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暖暖牽著唐糖的小手，走出公安局。
午後的陽光暖融融的，灑在身上很舒服。
唐糖一手被甦暖暖牽著，另一只小手還珍惜地捏著那根只剩下小指頭大小的棒棒糖棍子，時不時舔一下，大眼楮好奇地東張西望。
路過一家便利店，甦暖暖停下來，進去買了一大盒牛奶和一小袋軟糖，糖糖想要臘筆也買了一盒。
“糖糖餓不餓？先喝點牛奶。”她把插好吸管的牛奶盒遞給唐糖。
唐糖眼楮亮晶晶地接過來，兩只小手捧著，咕咚咕咚喝起來，喝得又快又急，奶漬沾了一圈在上唇。
“慢點喝，沒人跟你搶。”
甦暖暖忍俊不禁，拿出紙巾幫她擦嘴，心里卻微微發酸。
這孩子，之前怕是餓壞了。
唐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放慢了速度，小口小口地吮吸，享受著牛奶的香醇。
她看著甦暖暖，又看看手里的牛奶，小聲說︰“謝謝暖暖阿姨。”
她沒有再叫“媽媽”。
小家伙似乎隱約明白，暖暖阿姨和山上的師虎虎一樣，是很好很好的人，但不是真的媽媽。
真正的爸爸媽媽，還需要拿著玉佩去找。
甦暖暖听出了這細微的稱呼變化，心里有些悵然若失，卻又松了口氣。
她摸摸唐糖的頭︰“不客氣。”
兩人走回甦暖暖居住的小區。
再次站在樓下，甦暖暖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五樓的陽台，心有余悸。
唐糖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小臉一紅，羞愧地低下頭，小聲保證︰“糖糖以後……再也不隨便跳樓樓了。”
甦暖暖被逗笑了，牽緊她︰“嗯，糖糖最乖了，我們走樓梯好不好？電梯有點悶。”
她實在不敢冒險帶這孩子坐電梯了，萬一她好奇蹦一下…糖糖又喜歡蹦蹦跳跳。
“好！”唐糖乖巧點頭。
爬樓梯對她來說和平地走路沒什麼區別。
回到家門口，看著依舊一片狼藉的客廳，甦暖暖嘆了口氣，開始收拾。
唐糖站在門口，看著暖暖阿姨彎腰撿拾玻璃碎片，又把歪倒的家具扶正，小臉上滿是愧疚。
她放下牛奶盒和小糖袋，跑過去，也想幫忙。
她看到地上一個相框，是甦暖暖和一位老人的合影，玻璃裂了。
是暖暖阿姨的媽媽嗎？
唐糖小心翼翼地撿起來，用小手帕仔細擦掉灰塵，然後擺回櫃子上，還努力把它擺得端端正正。
她又想去搬動那張裂了紋的玻璃茶幾，小身子一沉，扎好馬步，嘴里還給自己鼓勁︰“嘿——咻！”
那茶幾對她來說似乎輕飄飄的。
“哎！糖糖別動！”
甦暖暖嚇了一跳，趕緊阻止，“這個太重了，小心劃到手，阿姨來弄。”
唐糖只好松開手，有些無措地站在那里，大眼楮耷拉著，像只做錯了事的小貓咪。
甦暖暖看她這樣，心里軟得不行。
她放下手里的東西，走過來蹲下，看著唐糖的眼楮︰“糖糖，阿姨沒有怪你，糖糖很棒。
但糖糖還小，以後長大了在給阿姨拿重的好不好，現在幫阿姨拿輕一點的東西，好不好？”
唐糖似懂非懂，但听到很棒眼楮又亮了起來，用力點頭︰“嗯！糖糖知道了，糖糖幫阿姨拿輕的東西。”
她左右看看，跑到沙發邊，努力抱起一個柔軟的抱枕，吭哧吭哧地送到甦暖暖面前，仰著小臉求表揚︰“阿姨，給！”
甦暖暖笑著接過抱枕︰“謝謝糖糖，真厲害！”
受到鼓勵的唐糖干勁十足，又開始滿屋子找“輕的東西”幫忙收拾。
拖鞋、遙控器、雜志……忙得像只快樂的小蜜蜂。
甦暖暖看著她小小的身影，臉上露出了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笑容。
或許，留下這個小萌寶，日子會變得很熱鬧，但也一定會很有趣。
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勉強把客廳收拾出個樣子，裂開的茶幾用厚布蓋了起來，碎玻璃都清理干淨。
甦暖暖帶著唐糖去洗了手和臉，然後從房間里拿出自己的平板電腦，找了一部色粉紅色小豬的動畫片給她看。
唐糖立刻被屏幕上會動的小人吸引住了，盤腿坐在沙發上，看得目不轉楮，時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甦暖暖松了口氣，終于能坐下來歇一會兒。
她看著唐糖專注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隨著劇情忽閃忽閃，心軟成一團。
若是以後自己以後有那麼一個萌娃就好好了。
看了一會兒動畫片，唐糖似乎想起了什麼，從小黃鴨背包里翻啊翻，翻出幾張皺巴巴的白紙和一小盒短短的蠟筆。
她跳下沙發，跑到被厚布蓋著的茶幾前，趴在地上，開始認真地畫起來。
甦暖暖好奇地湊過去看。
只見唐糖用紅色的蠟筆，先畫了兩個歪歪扭扭的大圈圈，代表腦袋，然後在圈圈里面點上眼楮，畫上大大的笑容。
接著又用藍色的筆畫了兩個高高的“棍子”，代表身體，還給“媽媽”畫上了長長的黑色頭發波浪線。
她在兩個大人中間，畫了一個小小的紅色圈圈，代表自己，然後伸出無數條線，連接著兩個大人，表示手拉手。
背景是綠色的草和一團團看不出是雲還是糖果的彩色東西。
最上方，還有一個用棕色畫的、線條簡單的小房子，大概代表山上的家，旁邊站著一個胡子畫得特別長的“師虎虎”。
“糖糖在畫什麼呀？”甦暖暖柔聲問。
唐糖抬起頭，獻寶似的把畫舉起來，小臉洋溢著快樂和驕傲︰“糖糖在畫全家福！這是師虎虎，這是爸爸，這是媽媽，這是糖糖！”
甦暖暖看著那抽象派到極致的畫風，努力辨認著︰“哇……畫得真好……這個是爸爸嗎？好帥。”
“嗯！”
唐糖用力點頭，指著那個藍色棍子，“爸爸很帥！”又指著黑色波浪線，“媽媽很漂亮！”
最後指著中間的小紅圈，挺起小胸脯，“糖糖超厲害！”
她看著畫，又看看甦暖暖，忽然小聲補充了一句︰“暖暖阿姨……也很漂亮，像媽媽一樣。”
甦暖暖的心瞬間被這句話填得滿滿的，暖流涌動，“謝謝糖糖，阿姨也喜歡糖糖。”
唐糖開心地笑了，露出幾顆小白牙。
這時，動畫片放完了，開始播放一則本地新聞。
“……本台最新消息，今日上午在中心街心花園發生一起惡性拐賣兒童未遂事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