇尾,可也清楚,如此一來,消息會更加勁爆。
他們迫不及待離開,想要分享這結果。
青山鎮,似乎出現了一個強大到可怕的武者。
而另外一邊,王伏虎抱著定亂槍,看向陳源︰“師父,您最後為何收手,這不像是您的性格?”
陳源看著好奇的小徒弟,揉了揉他的頭,笑道︰“師父今天再教你一個詞,那就是放長線,釣大魚!”
他隱約猜到了白天明仇恨的來源。
“宗門余孽嗎……”
曾經他服役的軍隊名為“定亂”,而這定的,就是宗門之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