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一次都做得盡心盡力,卻又刻意保持著距離,不跟任何人過分熱絡。
讓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個家境普通卻要強、安靜又能干的女生。
她記得,司寒最吃這套。
再說了,她想著在學生會晃悠的久了,他總會注意到她,而他們也總會見面的。
她迫切的想要抓住司寒這根救命稻草。
自從林喜男將劉海兒撩起來以後,她心里的危機感越來越強,心里總覺得不安定。
雖然她對司寒很有信心,但她多少有些害怕有一天連司寒都擋不住她的誘惑。
可事情並沒有按照她的期許發生。
第一天,她等了兩個小時。
直到夕陽把辦公室的影子拉得老長,只等到他的助理出現,無意間透露“會長今天有個跨國會議,來不了了”。
第三天,她特意提前半小時到。
悄悄進到辦公室,把辦公室的空調調到最適宜的溫度,還泡了杯他喜歡的手沖咖啡。
結果咖啡涼透了,也沒見到他的人影。
昨天,她甚至故意在走廊“偶遇”他的迷妹們,豎起耳朵打听他的行程。
得到的答案卻是“司寒最近在忙公司的事情,可能沒空來學生會”。
煩躁像藤蔓一樣在心底瘋長。
她不是沒耐心,她只是怕。
怕自己的這點“小心思”在日復一日的等待里變得可笑。
怕時衿又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搶走司寒所有的注意力。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文件上。
指尖劃過“文藝匯演流程表”幾個字時,忽然听到走廊里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是皮鞋踩在瓷磚上的聲音!
沉穩、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
甦沫沫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她猛地抬頭,視線穿過辦公室敞開的門,剛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定制西裝,襯得他肩寬腰窄,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在陽光下閃著低調的光。
正是司寒。
血液好像在這一刻沖上了頭頂。
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縮起來,手心沁出了細汗。
七天了,她等了整整七天,他終于來了!
她迅速拿起桌上那疊早就準備好的文藝匯演資料。
指尖在封面上蹭了蹭,試圖平復自己的激動。
然後,她對著桌角的小鏡子快速理了理頭發。
低頭整理文件時,幾縷碎發垂了下來,她輕輕把它們別到耳後,露出白皙的脖頸。
珍珠胸針在領口閃了閃,她滿意地勾了勾唇角,又立刻壓了下去。
不能笑,要保持之前的狀態!
深吸一口氣,她抱著資料,腳步盡量放得平穩,走向司寒所在的會長辦公室。
走廊里的風帶著香樟樹的味道,吹得她的裙擺輕輕晃動。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來。
比以往每一次見他都要緊張。
可臉上卻依舊維持著冷淡的表情,仿佛只是恰好要去送文件,而非特意等他。
“叩叩叩。”
敲門聲不大,卻足夠清晰。
里面傳來司寒低沉的聲音︰
“進。”
她推開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司寒坐在辦公桌後的身影。
他正低頭看著文件,眉頭微蹙,側臉的線條冷硬又精致。
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他的臉上,明明滅滅,好看得像幅畫。
甦沫沫的心跳又快了幾分。
她抱著資料,走到辦公桌前,刻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冷淡又疏離︰
“會長,這是文藝匯演的最終流程表和嘉賓名單,需要你簽字。”
她說完,把資料輕輕放在他面前,指尖不經意地蹭過桌面,指了指需要簽字的地方。
她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擺出一副“我只是來辦公事,沒別的意思”的樣子,心里卻在期待著他的反應。
她忍不住開始幻想,他也許會抬頭看她,會注意到她今天的精心打扮。
或許還會調侃她幾句,就像上次在餐廳那樣,雖然語氣冷淡,卻至少是跟她互動了。
然而,司寒只是“嗯”了一聲,伸手拿起資料,連頭都沒抬。
甦沫沫的心微微一沉。
怎麼回事?
他沒看到她嗎?
還是沒認出她?
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指甲掐進了掌心。
沒關系,再等等,等他看完文件,總會抬頭的。
甦沫沫在心里安慰自己,眼楮卻忍不住偷偷瞟他。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翻文件的動作利落又好看。
只是那眼神,始終落在紙上,沒有半分分給她。
司寒其實早就注意到她了。
從她站在門口的那一刻,他就察覺到了。
不是因為她有多特別,而是她身上那股刻意的“冷淡”太明顯了。
他抬眼掃了她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心里卻泛起一絲不耐。
又是這樣。
他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甦沫沫在他的眼里變得和其他女生沒有什麼不一樣。
明明眼楮里的期待都快溢出來了,偏偏要裝出一副清高孤傲的樣子。
好像來給他送文件是多委屈的事。
他記得上次在餐廳,她不小心把湯灑在了他的褲子上。
明明嚇得臉都白了,卻還是強撐著說“我會賠你干洗費”。
語氣硬邦邦的,半點歉意都沒有。
還有上次在圖書館,她假裝坐在他對面,手里拿著一本專業書,卻半天沒翻一頁……
以前他還覺得,這個女生有點意思,不像其他主動貼上來的女生那樣直白,帶點小別扭。
可自從上次在銀杏林看到林舒意,他就覺得甦沫沫的“別扭”有點可笑了。
同樣是特招生,林舒意和她完全相反。
她連吃飯都是安安靜靜的。
林舒意的聲音輕柔,卻沒有刻意跟他搭話。
也從來不會像甦沫沫這樣,總在他面前晃來晃去,還裝出一副“偶遇”的樣子。
司寒翻文件的速度加快了幾分。
文藝匯演的流程表做得很細致,嘉賓名單也按身份排好了序,看得出來花了不少心思。
可他一想到甦沫沫可能是為了在他面前表現才這麼用心,心里就有點不舒服。
他看了看文件末尾的簽字處,拿起筆,飛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字跡瀟灑有力,帶著他一貫的風格。
甦沫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